婦人聽了他這話,眼睛卻微微一亮,萬人敬仰,錦衣玉食,是啊,她就該過這樣的生活。
所以,為了這樣的日子,暫時受點苦又怎麼樣?
她拍了拍白之言的肩膀,“娘不怕,為了你,讓娘做什麼,娘都願意。
而且黎國皇帝信裡不是說了嗎?
隻是去一年半載,等你登上九五之尊,就可以接娘回來了,他們也不會虧待娘的。
”
白之言沉默不語,婦人抓緊她的肩膀,“娘不過就是換個地方住而已,同樣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的,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
白之言眼神痛苦,面露掙紮。
他狠狠的捂住臉,“娘,你讓我冷靜冷靜。
”
婦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娘心意已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着,他看向茅枕,“走吧,讓之言自己待會兒,他會明白事情輕重的。
”
茅枕抱拳,跟着婦人告退了。
他們一走,庭院裡頓時就剩下白之言一個人了。
捂着臉的手放了下來,隻是那手掌下的臉色,哪有半絲為難。
他看着地上的碎酒壺酒杯,“可惜了一壺好酒。
”
他也沒叫人,彎下腰自己收拾起來,收着收着就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娘是荀府庶出三姑娘,這身份實在算不上多高。
這些年來母子兩個見面少之又少,幾乎是幾年見一次,根本就相處不了幾天,又能有多少感情。
這位荀府三姑娘啊,這些年一直住在魯王别莊裡,性子養得實在太過單純嬌氣了些,目光也短淺,若是真的坐上太後之位,也沒那個能力管理後宮,可惜了……
白之言微微搖了搖頭,然而茅枕這時再度匆匆跑過來,“主子,不好了。
”
“怎麼了?
”
“剛剛有人說,看到個陌生的男子進來,方才着急忙慌的逃走了。
就,就從咱們這個位置逃走的,恐怕剛才我們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
白之言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
“屬下該死。
”
白之言強忍着抽出長劍刺向他的沖動,眼神充滿戾氣,“去查,查到後格殺勿論!
!
”
“是。
”
“滿門。
”白之言眯着眼,又加了一句。
茅枕聲音沉沉,“屬下這就去。
”
白之言看向地上收拾好的酒壺碎片,猛地一腳踹了出去。
是他大意了,剛才他一門心思都在如何讓他母親主動同意去黎國為質上,再加上這裡滿院子都是酒味,反倒忽略了其他危險的因素。
白之言一向不喜歡有人在周圍守着,他這人習慣了在他人面前做戲,因此孤身一人的時候,就希望放松不再帶着面具生活。
沒想到,這樣的習慣,反而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還有這些酒……
邵青遠夫妻兩個,果然是他的克星。
即使人不在,果酒也能壞他的事。
茅枕很快就回來了,那人驚慌之下根本就來不及想太多,逃走之時自然留下許多痕迹,很快就暴露了自己。
隻是此人身份特殊,茅枕讓人盯着他家後,又回來跟白之言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