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366 發現(一更)
衛夫人又扯了下,依舊扯不動。
就在她打算低頭看看簾子是不是被釘子釘住了時,屋内的男人開了口:“夫人,請坐。
”
衛夫人松開簾子,來到桌邊坐下。
華服男子年紀不大,看上去三十出頭,模樣不說有多玉樹臨風,卻也還算周正。
蘇小小腦補一出大戲……
不對,這很不對。
那是自己未來婆婆,禁止腦補!
男人為衛夫人倒上一杯茶,語氣溫和地問道:“衛夫人深夜造訪林某的賭坊,不知所為何事?
”
原來是賭坊的老闆啊。
蘇小小眨眨眼,繼續凝神傾聽,順帶着從簾子的縫隙裡觀察二人的動靜。
衛夫人沒喝茶,一臉淡漠地說:“别兜圈子了,把人交出來。
”
林老闆笑了:“衛夫人一來就讓林某交人,林某可否方便問一聲,交誰?
”
衛夫人道:“我的丫鬟。
”
林老闆一臉詫異:“哦?
衛夫人的丫鬟怎會在林某的賭坊?
”
衛夫人冷聲道:“你再兜圈子,我就不客氣了。
”
林老闆笑道:“衛夫人息怒。
”
衛夫人的耐心所幸無幾:“我沒與功夫與你廢話,要麼交人,要麼——”
林老闆搖開了手中折扇:“要麼怎樣?
衛夫人打算如何對付林某?
讓您兒子掀了林某的賭坊嗎?
”
蘇小小很想知道,衛夫人在人前對衛廷的态度如何。
誰料衛夫人沒說話,就那麼無比淡漠地看着他。
林老闆笑了笑:“林某開個玩笑而已,請衛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今日賭坊的确是來了個丫鬟,叫萍兒。
”
“是她。
”衛夫人道。
林老闆望向門口:“來人呐,把萍兒姑娘請過來。
”
守在外頭的小厮應聲離去,不多時帶着個年輕的小丫鬟走了過來。
小丫鬟年紀不大,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穿着打着補丁的衣裳,發髻淩亂,嘴角帶着傷。
衛夫人的眸光掃過自己的丫鬟。
林老闆的語氣沉了沉:“哪個不長眼的,将萍兒姑娘弄成這樣的?
”
小厮冤枉道:“老闆,她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小的們連她一根手指頭也沒動過啊!
”
林老闆看向萍兒:“萍兒姑娘?
”
萍兒往衛夫人身側躲了躲。
衛夫人掏出一沓銀票,扔在了桌上。
“賣身契。
”
她說道。
林老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沖身後的小厮招招手。
小厮歎息着将懷裡的賣身契掏了出來,雙手放在林老闆的手心。
林老闆沉聲道:“給我做什麼?
給衛夫人!
”
“是。
”小厮捧着賣身契遞給衛夫人。
萍兒遲疑了一下,顫顫巍巍地接過。
衛夫人起身:“我們走。
”
“衛夫人。
”
林老闆叫住她。
衛夫人淡淡問道:“你還有事?
”
林老闆笑了笑:“衛夫人想要個丫鬟,直接派人來說就是了,不必親自上門一趟,另外,這些銀子也用不着。
若早知是衛夫人的丫鬟,我們說什麼也會以禮相待,再把人給衛夫人送到府上。
”
衛夫人沒理他,帶着萍兒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厮嘀咕道:“老闆,就這麼把人放了啊……那混賬可是欠了咱們賭坊好大一筆銀子呢……隻賣個妹妹來抵債……已經是便宜他了——”
林老闆望着衛夫人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搖着扇子喃喃道:“你懂什麼?
這一位,可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
“老闆。
”
又一個小厮腳步匆匆地進了屋,在他耳邊低聲禀報了幾句。
林老闆眉頭一皺:“此話當真?
”
“千真萬确。
”小厮道。
林老闆不悅道:“怎麼不早說?
”
小厮解釋道:“您今晚才回來……”
林老闆一把将折扇拍在桌上:“老何怎麼辦事的?
這麼容易就被朝廷抓了……”
老何……朝廷……
何護法嗎?
這個賭坊……是白蓮教的窩點?
!
林老闆與小厮也出去後,蘇小小打簾子後方走了出來。
管事上前:“林老闆,剛剛有個姑娘進去……”
“滾!
”
林老闆煩死了,狗屁的姑娘,他才懶得管!
管事歎氣:“诶,是。
”
他一回頭,瞧見站在廊下的蘇小小:“姑娘,你找到你想見的人了嗎?
”
蘇小小不動聲色地說道:“哦,我看錯了,那個人不是。
我先走了!
”
管事客氣說道:“您慢走。
”
“姑娘!
姑娘!
”
方才那個賭大小的男人雙目發紅地沖了過來,雙手死死地抓住蘇小小的肩膀。
“姑娘,我輸光了!
你快幫我赢回來!
”
蘇小小淡淡地看着他:“放開。
”
男人急吼吼地說道:“姑娘!
隻要你幫我赢回來,你六我四!
不對!
你七我三!
你七我三總可以了吧!
”
“沒興趣。
”蘇小罷,推開了徑自走掉了。
“你不能這麼對我——”男人撲上去抓蘇小小。
管事給一旁的壯漢使了個眼色,壯漢沖上去将人摁在地上,雙手反剪于身後。
男人死命掙紮:“姑娘!
姑娘你再幫我賭一把啊——”
蘇小小出了賭坊後,衛夫人的馬車早已消失得不見蹤影。
她不解地蹙了蹙眉。
從二人的談話來看,林老闆與衛夫人是認識的。
而林老闆又是白蓮教的人,那麼衛夫人呢?
她與白蓮教有沒有關系?
梨花巷。
小蘇家亂作一團。
白羲和坐在堂屋東側的椅子上,秦滄闌一闆一眼地坐在她對面。
白羲和醉醺醺的,一下一下行着點頭禮:“公——爹——”
秦滄闌的太陽穴突突的,他拉過蘇承:“兒子啊,我怎麼覺得……她長得有點兒眼熟啊?
你該不會是從皇宮把人拐回來的吧?
”
蘇承郁悶道:“什麼皇宮啊?
是從酒樓裡拐——不是拐!
”
這都什麼跟什麼!
蘇承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秦滄闌看着醉迷糊了,沖自己傻樂喊公爹的白羲和:“真不是宮裡的?
”
越看越覺得像啊……
蘇承擺擺手,笃定地說道:“不是!
她是大丫的病人!
來過家裡好幾回了!
不知道你說的是皇宮的誰,但她肯定不是!
”
“呼!
”
秦滄闌如釋重負。
不是宮裡那位就好,不然老子不得給你造個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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