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妹子說得對。
以後我煩悶了,就來你這裡坐坐,你可别嫌我煩就行。
”
“老姐姐說的什麼話,您是官家老夫人,不嫌我們家裡高攀才好。
”
“什麼官眷老夫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帶了孩子們來尋他們爹爹。
否則我更喜歡老家的小院兒和幾畝地,如今倒是羨慕你,一家人熱熱鬧鬧,日子富足都好。
”
兩人說話投緣,說了孩子說田地,說完田地又說城裡的新鮮事,都是眉開眼笑。
很快,芳姐兒又歡歡喜喜端了剛出鍋的麻花進屋。
金子和寶哥兒玩的餓了,争搶着一人吃了半根。
陳老夫人可是歡喜壞了,要知道這麻花足有壯漢手臂那麼粗,一尺長,這着實不少啊。
真是比寶哥兒這幾日在後衙吃的飯加一起都多。
中午時候,就在西間屋裡,放了飯桌兒。
劉氏和王氏拘束,趙金蓮就讓她們回自己房間吃了。
剩下趙金蓮和陳老夫人帶了兩個姑娘,兩個小子,吃的熱鬧。
方圓兒特意做了櫻桃肉,蛋黃焗地瓜,紅燒排骨,還有一個冬瓜肉丸湯。
都是女人孩子愛吃的口味,可是沒少得陳老夫人誇贊。
吃過飯又坐了一個時辰,日頭偏西,陳家老少三口才依依不舍的告辭。
趙金蓮又給她們帶了一些凍餃子,當然,奶香麻花是單獨裝了食盒。
晚上,方老漢帶了兒子們回來,一家人聚在一起。
說起這事兒,方圓兒就把琢磨了一日的話提了提。
“娘,陳老夫人确實好相處。
但縣衙後院的事可是不少,咱們家裡不好參合。
萬一那位二夫人嫉恨我們家裡,如今不敢動手,以後可說不定。
所以,陳老夫人可以來家裡,咱們當個遠親交往着,但不能走動太多。
”
趙金蓮驚了一跳,趕緊望向老兒子。
方玉也是點頭,開口勸道。
“娘,圓兒說的沒錯。
但也不必太擔心,咱們家裡問心無愧,也不怕誰算計。
”
趙金蓮這才稍稍放了心,方圓兒倒是想着要有個對策。
她心裡存了事,就沒多看飯桌兒,待得盤碗皆空,她才發現父兄好似都沒吃飽…
幸好,炸好的麻花還有很多。
倒也不必再做飯,一人分一根就足以吃飽了。
冬日天寒,農家百姓還罷了,總要想辦法賺點兒零用錢。
但城裡的富貴閑人們,不用幹活兒,就越發顯得無趣了。
于是,方家餃子館的餃子美味,連縣令家老夫人都誇贊,頂風冒雪時常去吃。
這就成了城裡最大的一個新鮮事。
有人派了家裡下人去買了凍餃子回家煮,居然出乎意料的美味。
但更多的人卻坐了馬車出門,到平安餃子館現包現煮的。
自然,美味更勝一籌。
慢慢的,出城賞雪,吃一頓熱騰騰的餃子,再回城,就成了唯一的消遣。
而平安餃子館,也是生意爆火。
先前雇了來娣和翠花兒在餃子館,因為沒有活計,兩人還很是忐忑。
如今卻是忙的腳不沾地,就是趙金蓮和方圓兒都日日在後廚幫忙。
畢竟,來客吃完,走的時候還要買上一些凍餃子。
回家孝敬爹娘長輩,或者給弟弟妹妹嘗個新鮮,總能得幾句誇贊就是了。
這一日,日上三竿時候,餃子館門前又來了一輛馬車。
方老大趕緊招呼客人,引着馬夫把馬車送進草棚避風雪。
方老二也是挑開門簾,結果這一照面兒,他就認出了來人。
居然是孫裕興和齊衡宋修三個,三人見了方老二也是歡喜。
“方二哥,可是有日子沒見了?
一向可好?
”
“好,好,我家老三昨日還念叨幾位公子,不想幾位公子居然今日就來了。
”
方老二趕緊把他們往屋裡請,正說話的時候,方圓兒挑起門簾從後邊拎了水壺出來。
齊衡眼睛尖,第一個驚訝喊了起來。
“園子!
哎呀,你居然是…”
孫裕興一把扯了他的袖子,及時打斷了他的話。
屋裡本來有幾個來閑坐的村人,聽動靜扭頭看了幾眼,以為是普通客人,也沒在意。
方圓兒也是驚了一跳,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裡被撞破身份。
她趕緊就道,“幾位公子到訪,我家三哥卻在家裡,不如我引路,請三哥在家裡招待你們。
”
齊衡三個自然說好了,方圓兒同二哥使個眼色,掀開簾,引着他們從後門出去。
趙金蓮正忙着,突然見得幾人從後廚穿過,就要攔阻。
方老二及時拽了老娘,待得後門關上,他才低聲說了幾句。
趙金蓮忍不住搖頭,“這丫頭,真是讓人操心。
罷了,家裡有她張羅,老三也在,咱們也不用回去了。
”
方老二點頭,但還是說道,“娘包些餃子,一會兒我送回去。
妹妹也少做幾個菜!
”
“好,這就包。
你們啊,就嬌慣着你妹妹吧。
看她以後沒規矩,有你們頭疼的時候。
”
趙金蓮唠叨,方老二笑嘻嘻應着,認錯痛快,死活不改…
再說方圓兒頂着冷風,引着齊衡幾人往家走。
齊衡的嘴巴就停過,數落着。
“怪不得,你從來不肯跟大夥兒一起吃飯,也沒見過你洗漱。
方二哥和仲良護着你跟寶貝一樣,原來你是女子!
怪不得你做飯那麼好吃,照顧仲良那麼仔細!
你居然是女子!
”
方圓兒聽得哭笑不得,隻能求饒。
“齊大哥,我錯了,我不該瞞騙你們。
但我三哥去考試,我家不放心,我才跟去府城照顧。
到底我是個姑娘,不好在外邊走動,這才做了小子的打扮。
各位哥哥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一會兒我多做個好菜,算是賠罪,好不好?
”
“這還差不多,我要吃糖醋排骨!
”
齊衡立刻開始點菜,宋修也是笑着添了個“紅燒獅子頭”。
倒是孫裕興沒有說話,齊衡和宋修兩人也是聰明,幾乎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
“裕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園子是姑娘家?
”
孫裕興幹咳一聲,應道,“方姑娘同我爺爺是忘年交,到過藥鋪幾次…”
“好啊,原來這事兒隻瞞着我們幾個,你們居然都知道!
”
“就是,罰酒,必須罰酒。
”
衆人說笑着,不過幾步路就到了方家。
劉氏正燒水,聽到動靜開了門,見得小姑子領了客人回來,還吓了一跳。
“妹妹,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