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作別(二更)
謝臨兩天兩夜沒合眼,就是聽他父親傳信,說蘇容給他傳話,她馬上就走了,隻在京中留三日。
所以,他加緊辦案,重要線索一找到,人便趕緊騎快馬回了京。
正巧趕上蘇容在酒樓設宴,他連家都沒回,直接找去了酒樓。
他到時,陳州正跟蘇容在說周顧,說他得知她登門退婚周顧時,那時背地裡還罵過她眼瞎,沒想到,她如今眼不瞎了,又將人弄到手了,真是可惜了周四公子,落在她這個壞女人手裡,暴殄天物。
蘇容懶散地坐著,聽他絮絮叨叨指責他,也不理他,不堵他的嘴,任憑他謅。
謅著謅著,陳州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蘇容,我舍不得你啊。
你這一走,什麽時候還能再見?
是不是有生之年都見不到你了?
”
眾人都被他哭的淒慘的模樣驚呆,都看向蘇容。
蘇容扶額,“你一個大男人,哭個什麽?
誰說有生之年見不到了?
我會回來省親的。
我大哥留在大梁,為父母姨娘姐姐們留在大梁,周顧的家在大梁,我們倆與大梁割舍不斷的親情。
”
陳州擡起頭,眼睛紅腫,“那你們什麽時候再回來?
”
“幾年後吧!
”蘇容也不知道,“反正會回來的。
”
陳州聞言又哭了,“好久啊。
”
蘇容無語“你再哭,我走了啊。
”
“別。
”陳州吸著鼻子,用帕子擦臉,“你這沒良心的女人,小時候我幫你寫作業的交情,你看起來忘的一乾二淨,一點兒也不舍不得昔日玩伴。
”
蘇容好氣又好笑,“行了行了你好好乾,以後但有大梁出使的任務,你主動請纓,也去南楚走一遭,我必重重款待你。
”
陳州擦乾淨臉,“這還差不多。
”
他那科舉的成績,本來是不夠留京資格的,但因為蘇行則要外放冀北,所以,為他在太子面前,討了個恩典,他便留在京中,在禮部做了個小官。
將來,他還真有可能出使南楚。
謝臨進了包房,便看到了陳州在擦眼淚,眼睛紅腫的跟哭了三天一樣,他納悶,“這是怎麽了?
”
陳州不好意思,“謝小王爺來了啊?
沒怎麽,我、我就是眼睛進沙子了。
”
眾人都暗笑,想著他這沙子進的可大顆粒,眼淚差點兒把他們所有人都淹了。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這陳州竟然是這樣的陳州,而蘇七小姐,煩躁起來,髒話都對著他出來了,想著倆人打架那些過往,覺得十分好笑又唏噓。
蘇容身邊放了一個空座,是給謝臨留的。
謝臨來到後,坐在那處空座上,對蘇容拱手,“七小姐,多謝啊,還給我留個你身邊的座位,真是受寵若驚。
”
他這個跟周顧打架的人,沒想到有一天,每天都念著周顧。
哎。
為了聽聽他的事兒,這兩日都累瘋了趕回來。
蘇容親手給他倒了一盞茶,“小王爺先暖暖。
”
“多謝多謝。
”謝臨捧著茶喝,“我就是想周顧了。
”
蘇容知道,她對鳳淩說:“我們姐弟中間特意給你留了位置,就是為著讓鳳淩好好跟你說話的。
你要聽他的事兒,讓鳳淩給你說吧,我那些日子在養傷,沒跟著他一起闖軍營,是鳳淩與他一起的,他最清楚。
”
謝臨立即轉向鳳淩,“兄弟,快說。
”
鳳淩瞅了蘇容一眼,心想他就是一塊磚,他姐需要他往哪裡搬,他就往哪裡搬。
他隻能跟謝臨說起南平的事兒,那些驚心動魄,那些籌謀算計,那些以謀止殺。
一大桌子人,都漸漸止了話,聽鳳淩講。
謝臨聽的熱血沸騰,“哎,我當初怎麽就沒學好武功。
”
眾人都心有同感,他們這裡,幾乎都是讀書讀出來的,不像周顧,是真真正正文武雙全。
眾人喝酒到半夜,謝臨喝了個半醉,勾著鳳淩肩膀,“兄弟,你再見到周顧,替我跟他說一聲,他做了王夫,苟富貴,勿相忘啊。
”
鳳淩無語,“行,謝小王爺放心,我一定轉告給姐夫。
”
謝臨嘖嘖,“姐夫都叫上了,真讓人嫉妒。
”
他直起身,對蘇容說:“七小姐,我跟他從小就互相看不順眼,但其實,我是嫉妒他招女孩子喜歡。
他出門果子手帕堆滿車,我就沒這待遇,後來我倆聊起來,他說他那時可生氣了,憑什麽他要被果子砸,而我一身輕松。
你看,這人啊,不同的想法,但相同的生氣。
”
蘇容笑,“還有這事兒?
”
“是唄。
”謝臨歎氣,“所以,你對他以後好點兒,他那人,我以前總覺得他會孤獨終老,誰知道,他是真命好。
”
可不是命好嗎?
全天下隻一個蘇容,連夜歸雪都敗在了他手裡,被他給將人拴住了。
這福氣,給別人,都搶不去。
蘇容點頭,“放心。
”
她已不知道多少次對人說放心了,哎,看來她不對周顧好都不行,會天打雷劈的。
眾人在酒樓門前,又耽擱了好一番,江州的人,一一個拱手跟蘇容告辭,對她多加囑咐。
江行更是說:“願七小姐,一朝榮貴,我等屆時把酒遙祝七小姐禦極南楚,威赫宇內。
”
蘇容笑著接受囑咐,“好,必不負諸君所望。
”
上了馬車,鳳淩揉著額頭,“姐,你是不是舍不得大梁,舍不得親朋故友,舍不得這裡每一寸土地,每一個人?
”
蘇容眼底湧上些許水色,“是啊,舍不得。
”
舍不得從小長大的這片土地,舍不得這片土地上的父母親人,舍不得昔日玩伴,舍不得結交的友人,舍不得每一個人。
“幸好姐夫什麽都不要了,也要隨您去南楚。
”鳳淩小聲說:“否則,您會更難受,更難離開。
”
“嗯,幸好有他。
”蘇容點頭,“是我之幸。
”
她長舒一口氣,“明日一早啟程,出了京城,拐個道,從江州走,我總要跟父親和姨娘們作個別。
”
鳳淩頷首,“咱們明日什麽時候走?
”
蘇容想著說要送她的人她最怕十裡長亭依依惜別,淚灑衣襟了,她不想見那場面,便果斷地說:“現在,馬上就走,不等明日一早了,明早讓母親給各府傳個信,不必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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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