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是覺得奇怪。
按理說,皇後娘娘對養父母都這般孝順,恩典不斷。
對兄長這個生父,不該如此。
您說是不是皇後身邊有小人啊?
要知道,三人成虎,衆口铄金!
皇後娘娘即便心軟,想要見見兄長,身邊之人阻攔,百般說起兄長的不是,皇後娘娘怕是不願惹麻煩,也就罷了。
”
“哎呀,咱們兄弟想到一起去了。
我猜測就是那個方玉,要知道他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學子,一時走運考中了進士。
依仗皇後娘娘的照顧,皇上不等進京,他就沒少占便宜。
如今更是小人得志,忝居高位,吏部,戶部,刑部,輪流轉,恨不得朝堂都他說了算。
真是讓人看着不恥!
說不定就是他從中作梗,生怕兄長得了皇後娘娘的關照,就搶了他的機會了!
”
這兩人說的興起,你一句,我一句,好似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陳文泉原本還有幾分疑惑,但喝得半醉,想着方家一家泥腿子,居然封了國公。
他心裡就是嫉妒的着火,怎麼看,這都該是他的榮耀。
于是,他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就是方家擋了他的道。
皇後娘娘即便對他有怨氣,但她連生母的面都沒見過,又會有多少怨恨,有多少不平。
肯定就是方家在其中挑撥,皇後娘娘才不肯原諒他。
“該死的方家,阻攔我們父女相認!
”
少傑兩人聽得這話,對視一眼,都是眼底添了得意。
少傑就道,“兄長,不是我們說你。
皇後娘娘畢竟年歲小,恐怕有心同您親近,也不好意思開口。
生怕旁人說她不孝,不顧過世的母親,還有養她長大的養父母。
倒是您該主動一些,起碼要皇後娘娘知道您的心思啊。
”
陳文泉懊惱,“我不是不想見,但一入宮門深似海,就是想見也見不到。
皇上,皇上被方家撺掇的,也不待見我。
我心裡也苦啊…
有閨女認不得,甚至仇人一般。
”
“陳兄,我聽說皇後娘娘是個性子活潑的,城中生意極好那個花想容和善緣堂,都是皇後娘娘的生意。
娘娘偶爾還會到鋪子走動?
索性,陳兄不如常去走走,同那些管事夥計說說。
他們自然會把您的心意傳到給皇後娘娘!
一次兩次,娘娘也許會不見,但次數多了,您的誠心一定會感動娘娘。
肯定就見到了!
”
陳文泉聽得心動,但想起那日在楚家門前,閨女的冷漠警告,還是有幾分遲疑。
“你們不知道,方家是小門小戶,把皇後娘娘養的有幾分倔強,這脾氣有些不好。
我就是見了,我這個當爹的,怕是說話,她也不會聽。
”
“這樣啊…”
少傑的舅兄沉吟着,好似有話不好說。
少傑推了舅兄一把,惱道。
“大哥,咱們同陳兄相處的這麼好,陳兄也不是外人。
你有辦法可不能藏着掖着!
”
“哦,你有辦法?
”
陳文泉聽得驚奇,猜測到底什麼法子,于是試探問道。
“為兄孤陋寡聞,倒是不知道。
”
那少傑的舅兄想了想,就拿起酒壺,一邊倒酒一邊小聲說道。
“我這麼多年,天南海北的走動,做了生意,賺餓不少銀子,也長了不少見識。
去年我去過西南外族那邊一趟,碰巧用帶着的丸藥救了一個外族的孩子。
那孩子的母親是族裡的女巫,為了感謝我,送了我一個東西。
不,準确說應該是一種蠱蟲。
”
蠱蟲?
少傑和陳文泉都很是驚訝,“這東西,不是說外族的不傳之秘嗎?
偶爾隻在遊記雜談裡,聽說過。
一直以為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
”
少傑舅兄用力點頭,生怕兩人以為他說的是謊話,越發壓低了聲音。
“說來碰巧,我當時曾抱怨幾句家裡婆娘不聽話。
那女巫就給了我一種子母蠱,說是隻要我把母蠱吃了,在讓另一人把子蠱吃了。
以後,這人就聽我的控制了,若是不聽,就會頭疼欲裂。
我當時也不相信,結果女巫當時就把族長叫了過來,吩咐族長從山崖上跳到下邊的潭水裡。
那山崖足有三四丈高,一個倒黴碰到石頭就死定了。
結果族長二話不說,就跳了下去,當真是聽話之極。
族裡有人也攔阻了,但族長就像瘋了一樣,一定要跳。
我這才相信了!
”
少傑吓得吸氣,小聲感慨道。
“當真這麼神奇?
一直聽說外族的手段很古怪,沒想到這麼驚人!
”
陳文泉也是點頭,“外族常年在深山老林中活命,确實有些古怪之處。
”
少傑舅兄喝了一口酒,好似壓壓驚,又說道。
“你們不知道,這蠱蟲據說不好養。
一般都是厲害的女子,喂給不聽話的丈夫。
因為他們那地方,雖然是男子當族長,但其實大半是女子說了算。
還是咱們幾百年前那般,女子能延續血脈就地位尊貴的時代。
所以,我沒住多久,就匆忙走掉了。
就怕他們萬一動心把我留下,喂了蠱蟲就真是晚了。
”
“是啊,這樣地方可不好多留,兇險。
”
陳文泉點頭,鬼使神差一般問了一句。
“那個什麼字母蠱,你拿出來了嗎?
”
少傑舅兄點頭,“拿是拿了,但放我身邊也有快一年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着,有沒有用啊?
”
少傑氣得瞪眼睛,“那你說這麼多做什麼,不是還幫不了陳兄的忙啊!
”
陳文泉也是失望,但少傑舅兄卻擺手說道。
“你們聽我說啊,我還沒說完。
當時那女巫說,這蠱蟲離開西南之地就會休眠,就是在殼子裡睡覺。
隻有吞服之後,在肚子裡才會孵化,開始活動。
按理說,才一年,不至于就死了吧?
”
“哎呀,你隻說有什麼用?
什麼時候拿來,給我們看看。
先不說用不用,就是開開眼界也行啊,畢竟這東西可不多見。
”
少傑說着話,望向陳文泉。
果然,陳文泉找到了借口,就道。
“是啊,隻聽說過,還真沒機會見見。
”
“那好,明日到我那院子去,在我行李箱子裡呢。
我也沒想到會有用處,沒随身帶着。
”
少傑舅兄說的随意,陳文泉卻更相信了。
畢竟蠱毒也不是銀子,随身帶着才奇怪呢。
三人喝了半宿花酒,酣睡到天亮,陳文泉去上衙時候,身上免不得就帶了酒味,惹得衙門裡小吏私下說閑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