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8章 奇葩和證物
顧老夫人強忍着心裡的惡心,把頭上的金钗取下,遞了過去。
老王氏迫不及等地接過,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了擦那金钗,又不放心地用牙咬了咬,确定是真金,這才笑眯了一雙三角眼,将金钗收進自己的懷裡。
顧老夫人看着她那粗鄙的模樣,真是惡心得差點把晚飯給吐出來。
顧廉實在忍不住了,便催促道:“定金也給了,你現在總能把東西拿出來了吧?
”
老王氏順利地得到了甜頭,也十分痛快,蹲在地上把包袱抖開,幾人就看見那包袱裡的幾樣東西。
當顧老夫人和顧廉看清那幾樣東西中的長命鎖時,頓時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顧老夫人抖着手道:“把那個長命鎖拿過來!
”
老王氏頓時把東西往懷裡一收:“想上手看,那得把剩下的銀子都付清了才行。
”
顧廉氣得想罵人,顧老夫人直接把手上的一隻镯子褪了下來:“這镯子前些日子才打的,将近兩千兩銀子。
”
老王氏搖頭:“我隻認金銀。
”
顧老夫人無法,隻得讓顧廉去取銀子來。
屋子裡的幾人并沒有注意到,房頂上有一隻老鼠正一動不動地趴在梁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
林阮隔空“看”着那屋子裡的一切,對老王氏真是無語又佩服。
還真是要錢不要命,也不怕把顧家人惹惱了,人家直接弄死她。
再看了看那長命鎖,林阮覺得有種莫名的眼熟。
她自己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鎖的,原主的記憶裡也找不到關于這鎖的信息,但她卻有種感覺,這鎖應該是從原主身上取下來的。
因為她内心對這鎖有種熟悉感,甚至還有點親近感。
看來,她的身世跟這顧府,确實是有關系了。
林阮,顧阮……記憶碎片裡的女人,還有那些亭台樓閣……
隻是她有點想不明白,如果她是顧阮,那麼顧府裡的顧阮又是怎麼一回事?
林阮正想着,顧府那頭,顧廉揣着銀票回來了。
“這裡是兩千兩銀票。
”
老王氏立刻就要伸手去拿,顧廉卻是把手一縮:“金钗。
”
老王氏厚着臉皮道:“你們這家大業大的,一支金钗而已,哪裡看得進眼裡是吧?
”
顧廉不說話,隻冷冷地看着她。
老王氏見他十分堅持要回金钗,臉色有些讪讪,從懷裡掏出那隻被咬了個牙印的金钗,十分肉疼地遞了過去,卻在顧廉準備伸手接銀票的時候,又把手給縮了回去。
顧廉的耐心快要用盡:“你到底要不要?
”
老王氏一臉為難:“我這大字不識一個,那銀票上的字我不認識,萬一……”
顧家幾人額頭上的青筋直跳,顧謙耐心用盡,警告道:“要麼你把銀票接了,要麼就等事情談完再給你拿現銀,你要是再敢磨叽,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
老王氏看了看那銀票,再看看手裡的金钗,咬了咬牙道:“我姑且信你們一回,你們這家大業大的,想來也不至于坑我一個鄉下老婆子。
這老天爺都是長了眼的,要是有人幹了那坑人壞良心的人,到時候肯定生兒子沒屁眼,生閨女長歪嘴。
”
林阮看得都快笑瘋了,這老王氏可真是個千年難遇的奇葩!
顧家人跟她打交道,怕是要被氣得吐血。
林阮猜想得沒錯,顧家幾人真是恨不得把老王氏的頭給擰下來。
折騰了一番,老王氏收了銀子,還了金钗。
顧廉把金钗遞給顧老夫人,顧老夫人惡心得連看一眼那金钗都不想,擺手讓顧廉把它拿走,省得看了堵心。
“現在銀子也給了,東西該拿出來了吧。
”
老王氏這回心滿意足了,把那長命鎖拿了出來:“這些都是當年那丫頭身上貼身戴着的,這長命鎖一看就是好物件,我就想着呀,那丫頭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這長命鎖必須得留着,将來若是家裡人來尋了,這鎖也能算個信物。
要是不來尋,将來等她出門子了,就當陪嫁讓她帶走。
”
顧廉懶得聽她扯這些,上前一步将長命鎖接過,在手裡翻開了幾遍,越看,臉色就越難看。
顧老夫人急道:“拿過來我看看。
”
顧廉把鎖遞了過去,指了指背面的那個“阮”字。
顧老夫人臉色也有些難看,這鎖,就是當年沈氏的女兒出生時,沈家從邊關讓人送回來的那一塊。
林阮的身份,已經可以确認了。
老王氏因為光線和眼神的問題,看不清顧家幾人的臉色,又把包袱裡的一身小孩兒穿的裡衣拿出來:“那丫頭到我家時,身上的外衣都爛得差不多了,隻剩下這身裡衣還是好的。
”
顧廉接過去翻看,在衣擺處同樣找到了一個“阮”字。
沈氏的孩子所穿衣物,衣角處都有這個标記,所以後來他們為了取信于沈家,也準備了同樣的衣服。
老王氏離顧廉最近,看他臉上的神色并不像高興激動的樣子,反而一臉凝重的模樣,怕他們不信,便道:“這衣服可是我當年親手從那丫頭身上脫下來的。
”
顧老夫人問道:“既然是你親手給她脫的衣服,那你應該看到那孩子身上的胎記了罷。
”
“胎記?
”
老王氏努力地回憶了一下當年撿到林阮回家時的情形,當時她也曾想過胎記的問題,并且在林阮身上仔細地找了一遍。
但那孩子周身雪白,一點瑕疵都沒有。
當時她還感歎了一下,那身白皮要是生在她閨女身上,該多好。
可這會兒這個貴婦人這麼問,難不成他們家丢的孩子,身上有胎記?
難道林阮不是這家人的孩子?
她該怎麼回答?
如果林阮不是這家人的孩子,那她剛剛揣進口袋裡的銀票還能保得住嗎?
老王氏正要随便瞎蒙,可心思一轉又想到,那長命鎖和衣服拿出來的時候,這家人的反應有點奇怪。
東西他們肯定認識,所以林阮的身份應該沒有問題,他們這樣問,不會是想詐她吧?
于是老王氏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說道:“胎記我記得好像是沒有的,這麼些年了,我人老了,記性差了,記得可能不太準。
不過那孩子來我家時,右手掌心裡有傷,還挺深,從這兒到這兒,看着險些要把手掌削掉一般。
也不知道是哪個心腸這麼歹毒,對個孩子下這樣的重手,也不怕被雷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