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和王氏和離的事本來要被人議論很久的,因為王家大哥霸氣的言論,沒幾個人敢亂說什麼了。
林喜悅帶着王氏去了善和堂,大緻跟她說一下需要做些什麼,如果她覺得不适應也就算了。
王氏四處看過,十分期待在這裡幹活兒,但是有些不确定地問道,“他們會要我嗎?
我什麼也不會。
”
“哪裡就不會了,做飯不會嗎?
”
王氏搖頭,“這個倒是會的,隻是這裡做的是藥膳,和做飯又不一樣,還有這麼多夫人小姐過來,我怕做不好。
”
林喜悅笑了笑,“做菜需要食譜,做藥膳則需要藥方,你隻要會掌握火候,知道按着要求做,那就一定能做好。
”
王氏笑着說,“那我真的可以留在這裡嗎?
”
“可以,隻要你不覺得辛苦,這裡活兒還是挺多的,每月月錢一兩五錢,年底還有獎金。
”
王氏驚訝地看着林喜悅,“真的能有這麼多工錢?
”
其實這不是最高的工錢,林喜悅也需要看看王氏到底能不能勝任,如果她做得好,工錢可以給二兩銀子。
如果王氏能在這裡好好幹,她一家一年的花銷都能掙出來。
林喜悅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若是你能幹好,自然是能拿這麼多,就看你能不能做好了。
”
王氏立馬點頭,“我肯定好好幹,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丢人的。
”
她覺得林喜悅引薦她來這裡肯定費了不少功夫,這麼高的工錢,那還能不好好幹嗎?
什麼兒女情長的,那些都不重要。
王氏立馬就打起精神來了,好好掙錢才是王道。
林喜悅親自教她怎麼做藥膳,善和堂又像醫館又像酒樓,有很大的後廚,王氏進去之後看得眼睛都花了。
藥膳都要在這裡做出來,大戶人家的夫人們大多數時候都不會來這裡,而是讓家裡的下人過來取。
也有人會直接在這裡吃,每個人都有專門的檔案,要由大夫診治過,記錄好病情變化,調整好藥膳方子,這才由後廚制作。
這些藥膳看起來清淡得很,真的學起來,裡頭的門道可多着呢。
哪樣藥材需要什麼樣的火候,熬煮到什麼狀态時添加下一味藥材,這都是十分重要的。
王氏才學了沒多少就記不住了,忙說道,“喜悅,今日就先教我這麼多,我記住了再接着學,我腦子笨,怕記混了。
”
林喜悅想了想,“這樣,我給你整理成冊,你有空的時候翻看一下,熟悉了就會好了。
”
王氏為難地道,“可是我不認識字。
”
“放心,保證讓你看得懂。
”
幾日之後,林喜悅交給她一本圖冊,用畫畫的方式來教她,王氏不識字也能看得懂。
王氏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嗚嗚嗚,喜悅,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
林喜悅歎氣,“沒辦法,誰讓我慫恿你和離呢,那我得對你負責啊。
”
王氏忍不住笑了,“謝謝你,喜悅,我一定會早日學會,一定不會給你丢人的。
”
林喜悅點頭,“放心幹就是了,幹得好再漲工錢。
”
林喜悅從後廚出去,在大堂裡遇上杜雪嬌,還沒說話就被杜雪嬌拉上樓去了。
“你該替我診脈了。
”杜雪嬌把手伸出去。
林喜悅瞪了她一眼,“我欠你的啊?
”
杜雪嬌眨巴眨巴眼睛,“你是大夫,我是病人,你得替我看病。
”
林喜悅撇嘴,替她診脈,她身子本就沒什麼大問題,吃了一段時間藥膳就更沒問題了。
“挺好的。
”
杜雪嬌收回手,又把劉勳的舌象脈象給她看,寫在一張紙上,是她讓源安堂熟悉的大夫給劉勳看的。
“你看需要調整嗎?
”
林喜悅搖頭,“現在的藥膳,繼續吃。
”
杜雪嬌很高興,趕緊收好了,林喜悅看着她說,“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給我惹來麻煩,我可不會客氣。
”
竟然還有這種女人,偷偷給自己男人治不育,就為了照顧他的面子,啧啧。
杜雪嬌說道,“在我們家,我相公都聽我的,我說東他不敢說西,放心好了。
”
林喜悅冷嗤了聲,“那你還這麼麻煩做什麼?
”
“那不是得顧及他的感受嘛,萬一真是他有問題,我不能讓他難受啊。
”
林喜悅之前覺得杜雪嬌是個刁蠻任性毫不講道理的女人,劉勳抛棄原主娶了她,平時受罪也是活該。
不過現在她對杜雪嬌的看法倒是有了些轉變,刁蠻任性不講理是真的,但是她對劉勳的心也是真的。
不過,就是不知道她這份真心到底值不值得。
王氏在仁濟堂幹了一個月就完全上手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林喜悅讓掌櫃的下個月開始給她發二兩銀子月錢。
“東家推薦的人就是好,聰明勤快,什麼事一說就明白了,真是好啊。
”
林喜悅說道,“我不管這裡的事,你拍我馬屁也沒用,我帶來的人也應該公平對待,她若是犯了錯,該罰還是要罰。
”
小錯不罰,等着将來犯大錯嗎?
掌櫃的笑着點頭,“是是是,我記下了,不過王娘子做事認真,的确是沒出過錯。
”
……
轉眼就要到中秋了,林喜悅想着今年中秋要好好過,接連去趕了幾次集,采買了不少東西。
小吳氏也要去采買東西,就讓陳仲遠趕了牛車,幾人一起去的。
林喜悅買了家裡用的油鹽醬醋,各樣吃食,又添置了紙張和墨,他們一家四口都要用呢,消耗得快。
小吳氏則是買了不少紅糖,林喜悅說道,“大嫂還要幾個月才生呢。
”
小吳氏笑着說,“前日仲文媳婦兒也害喜了,估摸着也是有了身孕,正想讓你看看。
”
林喜悅笑着說,“真的啊,那可是大喜事。
”
她都猜到小吳氏接下來要說什麼了,無非就是讓她和陳仲謙再添兩個孩子。
林喜悅立馬打斷她,“街上好像多了不少叫花子。
”
陳仲遠說道,“是難民,邊塞打仗呢,這些人是各處去逃難的,咱們這裡不富裕,他們大多隻是從這裡經過。
”
林喜悅歎氣,戰争年代,百姓永遠是無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