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幾朵白雲自在的飄在太陽不遠處,這在原來可是絕對沒有的。
漸漸,又有輕柔的風吹過方圓兒的臉頰,帶了不知何處的花香。
再看遠處,長滿楠木的大山一側,又多了一座稍顯平緩一些的小山。
小山上長滿了各色花朵,遠遠看去就像一隻大花籃。
而山下,黑色的肥沃田野,足足又擴大了兩倍…
方圓兒下意識伸出雙手,仰頭擁抱這新天地,清風花香。
這一刻,整個天地都在她的掌控,随心所欲,無比的自由。
“天佑神主!
”
“天佑神主!
”
巫婆婆帶着半神族許是也有感應,大喊出聲,激動的渾身顫抖,低頭不停親吻腳下的土地。
敬畏着不知道的神靈,也是庇護他們無憂的神靈!
方家老少好一些,因為這裡是閨女的地盤。
但他們也同樣磕了頭,感謝神靈的賜予,也明白這一切同收養那些孩子有關。
這時候,天上的雲朵突然遮蓋了太陽,有細細的雨絲落下來。
雨絲落在衆人身上,有一絲涼爽,但更多是舒服。
對,就是那種把靈魂拿出來洗了洗,去了私心,隻剩了忠誠和勇氣。
這感覺詭異之極,卻極度的享受,惹得人人都是擡起臉,恨不得被更多雨絲淋到。
不過片刻,雲朵飄過,天地又恢複了晴朗。
衆人卻久久沒有說話,無法回神。
到底還是巫婆婆帶着衆人磕頭,激動的哆嗦。
“神迹!
方才是神靈賞賜的甘露!
”
方圓兒被淋了一會兒,也覺得心頭異常的通透。
好似,那些讓她迷茫的,讓她猶豫的東西,都被洗幹淨了。
比如前路,盡管放心大膽的走,不再恐懼,不再猶豫。
比如…葉公子,放手愛,無論結局,愛過無悔!
她伸手扶了家裡人起來,又扶了巫婆婆。
“原本還有些頭疼,這三百多孩子的養育。
如今看來,善有善報,這些孩子自帶了口糧過來!
”
說着話,她伸手指向遠處。
衆人望向那花籃山,還有多出來的大片田地,都是驚喜的張大了嘴巴。
“哎呀,多了一座山,還有這麼多的地啊。
”
“哈哈,好像足有五百畝!
這要種多少稻子啊!
”
“以後有吃不完的白米飯了!
”
當然,最歡喜的還是方老漢和方老大這爺倆兒了,他們樂的手舞足蹈,當即就帶人奔了過去。
女人心思細,劉氏和王氏伸手試試微風,也是同婆婆報喜。
“娘,好像有風吹了!
”
“是啊,天上也有雲彩了。
”
趙金蓮得了提醒,也是驚喜道。
“哎呀,可不是嗎?
”
以前這裡也不錯,但總好像死闆了一些,如今有風吹着,有雨落下,有雲朵偶爾遮擋太陽,有花香。
簡直太鮮活了!
婆媳幾個像小孩子一樣,轉來轉去,最後感慨道。
“還是要做好事啊,你看,神靈看的最清楚,絕對不會虧待好人。
”
“是啊,娘說的對。
”
“娘,方才那雨澆着真舒服額,下次把七斤和八斤都拎出來,多淋一會兒。
說不定他們也能變聰明呢!
還有金子!
”
婆媳三個說笑商量,倒是把方圓兒扔在後頭了。
方圓兒索性跑到樓上去找三哥,方玉站在二樓的欄杆裡,正背着手,微笑望向遠處。
方圓兒站去他身邊,同哥哥一起吹着風,嗅着花香,感受着所有人的歡喜。
“哥,你看做好事,不虧!
是不是?
”
“是,就是我們家裡良善,才生出你這個福星,也得了這樣的洞天福地。
”
方玉笑着摸摸妹妹的頭頂,“我在外邊,也能無所畏懼,因為誰也傷不到我的軟肋。
”
兄妹倆都是笑,遠處,方老漢正帶了衆人在新田地裡奔走,不停揮舞着手,說些什麼。
不用猜也知道,老爺子又在規劃,怎麼挖水渠,種多少稻子,種多少小麥,多少苞谷。
有時候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京都的清晨,最熱鬧的就是城門口了。
即便如今才是正月初,依舊天寒地凍,但忙于生計的人們,已經過完了年,開始新的奔波了。
幾個擔了白菜蘿蔔進城售賣的農人,湊在城門外的一個棚子裡,一邊取暖,一邊閑話兒。
農人們窮苦,但總是大魏的一份子,又住在天子腳下,免不得一樣對國家大事興緻勃勃。
這幾日所有人的話題都在選妃上,他們也不例外。
有一個漢子說道,“聽說于丞相家裡的小姐隻新首飾就定了十二套呢!
”
“我也聽說了,上次我去送菜,走的後門。
結果撞見錦繡莊的人也從後門來往,她們可是抱了不少好綢緞。
我閨女成親時候,才買了兩匹棉布。
這些富貴人家真是太奢侈了,不知道能不能選得上,先花了這麼多銀子。
”
“你知道什麼,那位還沒立後呢。
這次說是選妃,但誰進了宮,生了皇子,立刻就是皇後。
誰家出了這樣的好閨女,那可是雞犬升天。
如今多花點兒銀子,以後都能賺回來。
就像種菜,咱們總要舍得下肥,才能長好菜吧。
”
“你快打住吧,這話讓你說的,貴人們聽見,怕是都要踢你幾腳。
那些嬌小姐怎麼就成白菜了!
”
農人們說的熱鬧,偶爾玩笑幾句,呵兩口白色的哈氣,等着城門打開。
這時候,遠處卻突然跑來一隊人馬。
農人們驚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結果仔細一看,都是臉色古怪。
這是從地獄回來的隊伍嗎,三十幾匹馬,載了五十多兵卒。
馬是劣馬、老馬,兵卒更是一個個灰頭土臉,有的連大襖都沒穿,頭發也燒光了,狼狽之極。
許是察覺到農人的注視,那些兵卒很是惱怒,高聲喝罵道。
“看什麼看!
再看挖掉你們的眼珠子!
”
農人們趕緊縮回了腦袋,低着頭不敢吭聲。
幸好,這時城門突然打開了。
那些兵卒提起缰繩就沖了過去,留下農人們一邊擠過去排隊,一邊低聲幸災樂禍議論。
“這些灰皮狗是從哪裡回來的?
平日對上咱們非打即罵,那個威風啊,如今是在哪裡吃了虧?
”
“就是啊,誰把他們收拾的這麼慘?
好像是放火把他們烤了!
”
“是啊,沒聽說哪裡着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