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進去之後,房門又被關上了。
林喜悅盡管好奇,但是也沒有過去敲門問個明白的道理,人家也有隐私的啊。
那老太太可能是病得很重,不方便見人,那就不要上趕着過去了。
吃過了午飯林喜悅就回屋準備睡會兒覺,陳仲謙則是坐在桌邊繼續抄錄林喜悅交給他的資料,救治的每一名患者都要詳細記錄,這個工作林喜悅就交給陳仲謙來做了。
他這幾年就靠着抄書過日子,這也算是專業對口。
他聽見外面有人走動,便放下筆出去看了看,剛剛那小姑娘站在院子裡,好像是摔了一跤,正彎腰拍着膝蓋上的泥土。
見他打開了門,有些緊張地說道,“打擾郎君了,路上滑,不小心摔倒了。
”
陳仲謙輕點了下頭,然後又把門給關上了,院子裡的姑娘盯着那房門看了一陣,然後才挎着空籃子離開這裡回家去了。
次日,林喜悅和老頭回來的時候廚房裡有人在做飯,老頭說道,“仲謙可真是貼心,這麼早就在做飯了,今日我也累得不輕,今晚好好吃一頓。
”
話剛剛說完,廚房裡就出來了一個小姑娘,正是昨日見過的那個。
“兩位回來了啊,飯菜一會兒就好,還望你們不要嫌棄我的手藝。
”
老頭笑眯眯地說道,“丫頭,你是來給我們做飯的啊?
”
“是,我爹說您是大夫,是來崇縣給大家治病的,我想着這裡也沒人給做飯,就求着爹娘答應我過來住了,正好也能照顧大奶奶。
”
老頭點頭,“好,是個好丫頭,這飯菜聞着就香,今晚我們可是有口福了。
”
林喜悅沖着那姑娘點了點頭就回屋去了,陳仲謙正在謄抄資料,她湊過去看了眼,這字兒寫得是真好啊,怪不得他以前抄的書能賣那麼多錢呢。
等把這一頁抄完了陳仲謙才停筆,“晚上的飯不是我做的。
”
“我知道。
”林喜悅坐在他旁邊,笑着問他,“你是不是松了口氣,心裡想着,哎呀,終于可以不用做飯了。
”
“我才沒有。
”
林喜悅笑着說,“那你去給我做,我喜歡吃你做的。
”
“那你等一等。
”
見他真的要起身,林喜悅趕緊拉着他坐下,“逗你也聽不出來?
我可沒某些人那麼挑,難得吃個外面煮的面,竟然還皺眉,啧啧啧。
”
陳仲謙幹脆豁出去了,“我就是習慣了你做的。
”
“離不開我了啊?
”
她心情好就喜歡撩撥幾句,不過最近看不到陳仲謙臉紅了,他都會接招的。
“我又沒有說要離開。
”
林喜悅看着他笑,還想說點兒什麼少兒不宜的,外面已經在喊出去吃飯了,她也隻得作罷。
來日方長嘛。
小姑娘看樣子是把自己所有的廚藝都給展示出來了,擺了一桌子好菜。
有吃的林喜悅還能不高興嗎?
很快就填飽了肚子,并且對小姑娘的廚藝表達了贊賞。
結果天都快黑了,小姑娘還是在院子裡忙活,他們這才想起她說了要住在這裡。
林喜悅想了想還是問了句,“老太太是不是身上不好?
我們住在這裡多有打擾,要是願意的話可以給看看的。
”
小姑娘沒說話,林喜悅又說道,“不保證能看得好,但是總可以試試。
”
小姑娘說道,“是那位大夫給治嗎?
”
林喜悅本來想說是我給治,但還是點了下頭,“是啊,那位大夫很厲害的。
”
“算了吧。
”小姑娘搖了搖頭,“我大奶奶脾氣有些怪,不喜歡跟生人說話,還是不要了。
”
林喜悅微微一笑,“那就算了。
”
轉身正準備回屋,她又想起還沒問人家叫什麼名字呢。
小姑娘本來沒說,見房門打開,陳仲謙從裡面出來了,她忙說道,“我姓宋,單名一個月字,你們叫我月娘就好了。
”
林喜悅笑了笑,“那謝謝你了啊月娘,今日的飯菜很好吃。
”
月娘在這裡住下來之後他們的生活方便了很多,陳仲謙本來想做飯的,但是她都會搶先,他也就一心顧着給林喜悅謄寫資料了。
“你若是累了可以跟我說,我也可以做飯的。
”
月娘忙搖了搖頭,“那怎麼行?
哪有讓郎君做飯的道理,郎君是讀書人,那就不該下廚房。
”
陳仲謙沒說什麼,轉身回屋去了,多了個人在這裡反而讓他不自在了。
但是這是人家的房子,他不自在還能說不願意不成?
接連幾日,崇縣的疫情越來越好了,重病的患者也在逐漸減少,大家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好在這個病沒有明顯的傳染迹象,要不然以這時候的醫療水平來說,這地方就等着團滅吧。
疫情雖然得到了有效控制,但是如果能找到更多的寒毒草,那就能結束得更輕松一些。
林喜悅總覺得豹豹們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的,之前她囑咐過,豹豹肯定去找了,沒準兒已經找到了。
崇縣和永和鎮之間相隔百裡,但是山林重巒疊嶂,連綿不絕,黑豹是有可能順着山林跟到這裡來的,如果它們能知道她在這裡的話。
“我要不要去山裡找一找?
”
陳仲謙有些驚訝地扭過頭,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她。
“你真覺得它們會找到這裡來?
”
林喜悅點頭,“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以前我要是跟你說我認識黑豹,它們還什麼都聽我的,你會相信嗎?
”
陳仲謙搖頭,她一攤手,“所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好,去找吧,我們一起去。
”
縣城背後就是山,現在雖然天快黑了,但是不耽誤他們去山裡轉一圈,沒找到就再回來。
老頭吃了晚飯就睡下了,林喜悅和陳仲謙沒有驚動他,兩個人一起出城往山邊去了。
去山邊轉了一圈,林喜悅學着豹子的叫聲喊了一會兒,偌大的山林裡沒有任何回應。
陳仲謙說道,“看樣子沒有來。
”
“好像是,果然還是離得太遠了,它們可能還在疑惑為什麼在家裡找不到人。
”
兩人往回走,進城時要路過一座石橋,林喜悅擡頭一看,笑着說,“怎麼在那裡修了個石頭柱子?
”
陳仲謙認真辨别了一下,“好像……是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