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筱筱又說道,“說起來他們兩個成親還是因為大人和夫人呢。
”
林喜悅好奇,“怎麼說?
”
“水子哥是家裡的老幺,因為有點跛腳,沒有去打仗,後來為了養活家裡的娘和妹妹,一直給人扛大包掙錢,你們來了之後組織人上山采藥,水子哥運氣好,挖了株不錯的山參,賣了七十兩銀子呢。
”
“他修繕了房屋,又和人合夥兒在縣城租了個鋪面做小買賣,都挺順利的,覺得自家沒什麼拖累了,這才去二丫家裡求親的。
”
林喜悅笑着說,“那也不是因為我們,而是他們本來就是有情人。
”
朱筱筱笑了,“要不是大人和夫人,他家裡一直沒錢,肯定就不敢去求親了。
”
林喜悅說道,“那也該謝謝你們,要不是你爹全心全意帶人進山,大家又怎麼能挖到那麼多藥材呢?
”
朱筱筱又覺得很自豪,把自己記下來的那些問題拿出來問了。
林喜悅一一給她解答,突然有些好奇,“你有沒有心上人啊?
”
朱筱筱臉一紅,“師父哪裡的話,我怎麼會有?
”
“怎麼不會有啊?
你這個年紀的姑娘,有心上人不是挺正常嘛。
”
朱筱筱搖搖頭,“沒有,沒有的。
”
還重複兩遍,那肯定有啊。
林喜悅抓着她的手拍了拍,“你是女大夫不丢人,你覺得不好意思嗎?
”
朱筱筱的确有點,雖然她最開始就說自己想明白了,就算是不嫁人也無所謂,她想當大夫。
但是自己的好姐妹嫁人了,卻沒有上她家裡來提親,甚至還有些閑言碎語,日子久了難免還是會有點難受。
當然,她并不後悔成為大夫,雖然她現在還是學徒,但是她驕傲啊,可以幫助别人緩解病痛,這是好事。
林喜悅說道,“這個我可幫不了你,得你自己想明白,女大夫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真心喜歡你的人肯定會知道你的好。
”
朱筱筱微微一笑,“我知道的,謝謝師父。
”
二丫嫁人那日陳仲謙沒空,林喜悅就帶着孩子們去了,湊湊熱鬧也挺好。
家裡有幾個下人,但是平日裡她都不愛帶人在身邊,喜歡靠自己。
但是現在帶着兩個小的,沒個人是不行的,小丫頭裡有個叫春夏的,林喜悅給她起的名字,最近出門就是她跟着。
春夏也才十三四歲,已經被賣過好幾次了,賣的時候才幾歲,都記不得自己家住在哪裡了。
家裡幾個丫頭都挺好的,林喜悅就是覺得春夏眼睛好看,笑起來格外漂亮,所以就讓她跟着了。
嶽也也是個湊熱鬧的,想跟着去,又覺得怪怪的。
陳仲謙看出來了,直接說道,“跟着去吧,看着他們,别弄丢了。
”
也别說是别讓誰丢了,嶽也當然覺得是林喜悅他們幾個,可林喜悅總覺得陳仲謙說的是他。
滿福駕着馬車送他們去,二丫一家高興得不得了,趕緊到外面接着。
她爹娘都沒見過陳仲謙,看到嶽也還以為是知縣大人,差點兒跪下了。
嶽也一蹦三尺高,“可别,我回去會被打死的。
”
好家夥,就仲謙那個性子,知道别人把他和嫂子認成了一對,不得把他扔醋缸子裡淹死啊?
林喜悅瞪了他一眼,“人家辦喜事呢。
”
大喜的日子,什麼死不死的。
小朵笑個不停,“大娘,這是我叔叔。
”
二丫娘尴尬極了,趕忙迎着他們進去,林喜悅把兩個一點兒都沒哭的娃丢給嶽也照顧,自己跑出去看熱鬧了。
春夏隻好留下照顧小主子,夫人真是童心未泯啊,對什麼都很好奇。
嶽也讓兩個娃坐在他腿上,看着滿院子的紅色喜字出神。
成親,好像很熱鬧的樣子,人人都在笑,成親這麼高興嗎?
他認真想了想,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好高興的,多個人在家裡好奇怪啊,還不如自己過,開開心心的。
林喜悅出去轉了一圈,因為她是知縣夫人,大家都對她很客氣,本來在說有趣的事,她一去人家就不說了。
大喜的日子,她到處閑逛反而弄得不那麼熱鬧了,所以幹脆回去帶孩子,讓小魚小朵到處去看看。
她一回來就看到嶽也抱着兩個孩子在那裡沉思,走過去他都沒有發現。
“想什麼呢?
”
嶽也這才回過神來,“嫂子怎麼回來了?
”
林喜悅笑了笑,“不去看了,也沒什麼好看的,讓兩個孩子去玩兒就行了。
”
嶽也說道,“他們兩個倒是高興。
”
林喜悅心裡好奇,笑着問他,“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一直沒有成家呢?
好像也挺喜歡孩子的,不想有個孩子?
”
嶽也看了看兩個小不點兒,“還是逗别人家的孩子有意思,自己家有了就不一樣了,又哭又鬧的,頭疼。
”
“自己過多好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沒人管着,無拘無束。
”
林喜悅見他不像撒謊,也不像受過情傷的樣子,想着這話應該是真的。
他就是不喜歡婚姻生活,喜歡自由自在。
前世的她不就是這樣嗎?
以為就會那麼過一輩子呢,結果可倒好,養了兩對雙胞胎。
她伸手摸了摸閨女的小臉蛋,生的時候的确疼,那一刻是後悔的,但是現在不後悔了。
你走過的每一步都會留下腳印,都有意義。
她不想去探究嶽也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她隻知道這是他們的朋友,而這位朋友現在過得挺順心的,這就夠了。
吃了頓喜酒還是蠻開心的,下午回去之後,家裡竟然來了人。
林喜悅還疑惑到底是誰來了,進去之後聽到怪老頭的聲音,眼睛都亮了。
“師父,師父來了啊?
”
怪老頭從裡面出來,笑呵呵地說,“乖徒弟,吃喜酒吃得連你師父也顧不上了啊?
現在才回來。
”
林喜悅笑着說,“我哪知道你今日來,也沒人去跟我說。
”
怪老頭笑着擺手,“本來底下人要去的,想着難得去一次,讓你們玩兒得高興了再回來,所以就沒說,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
林喜悅心情好得很,又見到親近的人了,簡直跟過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