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三年了,陳國還是沒有放棄讓陳仲謙為陳國效力。
之前他提供的圖紙,陳國的工匠打造出來了,用于農業生産的确有用,陳國國君下令大量生産,這幾年陳國的農耕發展得很好。
再看看雲安縣,這裡的農具更是先進,如果都能為陳國所用,那老百姓就不怕餓肚子了。
陳仲謙道,“元國還沒亡。
”
大将軍湊近了些,笑着說道,“這麼說來,如果元國亡了,你就可以跟我去陳國了?
”
“我沒有這個意思。
”
大将軍看着他,“莫不是還想去别國?
”
“有何不可?
”
兩人相視一笑,大将軍也就不提這個了,不用現在就把關系搞得這麼僵。
他知道陳仲謙就考量,不管對元國多失望,他始終是元國的臣子,哪怕隻是個九品芝麻官。
他的家人都在這裡,若是為陳國效力,隻怕無法保證家人的安危,所以不會輕易點頭。
林喜悅不管這位大将軍是來做什麼的,反正就當他是客人,家裡來了客人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她下廚做了不少好菜。
晚上閑雲先生和怪老頭都回來了,他們幾個倒是很說得來,這兩個老爺子也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并沒有覺得怎麼樣,該說就說。
喝得高興了,還開始劃拳,最後大将軍還輸給他們不少錢。
林喜悅早早地回屋哄孩子睡覺,陳仲謙和大将軍又去了書房說話,小傑看着外面,“爹爹怎麼還不回來?
”
林喜悅說道,“爹爹有事要忙,你睡覺就是了。
”
“我可以給爹爹幫忙。
”
“你還太小,等你長大了再說。
”
小傑很好奇,“那我什麼時候才長大?
”
好像小孩子小的時候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因為他們腦海裡沒有長大的概念,大人還總是喜歡這麼說,小孩子自然就會覺得好奇。
林喜悅笑着說,“等你不問我的時候就是長大了,等小傑長大就好了,可以做好多的事。
”
“能做些什麼事?
”
小柔本來要睡覺了,聽哥哥這麼問,她也覺得很好奇,從她的小床上爬過來,要聽林喜悅說。
林喜悅摸了摸他們兩個的臉,“你可以變得很厲害,保護所有自己在乎的人。
”
小傑問道,“那我要保護爹娘,哥哥姐姐,還有妹妹,還有爺爺,還有徐伯和祥嬸兒,還有滿福他們,我要長到多大才行?
”
他也就記得這些人了,小吳氏也是照顧過他的,隻是不在他的記憶力,要不然還得加上。
林喜悅說道,“如果你能文能武,可以為國家出謀劃策,可以帶兵打仗,那樣就可以保護好多好多的人,你就是大家的保護傘。
”
小傑眼睛都亮了,“那我要成為那麼厲害的人。
”
小柔在旁邊鼓掌,“哥哥好厲害。
”
“你呢?
”他問小柔。
小柔說道,“我怕疼,不打架。
”
小傑哼了聲,“妹妹就是笨,還得我來。
”
“好啊,哥哥保護我。
”
“放心吧,我肯定是最厲害的人。
”
兩個娃打打鬧鬧的,不一會兒就覺得困了,林喜悅給他們蓋好被子,一人額頭上親了一下。
這個小子從小就喜歡争第一,連出生都要搶先,還差點兒弄得她難産,這簡直就是與生俱來的性格。
林喜悅并不指望自己的孩子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他隻需要平安快樂地長大就好了,這大概是每一個母親最真實的願望。
孩子睡下之後屋裡就安靜了,她也睡不着,幹脆看了會兒書,等着陳仲謙回來。
很晚了陳仲謙才回來,進屋去看了看孩子,然後說道,“說了不必等我回來,怎麼還是等着?
”
林喜悅問道,“說什麼了?
”
陳仲謙握着她的手,“雲安縣的生意這麼順利,我們都知道是因為什麼,我隻是想知道那位大将軍是否變了心意,不想被他拿捏住。
”
“如何?
”
陳仲謙道,“挺好的,就算是真的将我調離雲安縣,這裡的生意不會受太大的影響,我們的心願就是讓這裡的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能做到這一點也就夠了。
”
林喜悅笑了笑,“嗯,你說得對。
”
陳仲謙雖然沒有答應為陳國效力,但卻和陳國做起了生意,十分隐秘的。
雲安縣這些大宗生意做得這麼順利,僅僅靠着周家可不行,陳國才是大頭。
他離開雲安縣,這些生意不會受影響,老百姓該掙的錢還是能掙到,這就能讓人安心了。
……
端午節剛過,陳仲謙接到了陳仲達的信,看了之後心沉了下去。
怪不得一直沒有讓他調任,原來是想讓他幹最後一件事,收稅。
從今年開始,雲安縣的稅收要翻三倍,給出的理由是雲安縣百姓不經過朝廷許可開墾荒地,每年稅交得不夠,把之前的都要補上。
除此之外,還增加了許多聽都沒聽過的稅,離譜到走官道都要交稅,走一次三文錢。
這完全就是不給老百姓活路,要把他們給榨幹,前幾年不動手,隻是想等着這頭羊再肥一點。
如果這事兒真的辦了,就相當于是把這幾年努力的成果全都拱手送人,雲安縣百姓又會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陳仲謙憤怒至極,一拳砸向桌面,震得茶杯都倒了,茶水流了一桌子。
這些人時時刻刻都在想着吸血,吸幹天下老百姓的血,恨不得連骨髓都喝了。
如今和陳國打仗還有勝的希望嗎?
十分渺茫。
朝中奸臣當道,恨不得元國早些支撐不住,那些人早已經另尋新主,隻有那愚蠢的皇帝還抱着打勝仗的希望。
這幾年那位陳國大将軍不知道向陳仲謙透露了多少次,元國朝廷有他們的人。
陳仲謙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隻是不願意接受事實,從上到下全都爛了,哪裡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信中還說了永和鎮的事,和雲安縣也是差不多,之前稅收就已經高得離譜了,現在更是增添了很多種稅。
老百姓辛苦幹一年活兒,地裡的收成全都要拿去交稅,很多人已經過上了吃野草樹根的日子。
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