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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790 礦脈的秘密

  從小竹苑出來,三人都氣壞了。

  他們做大主事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與他們對着幹的也不少,但誰一來就放這麼大的招?

  不該是先碰個面,試探一下态度與深淺,再從長計議嗎?

  這個小黃毛丫頭怎麼不按套路來呀?

  話說回來,若黃毛丫頭真按套路來了,就該被他們牽着鼻子走了。

  可這些年一直是這麼過來的,主動權掌控在他們手中,他們已經習慣了。

  乍然被人狠狠擺了一道,對方還是個小黃毛丫頭,真是越想越窩火,也有些難以置信。

  這會兒在路上,三人不好說什麼。

  一直到回了議事堂,風老爺子才總算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一掌拍爛了一個桌子!

  沐家主眼下也不再勸他。

  栽了個大跟頭,他也苦惱極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被人坑得這麼慘。

  什麼叫陰溝裡翻船,這就是了。

  風老爺子氣鼓鼓地說道:“老薛,咱們幾個被一個小丫頭耍得團團轉,傳出去隻怕要讓人笑掉大牙!

  薛平還算冷靜:“所以呢?

  風老爺子扼腕:“金子不能給她!
我咽不下這口氣!

  薛平問道:“不管你孫子了?

  風老爺子噎了噎:“我找幾個高手,暗中把人救出來。

  薛平又道:“賬冊呢?
也一并偷回來?

  風老爺子想了想,不屑一哼:“她能偷咱們的,咱們也能偷她的!

  薛平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那丫頭一副胸有成竹完全不怕偷的樣子,恐怕早已将賬冊藏匿在了一個無法被發現的地點。

  薛平猜對了,蘇小小将所有的贓物都扔進藥房了,他們隻管來偷,找得到算蘇小小輸。

  要不是藥房不收人,她早把人質也一并扔進去了。

  “其實就算她把賬冊交上去——”

  薛平看了他一眼。

  風老爺子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陛下看中程家,未必會處置咱們。

  薛平道:“那是沒有把柄放在明面上,若是鬧得人盡皆知,陛下不想處置也得處置!

  風老爺子不以為然道:“找人頂罪不就得了?

  薛平快失去耐心了:“私自販運鐵礦,别說真是我們幹的,就算不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出了如此纰漏,陛下也恨不能把我們殺了。

  風老爺子坐回椅子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真要被那黃毛丫頭敲詐勒索?

  薛平沒說話。

  沐家主想到了什麼,納悶道:“她為何說把賬冊交給瑾公公,而非陛下?
莫非這黃毛丫頭已經搭上了瑾公公的船?

  瑾公公隻是太監,雖得寵,但一般人告禦狀,要麼去衙門擊鼓,要麼想法子面聖。

  薛平若有所思道:“這丫頭的來曆十分古怪。
聖選前突然出現,又突然把程家攪得天翻地覆,若說沒有高人指點,我是不信的。

  風老爺子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她背後的高人是瑾公公?

  瑾公公可不是普通的宦官,他是南疆王的近身内侍,他給吹吹耳旁風,總有那麼幾句是能入南疆王的耳的。

  薛平沉吟道:“就怕她是來調查那件事的。

  ……

  幾人離開後,恰巧到了午飯時辰。

  一大家子圍坐在堂屋,三個小虎頭也必須有自己的專屬座位。

  小虎的專屬座位是衛胥。

  二虎的是程桑。

  大虎的是尉遲修。

  大虎有些别扭,他已經把自己當四歲的大孩子了,不習慣做别人腿上吃飯了。

  尉遲修:“凡人的幼崽,别亂動,否則本神君……”

  大虎往他嘴裡塞了個包子。

  午飯是全叔做的。

  不能說不好吃,是真的很難吃。

  程桑與三小隻難吃到狂吐舌頭。

  衛胥:斯文人不吐舌頭。

  他把自己的飯十分嫌棄地扣在了衛廷碗裡。

  衛廷:“……”

  吃過飯,三小隻和程桑去午睡。

  衛胥也去睡了。

  三個人質被綁在他屋裡,想逃就是一個大耳瓜子,門牙都呼掉。

  全叔帶着阿福去收拾屋子。

  蘇小小、衛廷與魅姬、尉遲修坐在堂屋裡議事。

  魅姬問道:“剛剛那幾個老家夥居然就這麼走了,他們難不成真打算各拿十萬黃金來贖人?
他們會不會耍什麼花招?
譬如……找一些高手來搶人偷冊子?

  衛廷道:“姓風的或許會打這個算盤,姓薛的不會。

  他适才雖未露面,實則一直在後門外觀察。

  三人中,以薛平最老奸巨猾,風傲竹性子沖動,沐潭輩分小,暫時沒表現出太強勢的一面。

  風傲竹凡事都聽薛平的,沐潭一人拗不過他倆,也隻有唯薛平馬首是瞻。

  魅姬聽完點了點頭:“他們三個的關系幹嘛這麼好?
你們看,四大世家的程家、姬家、嶽家與尹家就不是鐵闆一塊兒。

  蘇小小道:“他們有共同的利益牽扯,誰都摻了一腳,無法獨善其身,唯有緊抱成團。

  魅姬若有所思。

  蘇小小看向衛廷:“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衛廷對上蘇小小的目光:“你是指贖金的事嗎?
我會盡可能拖延時間,看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我可能還會聯絡聖女殿,請聖女出面。
聖女是萬裡挑一的高手,她若來搶人偷冊子,多半是不會失手的。

  蘇小小颔首:“沒錯,這才是他們正常該有的想法。
如果他們真的按時把贖金交了,就隻能說明一件事。

  “什麼啊?
”魅姬好奇地問。

  蘇小小正色道:“他們想趕緊了結此事,送我們下山,以免我們挖出比三十萬兩黃金更大的秘密來。

  “礦山裡究竟藏着什麼秘密啊?

  魅姬抓心撓肺的,好奇極了!

  衛廷看向尉遲修:“扶蘇來礦脈有幾日了,你昨晚去見他,他可說有什麼發現?

  扶蘇便是他們在礦山的線人。

  早在聽全叔提到程家有礦脈時,蘇小小與衛廷便讓扶蘇假裝被“販賣”到礦山為奴了。

  尉遲修道:“他能活動的範圍有限,暫時沒接觸過任何可疑的地方。

  “黑……黑……”

  屋内傳來程桑壓抑而驚恐的聲音、

  蘇小小趕忙去了她的屋子。

  “娘,你怎麼了?

  程桑已經從床上起了,坐在椅子上,指尖在桌上一陣亂畫,嘴裡念念有詞:“黑……黑……”

  蘇小小想了想,從荷包裡取出一支炭筆,讓程桑握在手裡。

  又拿了一張白紙平鋪在桌面上。

  “娘,你還記得哪裡黑嗎?
能不能畫出來?

  程桑的手因為驚恐而微微發抖。

  蘇小小不忍讓她回憶,但為了揭開所有謎團,也為了讓她早日痊愈,此時必須狠下心來。

  “怕……害怕……”

  程桑委屈。

  蘇小小蹲下來看着她,輕聲說道:“薇薇和娘一起,娘不要害怕,娘想想那個地方在哪裡,薇薇去點一盞油燈。

  程桑讷讷道:“油燈?

  蘇小小微笑:“對,油燈,一盞不夠就兩盞,兩盞不夠就好多好多盞,一定把那裡照得亮亮的!

  程桑怔怔地呢喃:“亮亮的。

  蘇小小點頭:“嗯!
比這間屋子還亮!
娘說好嗎?

  程桑四下看了看。

  白日裡光線充足,屋子亮堂堂的。

  “好,薇薇要去點油燈……”程桑被說服了,歪歪斜斜地畫了起來。

  她畫得很專注。

  蘇小小與門口的魅姬、衛廷、尉遲修沒有打擾她。

  幾人隻是靜靜地看着。

  陽光灑進來,落在程桑略帶了幾根銀白的發絲上。

  她有着孩童一般澄澈的眼神。

  讓人看着,心靈都好似被洗滌了一番。

  終于,她畫完了,人也困了,歪在蘇小小懷裡睡着了。

  魅姬走過來,把她抱回床鋪上,給她蓋上薄被。

  魅姬再好奇也不是第一眼看圖,而是先照顧程桑。

  蘇小小拿了圖紙出來。

  四人盯着圖紙,一陣瞠目結舌。

  魅姬:“這畫畫得……好像有點兒随性啊。

  程桑太久沒有握筆,已經不大會寫畫了。

  該直的地方是彎的,該彎的地方就更彎了。

  “這裡是入口。
”衛廷指着畫像上的一塊大黑點說。

  尉遲修:“這也認得出來?

  衛廷仔細觀察了程桑落筆的規律,拿了另一張紙,将地圖修複了一遍。

  尉遲修恍然大悟,指着最後一條通道說道:“啊,我認得這裡!
我昨晚去過!
是一處廢棄的礦井!
據說裡頭死過不少人,就給封起來了。

  “怎麼死的?
”魅姬問。

  尉遲修道:“不清楚,沒病沒災,也沒發生礦難,就那麼死掉了,挺邪門兒的。

  蘇小小頓了頓,說道:“或許隻是他們放出來的謠言,為的就是不讓人接近這裡。

  魅姬問道:“等天黑了我們去探探?

  蘇小小搖頭:“不能等天黑。

  “為什麼?
”魅姬不明白。

  蘇小小解釋道:“天黑我們就拿到贖金了,如果繼續待下去,他們勢必會察覺到我們是另有目的,興許會加強此處的戒備。

  衛廷深以為然:“我現在就去。

  蘇小小道:“我和你一起。

  衛廷抿唇。

  蘇小小道:“我有自保的手段,别擔心我。

  衛廷知道自己是勸不住她的,她一旦打定主意,偷偷摸摸也會去。

  蘇小小對魅姬道:“要是他們三個到了我還沒回來,幫我拖延一下時間。

  魅姬拍了拍自己傲人的小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終于要揭秘了,求一張月票可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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