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家的兩個女兒出嫁了,沈家就開始張羅着是沈明月的親事了,就在二月初。
從皇上賜婚過後就開始準備着了,還是沒什麼缺的,該有的都有。
隻是沈明月想着自己要嫁給元徹了,心裡總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又緊張又期待。
那明明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啊,以後便是夫君了,要同床共枕,還要為他生兒育女,也不知道他們二人會把日子過成什麼樣子。
每每想到這些,她就有些擔心,想着想着,又害羞的笑笑。
沈夫人進來的時候,她正在那裡偷笑,沈夫人便說道,“哎呦,到底是要出嫁的姑娘了,想着未來夫君就樂成這個樣子,隻怕心裡也沒有爹娘了。
”
沈明月趕緊起來扶她,讓她坐在塌上,這才說道,“你這話倒像是吃醋了,我是您的女兒,再怎麼變那也變不出别的來,怎麼都是從您肚子裡出來的,這還能不認?
不管我嫁去哪裡,爹娘始終是爹娘,夫君都是第二位的。
”
沈夫人忙說道,“你這孩子,什麼話也敢說,這要是讓人聽去可怎麼好?
如今你要嫁給二皇子,那就是皇家婦了,一定要以皇家為先,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夫妻,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
明白是明白,可是她不想認,她從小被家裡寵到大,嫁人并不是去受委屈的,這一點她跟小朵的想法一樣。
“是他自己要娶我的,難不成把我娶回去是要欺負我的?
您放心吧,我也不笨,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
要真是皇上都生氣了,那當然要收斂收斂,可平日裡,她才不把自己擺在更低的位置。
對于她來說,元徹是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皇子,在外自然給足他面子,要尊重皇家。
在自己的小家裡要是還受委屈,那就不是她沈明月了。
沈夫人也知道自己閨女的性子,所以才擔心她嫁進皇家,怕把自己的腦袋給折騰沒了。
這會兒隻好歎氣,“都是我和你爹平日裡太寵愛你了,讓你無法無天的,如今娘可真是擔心啊,隻一點,好好保住自己的性命,該認慫的時候就認慫,不要總想着有個性。
”
“你爹雖然有軍功,但也護不了你一輩子,在那宮牆裡你還是要靠自己,若你真是受了委屈,你爹必定要替你讨個公道,但自己不能生事,明白了嗎?
”
沈明月知道他們擔心,便也不調皮了,點了點頭,握着沈夫人的手說道,“娘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孰輕孰重,在皇上面前,那肯定恭恭敬敬的啊,對元徹打打鬧鬧,那是夫妻間的情趣,我也不會真的跟他着急,我明白的。
”
她小聲說道,“夫妻之間要舉案齊眉,你對着我笑,我對着你笑,客客氣氣的,那有什麼意思啊?
打來打去才好呢,這樣感情不會淡。
”
沈夫人覺得荒謬,但一想想,又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隻得搖了搖頭。
“你這孩子啊,從小到大就是不服管教的,今日娘跟你說再多你估摸着也聽不進去,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娘也不說了,幹脆咱們母女兩個說說知心話,反正都已經要嫁了,也不能反悔,現在着急有什麼用,你說是不是?
”
沈明月笑着點頭,“對呀,娘這話才說得對嘛,咱們說說高興的事多好,不要總想着我掉腦袋,我這腦袋長得牢牢的,哪有那麼容易掉啊。
”
她又說,“我和小朵關系好,如今成了妯娌,在宮裡日日都能見到,有她作伴,我也不會覺得宮裡無聊了,再說她也是個聰慧的女子,有什麼事我們兩個商量着來,肯定不會出問題的,娘在宮外放心就是了。
”
沈夫人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大皇子妃嫁入皇家兩月,得了皇後太後好幾次誇獎,皇上看樣子也是十分滿意的,你與大皇子妃親厚自然是好。
”
隻是她想着,兩位皇子總有一個是要做太子的,如今他們關系好,涉及到皇位的時候又會怎麼樣?
如果大皇子二皇子争起了皇位,到時候小朵和明月這兩個妯娌又該如何相處?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現在誰也不知道會如何,沈夫人想着,就不要把這些話說出來讓女兒煩心了。
到了沈明月出嫁的日子,依舊是熱熱鬧鬧的,這是二皇子成婚,皇帝也十分看重的。
上次是長子,而這次是嫡子,身份都不一般,哪裡敢怠慢了?
朝中大臣又去恭賀,自然是要準備賀禮,他們隻覺得肉疼。
接連兩位皇子成婚,又不能随随便便準備點兒東西,這好東西拿出去不少,皇上又管得緊,如今誰敢明目張膽的貪錢啊?
這家底子都快被掏空了。
林喜悅讓人準備了一柄玉如意,玉是難得的好玉,做工也十分精緻,這禮物拿出去絕對不差别人什麼。
明月既是她的徒弟,又是她女兒以後的妯娌,這關系不一般,如果随便準備一份賀禮,那又要遭人嚼舌根子。
來了京城之後,被議論得實在是太多了,她現在做事情也會多想想,盡量周全。
在宴席上,夫妻二人看到了小朵,如今她已經是大皇子妃了,不過兩月便已經跟先前不一樣,說話做事更為妥帖,一舉一動當真是有皇家風範。
與該說話的人說了會兒話,小朵這才到了陳仲謙和林喜悅跟前,夫妻二人向她行了禮,小朵也受着。
這是在外面,不比家裡,她微微一笑,“爹娘好似瘦了些,最近是不是沒有照顧好自己?
”
林喜悅說道,“哪裡就瘦了,剛剛過完年,好吃好喝的不少,我還覺得胖了呢。
”
小朵說道,“女兒在宮中擔心你們,一直記挂着,所以不管怎麼樣都覺得是瘦了。
”
陳仲謙看着自己的女兒落落大方,心裡十分高興,這孩子是真的長大成人了。
他都還能回憶起當初把她撿回家的樣子,瘦瘦小小的,一個頭上的頭發就那麼一點,稀稀疏疏的,連頭皮也看得見。
如今端莊大方,哪裡還能和當初那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兒聯系起來,可這就是同一個人啊,時間過得真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