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謙自己都還沒想過任期到了會去哪裡,京城就已經躁動起來了,想看看皇帝會如何安排。
而最後的結果卻是工部,這不由得讓人摸不着頭腦。
要說皇上不疼這個外甥吧,又把他送到湘南府去曆練幾年,任期一到就調任回來了。
要說疼愛吧,又沒塞去刑部或戶部,竟然丢去了工部。
不管怎麼看,工部都不會是最好的,近些年隻怕都不會大興土木,就是地方需要修建什麼,那也是國庫撥款,地方自行修建,工部最多出個方案。
官丞相一直覺得會不會還有變數,以皇上對陳仲謙的關心程度,應該是不會讓他去工部的。
可今日陳仲謙去了,正式上任,以後就是工部的人了。
官丞相都還想不通為什麼,又去找大皇子,想讓他小心一些,不知道背後會不會有什麼預謀。
這幾年這樣的話大皇子聽了太多了,陳仲謙不在京城,可官丞相還是覺得他會害大皇子,時常在他身邊提醒。
大皇子都聽累了,最開始還勸說,後來就不說了,左右他自己知道就是了,陳大人不是那樣的人。
現在官丞相來找大皇子,大皇子直接不見了。
“殿下還沒回來,大人晚些再來吧。
”
官丞相一甩袖子,“殿下這是不想見老臣,沒關系,老臣在這裡等着就是了,今日見不到殿下我就不回去。
”
元晉聽了這話,歎了口氣,隻得去見他了。
官丞相道,“殿下不是不在嗎?
怎麼又從裡面出來了呢?
”
元晉笑着說,“老師就别打趣我了,明明知道我就在裡面,還說這個話做什麼?
”
官丞相歎氣,“哎呀,殿下,火燒眉毛了,你怎麼就不着急呢?
”
大皇子讓他進去了,去了書房才說道,“怎麼就火燒眉毛了?
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啊。
”
官丞相道,“陳仲謙成了工部左侍郎,這是皇上的意思,他剛剛回京城,皇上就召見他,足以看出來皇上有多看重他,如今雖然去了工部,但這背後肯定還有所安排,老臣這是想不明白,所以才來找殿下商議。
”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老師這些年費心太多,頭發都白了,我看着心疼啊,還是少操一點心,這樣也能延年益壽。
”
官丞相直接急了,“殿下,殿下啊,他剛剛入京皇上就要見,他和皇後那是至親啊,自然偏幫二皇子,皇上遲遲不立太子,殿下還是要當心啊。
”
“老師,丞相,這個問題你已經提過很多次了,父皇心中自有一杆秤,他是做事有成算的人,沒有立太子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再說,就算真的是元徹做了太子,又能如何?
”
元晉覺得他們兄弟二人感情是真的很不錯,并不是表面上如此,可是官丞相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就覺得皇後虛情假意,若是二皇子成了太子,他們立馬就會翻臉。
“殿下,你怎麼就這麼沒有志氣呢?
”
元晉看着他,官丞相又立馬說道,“老臣失言。
”
元晉說道,“老師,我不知道你為何總是這樣說,到底我要怎麼做才算是有志氣?
暗地裡謀劃着,取了元徹的性命,這樣才算是有志氣嗎?
”
“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前些年你總在我身邊說皇後有二心,我便信了你的話,刻意與他們疏遠,甚至将他們當成敵人,謹防着他們要害我。
”
“可是那幾年我一點都不開心,到京城之後,我對皇後娘娘和二弟再次敞開心扉,我才發現,其實我所求的就是這一份快樂,我不想活在猜疑當中,我想信任。
”
官丞相道,“殿下,要成為帝王的人,哪一個是開心的呢?
殿下如此,又哪像帝王的樣子?
”
“那我便不是帝王之才。
”元晉看着他,“老師謀劃了這麼多年,就從來沒想過我到底能不能擔得起這太子的頭銜嗎?
”
官丞相立馬說道,“殿下是皇子,如何擔不起?
”
“那元徹又何嘗不是皇子?
他還是中宮皇後所出,不比我更适合做太子?
”
官丞相不知如何勸他,元晉說道,“老師,你為何就不能将太子之位看淡呢?
元徹也很好,他做了太子也是一樣的,陳國一樣會好。
”
“不可能的。
”官丞相搖頭,“老臣這是為了陳國,殿下若是心中有大義,便要争取這太子之位。
”
“我争取啊。
”元晉笑了笑,“我本來就在争取,我從來沒說過自己不想做太子,我隻是不希望老師将這件事作為唯一的目标,這樣活着實在是太辛苦了。
”
官丞相最後也沒聽進去,闆着臉離開了,大皇子無賴歎氣。
一直都是老師教他道理,如今他想讓老師心态平和一點,老師怎麼就聽不進去呢?
太子不太子的,他真的沒有那麼在意,他相信,就算元徹做了太子,也一樣可以讓陳國繁榮昌盛。
難道自己沒有當太子的,就不為國家的未來努力了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元晉笑了笑,父皇不立太子也是好的,免得他們兄弟二人相争。
不過他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三年之約已到,小朵一家也來了京城,他們的親事是不是該提一提了呢?
一想到這裡,他心情變得很好,終于到這一天了啊。
皇帝親口說了,要讓皇後找林喜悅進宮說話,看看她是什麼樣的人。
雖然隻是口頭的,但這也是聖旨,所以皇後必須得照做。
找了個日子,她就讓林喜悅帶着孩子進宮了。
林喜悅隻帶了小朵和小柔,小魚和小傑畢竟是男子,已經那麼大了,帶進後宮,不出事還好,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到時候又是一大堆麻煩。
再說了,進宮又不是什麼好事,拘束得很,生怕哪裡做錯了就人頭不保。
母女三人進宮之後,竟然被帶去了延慶宮,這是太後住的地方。
路上林喜悅還在想,太後怎麼又想起見她們了?
等到了地方,人家遲遲不叫進去,她這才知道,這是想要敲打敲打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