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318 打臉景宣帝(一更)
胡九生正在太醫院翻閱醫書。
這些書全是符太醫當年留下的,符太醫是一個用盡畢生心血救死扶傷的大夫,他留下了許多寶貴的經驗,因當年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帶走。
他的醫書與手劄全被胡九生據為己有。
胡九生自己也是有天賦之人,再加上符郎中的醫書,他的醫術突飛猛進,攻克了不少疑難雜症,在太醫院成功站穩腳跟。
他相信這一次,一定也能找出醫治太後的辦法。
“一定會有的……一定會的……”
他着急忙慌地翻着醫書。
忽然,張太醫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治、治、治……治好了!
”
他結結巴巴地說。
胡九生與其餘的數名太醫擡起頭,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什麼治好了?
”胡九生問。
張太醫額頭冒着豆大的汗珠,不是跑過來累的,而是親眼見證了一幕奇迹而激動的。
他胸口起伏,喘息着說道:“太後……太後她老人家的耳疾治愈了!
”
衆人一臉狐疑地看着他。
一個姓李的太醫道:“張太醫,這個玩笑不好笑。
”
張太醫忙道:“真的!
我方才就在永壽宮,我親耳聽到的!
太後她老人家患的是耳石症,已經通過複位的手法恢複聽覺了!
”
而胡九生恰巧也翻到了這一頁。
眩暈症——耳疾。
上面雖未言明耳石二字,但其記載的症狀與太後所表現的大體一緻。
隻不過,這一頁沒有寫完,隻有症狀,并無應對之法。
李太醫俨然不信,淡淡笑了笑,說道:“你剛剛說……用的是複位手法?
誰為太後她老人家複位的?
是張太醫你嗎?
”
衆人一陣哄笑。
倒也不全怪他們,實在是張太醫平日裡便是個愛自吹自擂的,總将自己的醫術誇得多好多好,事實上在太醫院,他也就是個墊底的水平。
張太醫着急上火:“不是我……唉!
這回是真的!
我沒騙你們!
”
他不知該如何取信于人,恰巧此時,朱太醫也從永壽宮過來了。
适才他二人一道是留守永壽宮的。
張太醫趕忙将朱太醫拉了過來:“老朱,你告訴他們,太後是不是能聽見了?
”
朱太醫點點頭:“啊,是的,她老人家的耳力恢複了,不僅如此,眩暈症也消失了,也不惡心嘔吐了。
”
此話一出,太醫院的大堂内變得鴉雀無聲。
朱太醫是個老實半分的,和出家人一樣,不打诳語。
衆人的神情變幻莫測了起來。
“怎、怎麼回事?
”李太醫愣愣地問。
胡九生也無比詫異地朝朱太醫看了過來。
朱太醫道:“就是三殿下舉薦的那位姑娘,她治好了太後的耳疾。
”
“那個醫女嗎?
”李太醫問。
在大周,女子行醫謂之醫女,是擔不得大夫的稱呼的。
蕭重華等人稱呼蘇小小一聲蘇大夫,多少是有點交情在裡頭,可作為大周的醫療權威,太醫們是絕不可能承認的。
朱太醫道:“對,就是她。
”
“這……這怎麼可能?
”另一個姓萬的太醫呢喃道。
不是他一人這麼想,一屋子男人全覺着匪夷所思。
他們一大幫正兒八經的太醫都沒找出太後的症結所在,一個民間來的小醫女,一來就輕松把太後給治愈了?
張太醫道:“真的!
你們不信我,總得信老朱啊,若是連老朱的話也不信,你們自己去永壽宮看看得了!
”
李太醫問道:“那個醫女……什麼來頭?
胡院判,是你們仁心堂的大夫嗎?
是不是你舉薦給三殿下的?
”
胡輝與三殿下走得近,不算什麼秘密。
萬太醫調侃道:“你傻呀,是仁心堂的人,胡院判為何自己不舉薦?
非得通過三殿下?
”
胡九生皺眉,他們仁心堂是有醫女的,主要負責接生與一些女子的婦科隐疾,地位底下,他是不可能将她們舉薦給一國皇子的。
另外就是他的女兒胡碧雲,也略知醫理。
“不是仁心堂的,那到底什麼來頭啊?
”李太醫問第二遍了,他最關心這個。
朱太醫想了想,說道:“我聽永壽宮的人私底下叫她秦小姐,可三殿下的長随又喊她蘇大夫。
”
衆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朱太醫又道:“哦,對了,她在京城似乎開了一家醫館,在仁心堂隔壁。
”
也是聽三殿下的長随與宮女們叭叭出來的。
胡九生皺眉:“你說那個第一堂?
”
胡九生是知道第一堂的,他的親弟弟打理了仁心堂多年,頭一回在一個同行手裡栽跟頭,還栽了好幾次。
“第一堂什麼來頭啊?
”李太醫總想對人家的來頭刨根問底。
更多的,朱太醫就不清楚了。
胡太醫叫了一個藥童去打聽。
也不是啥秘密,打聽起來不難。
藥童道:“她爹是蘇承,老護國公流落民間的親兒子,她在鎮上拜了個郎中為師,對方姓符。
”
符……
胡九生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另一邊,景宣帝與皇後換完幹淨衣衫回到了太後寝殿。
“陛下,那個蘇大夫是靜甯的同窗,若她治不了母後的病,還望陛下念在她年紀小,對她網開一面。
”
皇後對皇帝從無所求,若不是靜安公主求到自己跟前,皇後也不會去開這個口。
話說回來,靜安随了皇後的性子,也不愛求人。
難得求一次,皇後就答應了。
景宣帝嚴肅地說道:“事關母後的鳳體,不是朕想網開一面就能網開一面的,若是如此,今後天底下是不是誰想來給太後治病,朕都要應允,并且治壞了朕也不能有所懲罰?
哼,不自量力,就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
話音剛落,景宣帝頓住了。
隻見原本被病痛折磨得狂躁不已的太後,此刻正安安靜靜地坐在鳳床上,由靜甯公主小心地伺候着晚膳。
那是一碗紅棗薏米粥,紅棗被挑了出來,留了一絲清甜在粥裡。
一個小胖丫頭埋頭坐在一旁,從藥箱裡翻找着什麼。
宮人們一個個如臨大赦,臉上再也沒了随時可能陪葬的戰戰兢兢。
景宣帝突然有點兒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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