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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490 禮成

将軍,夫人喊你種田了 偏方方 12245 2024-10-05 10:06

  蘇承沒說話。

  他已經快繃不住了,怕一張口就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秦滄闌看着衛廷。

  是武将看武将的眼神,也是長輩對晚輩的凝視。

  “衛廷,從今日起,我将自己的寶貝孫女交付于你,我希望你明白,她不僅是我秦滄闌的孫女,也是整個秦家軍誓死守護的大小姐,你若敢有半分對不起她,我與秦家軍決不輕饒!

  衛廷是個沒臉沒皮的,然而這一刻他無比鄭重:“是,祖父,小七記下了。

  蘇小小坐在花轎裡,她雖看不見,可她聽得見。

  她捂了捂心口。

  好奇怪的感覺。

  她是奔着吃肉去的,為什麼心口會微微發燙?

  在一陣熱熱鬧鬧的鑼鼓聲中,迎親的隊伍啟程。

  這場婚禮聲勢浩大,幾乎半個京城的百姓都趕來圍觀了。

  一座二樓的廂房中。

  秦嫣然戴着面紗坐在窗邊,一眨不眨地看着這場聲勢浩大的婚禮,好不容易修身養性了一個月得來的平靜,此時此刻突然就被粉碎得幹幹淨淨!

  她想到了自己在一個漆黑的傍晚,被一頂寒酸的轎子從偏門擡進大皇子的府邸。

  沒有人送嫁,也沒有人迎親,草草地擡進院子……

  “真熱鬧啊,公主出嫁也不過如此了吧……”

  “别說,我活了大半輩子,真沒見過誰家嫁女兒能有這麼大排場的。
不愧是秦家的真千金,若是從前那位庶出的,怕是沒這一半的嫁妝吧?

  “那能比嗎?

  樓下傳來衆人的調笑。

  秦嫣然嫉妒成狂,面目扭曲,捂住耳朵尖叫了起來!

  今時今日,心裡吃味兒的不止秦嫣然一個。

  郭靈犀也來了。

  她已經被冊封為靈犀公主,為了令她安心備嫁,祖父不允許她踏出院門半步。

  她今日是偷跑出來的。

  她就想看看,這場她夢寐以求的大婚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她不羨慕蘇大丫的排場,也不羨慕蘇大丫的嫁妝,她隻羨慕蘇大丫嫁給了那個全天下最優秀的男人。

  她十二歲第一次見到他,心就給了他。

  後面定下了與衛六郎的親事,她反抗過,哭鬧過……

  再不久,衛六郎在邊關出了事。

  她心裡替衛六郎難過,但同時也暗自竊喜,自己又有機會嫁給他了呢。

  隻是誰能想到,最後嫁給他的人不是從小認識的自己,而是一個相遇不到一年的女人?

  她是怎麼就輸了呢?

  “公主,您是哭了嗎?
”丫鬟問。

  “我羨慕。
”郭靈犀哽咽地說。

  這是個新來的丫鬟,不知她對衛廷懷有情愫,以為她指的是大婚的排場,便說道:“公主不必羨慕,等您去和親的時候,會按國婚的規格來置辦,一定比這個排場更大!

  郭靈犀沒說話。

  迎親隊伍拐了個彎,走進了另一條街道。

  她站起身,拼了命地将身子探出去。

  “公主!
伱當心摔下去!

  “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我再也看不見了……”

  她嚎啕大哭。

  也不知在說今日看不見了,還是此生都無緣再見了。

  迎親的隊伍抵達衛家。

  花轎穩穩落下。

  蘇小小正尋思着下一步該做什麼,就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挑開簾子伸了進來。

  蘇小小把手遞給他。

  衛廷緊緊握住,将她扶下了花轎。

  媒婆拿了紅綢過來,但瞧二人已經把手拉上了,突然感覺這紅綢挺多餘的……

  “别怕。

  衛廷輕聲說。

  “我不怕。

  蘇小。

  衛廷低低一笑:“也是。

  她什麼性子,一個多月不見,自己難不成就忘了?

  蘇小小輕松跨過馬鞍與火盆。

  等到踩瓦片時不知誰使壞,竟然疊了七八片瓦。

  媒婆嘴角都抽飛了。

  這這這、這誰踩得斷呀?

  踩不斷不吉利的!

  蘇小小輕輕踏上去,一腳踩成齑粉!

  媒婆:“……”

  圍觀的衆人:“……”

  新人來到大堂。

  媒婆将紅綢塞到二人手中,扶着新娘子站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拜堂。

  衛老太君與衛夫人坐在主位上,四位嫂嫂坐在邊上,衛六郎因身份特殊,并未出現在大堂内。

  但他昨日已摁着衛廷給自己拜了好幾下,賺足了!

  衛老太君面上不說話,眼底卻有藏不住的激動。

  衛夫人也一樣。

  司儀先生開始唱禮。

  “一拜天地——”

  二人握住紅綢,對着門外的青天緩緩拜下。

  “二拜高堂——”

  二人轉過身來,對着衛老太君與衛夫人深深拜下。

  衛老太君紅了眼眶。

  衛夫人亦用帕子抹了淚。

  “夫妻對拜——”

  二人朝向對方,盈盈拜下。

  這詭異的儀式感,竟讓她有點兒激動了。

  司儀先生口中的送入洞房是字面意思,真的隻是送進去而已,蓋頭都不能揭。

  接下來衛廷得出去陪客,一直到夜裡才能來與蘇小小完成夫妻大禮。

  衛廷捏了捏她軟乎的手:“我很快回來。

  “我不着急的!
”蘇小小面不改色地說道,“不過你要是着急的話……就……早點回來好了。

  這家夥要是敢欠抽地說一句“我也不着急”,今晚别想洞房了!

  還好衛廷今天沒有在大婚之日作死。

  他低聲一笑:“好。

  他去把三小隻叫了過來。

  三小隻看着戴着蓋頭的新娘子,一時間有些不敢認。

  三人吭哧吭哧走過來,趴在蘇小小腿上,揚起小腦袋從蓋頭下望。

  是娘。

  衛廷早叮囑過三人,不能揭蘇小小的蓋頭。

  三人在這件事上還算聽話。

  “娘。
”大虎問道,“你怎麼才來?
我們昨天就來了,等了你一夜!

  蘇小小莞爾:“是嗎?
那你們一定等得很辛苦吧?

  二虎點頭:“對呀對呀!
等得可辛苦啦!

  小虎拍拍小胸脯道:“小斧最辛苦啦!

  兩個哥哥投來無情蔑視:還說呢,昨天滾床,你第一個睡着的好叭!

  他們倆可是把床上每個地方都滾了一遍!

  三個小家夥也穿的是紅色喜服,與衛廷同款,還戴上了新郎帽,胸口也綁了紅花。

  三個小小新郎官,可把蘇小小萌壞了。

  蘇小小玩孩子玩了一下午,倒也不覺得時間難過。

  中途幾個嫂嫂也過來陪了她,送了吃的。

  相較于蘇小小的悠閑,衛廷的處境就沒這般安逸了。

  在秦家迎親時,因為有蘇承罩着寶貝女婿,蘇陌幾人沒敢堵門。

  這會兒來了衛家,說什麼他們也得把衛廷放倒。

  一人一壺。

  沒錯,人家敬酒論杯,他們論壺。

  蘇二狗還小,他不喝,可蘇家有五兄弟,外加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景弈,把衛廷灌得那叫一個七葷八素。

  蕭重華也拎着酒壺過來。

  衛廷:“你湊什麼熱鬧?

  蕭重華淡淡一笑:“搶了我的親事,總得自罰三杯吧,真當我沒脾氣啊?

  衛廷果斷找外援。

  六哥。

  衛六郎現身。

  他的身份是三小隻的武學夫子。

  然後衛六郎與衛廷喝起來。

  衛廷:我是讓你給我擋酒,你怎麼還給我敬酒?

  最後還是衛老太君擔心某人喝趴下了,會委屈了小孫媳婦兒,對李氏等人道:“行了行了,你們幾個,去吧。

  衛家女眷上陣。

  單陳氏一人,就把蘇家五兄弟喝趴了!

  陳氏一手拿着酒壺,一隻腳豪邁地踩在凳子上,眸光掃過景弈與衛六郎:“你們倆,誰上?

  二人撥浪鼓似的搖頭!

  陳氏喝盡興了,有點兒想打一架,蘇家幾個已經不省人事了——

  衛六郎對景弈道:“趕緊逃!

  三嫂的拳頭太可怕啦!

  逃不掉了,陳氏扔了酒壺,一手抓住一人的領子,帶去後院切磋了。

  衛廷被下人架回院子。

  李嬷嬷問道:“少爺都這樣了,明早還敬茶嗎?

  衛老太君望着某人歪歪倒倒的背影,冷哼道:“哼,孫媳婦兒但凡明日午時之前起來,都是他沒用!

  衛廷一個踉跄——

  三小隻與衛曦月在床上玩到睡着,李氏過來,與丫鬟們一道将孩子抱了出去,又對醉醺醺杵在門口的衛廷道:“行了,别裝了,灌你酒的已經被你三嫂幹翻了!

  “哦。
”衛廷一秒恢複清明,正了正衣冠,沖李氏拱手行禮,“二嫂慢走。

  李氏笑着瞪了他一眼,把三小虎送去衛老太君那邊後,又抱着熟睡的衛曦月回了自己的院子。

  前院的戲台上不時傳來咿咿呀呀的彈唱,似近還遠,夜色裡撩得人心頭微癢。

  衛廷進屋,吩咐丫鬟道:“你們出去吧,今晚不必守夜。

  丫鬟們看向蘇小小。

  蘇小小道:“聽姑爺的。

  “是。

  丫鬟們退了出去。

  衛廷來到床前,定定地看着一身大紅嫁衣的她,輕聲問道:“肚子餓不餓?

  “不餓。

  蘇小完,屋子裡沒聲了。

  “你,不給我揭蓋頭嗎?

  “揭。
”衛廷一笑,拿了桌上的玉如意,輕輕挑開她的蓋頭。

  四目相對,二人的眸光微微一動。

  他的衣裳多是沉悶的深色,極少如此明豔,蘇小小被晃了眼,隻覺這個男人帥得有些過分了。

  他到底是喝了酒,眼底帶着微醺的迷離,如醉了十裡桃花,勾得人心猿意馬。

  蘇小小看得眼睛都沒眨一下。

  衛廷唇角一勾:“娘子,該喝合卺酒了。

  蘇小小回神:“哦,喝,走一個!

  衛廷:“……”

  衛廷倒來合卺酒,二人手腕相交,仰頭喝下。

  “你剛剛叫我什麼?
”蘇小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衛廷微微一笑,富有磁性的嗓音分外好聽:“娘子。

  蘇小小扒拉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耳朵:“你……今天這樣,我有點兒不習慣。

  這是實話。

  自打衛廷被蘇承撿回家後,二人幾乎朝夕相處,除了上京城在路上分别了一個月,可那一次衛廷沒什麼變化。

  不像今晚。

  衛廷被衛老太君耳提面命,大婚後收起他的臭脾氣,不許怼天怼地,不許給蘇小小臉瞧,否則衛老太君扒了他的皮——

  哪曾想小胖孔雀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衛廷好笑地把酒杯拿過來,往桌上一放,玩味兒地說道:“你剛嫁來衛家,祖母叮囑我對你好一點。

  蘇小小瞬間恍然大悟,微眯着眸子看向他:“哦,所以祖母不叮囑的話,你就不對我好了?

  衛廷:“……”

  我怎麼突然裡外不是人了?

  “哼!
大豬蹄子!
”蘇小小抓着寬大的嫁衣,蹭蹭蹭地站起身,就要去拆頭發,被衛廷一把扣住手腕。

  “你幹嘛?

  蘇小小兇他。

  衛廷淡淡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蘇小小挑眉道:“那又怎樣?

  衛廷正色道:“還有個禮沒成。

  蘇小小随口問道:“什麼禮?

  衛廷:“洞房花燭。

  蘇小小瞪道:“你還想吃肉?
做夢去吧!

  這丫頭嘴裡又蹦出稀奇古怪的詞,不過衛廷聽懂了。

  是誰迫不及待地定下這個婚期的?

  又是誰方才讓他早點兒回來的?

  衛廷表面上放浪形骸,可在某些事上是一個重規矩的人,不該碰的時候絕對不逾矩,該碰的時候就堅決要貫徹到底。

  衛家祖訓。

  蘇小小嚴肅道:“放手。

  衛廷不放。

  蘇小小去拽自己手腕,被他輕輕一拉,迎面撲進了他懷裡。

  衛廷抱着她往大紅的婚床上一滾,掌風鼓動帳鈎,帳幔徐徐落下,将這一方小天地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

  他雙臂撐在她雙側,虛虛地壓着她,獨屬于他的男子氣息霸道地将她籠罩。

  屋子很靜。

  戲台上遠遠地傳來戲腔。

  蘇小小眨巴着眸子看着他。

  他像個要攻城略地的帝王,渾身上下散發着征伐的氣場。

  而他漆黑的瞳仁裡,清晰地映着自己一臉懵呆的模樣。

  蘇小小:等等,這怎麼和自己想的有點不一樣?

  衛廷如玉的指尖,輕輕挑開耷拉在她額前的發,随後摩挲着她微微發燙的臉頰:“龍鳳香燭不能滅,但如果你害羞,可以閉上眼。

  “我……唔……”

  蘇小小剛要開口,他俯身朝她覆了下來。

  他扣住她柔軟的腰肢,奉上他全部的虔誠。

  蘇小小徹底暈乎之前,心道,我隻是想說,先讓我把鳳冠摘下來,真的很扯頭皮呀……

  吧嗒。

  礙事的鳳冠被扔了出去。

  衣衫也被一件件從帳幔裡抛了出去,散落一地。

  今晚的衛廷是不同的。

  從前拉個手也被他視作洪水猛獸,她當時就在想,照衛廷這個保守的程度,是不是洞房花燭了也隻能勉強蹭蹭衣服?

  事實證明,她錯了,大錯特錯。

  最後一件繡着粉嫩荷尖與鴛鴦戲水的肚兜被扔了出來,輕輕落在一堆淩亂的衣衫之上。

  微風拂過,搖動彼此身上誘人的汗水與香。

  月牙兒一點點躲進雲層,樹枝上的五虎也害羞地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小腦袋。

  我盡力了,更新也盡力了,四更,吃飯、做飯的時間全都沒有,孩子也跟着我挨餓。

  這種每一本文拼盡全力的狀态,我保持十年了,沒一刻敢松懈。

  每次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

  但最近,真的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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