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悅讓李三丫照顧小玉,自己則是出去了,小玉的爹娘很着急,見她出來便問道,“大夫,我女兒的傷能治嗎?
”
這對夫婦看起來十分憔悴,顯然因為女兒的傷費了不少心神,這會兒她要是說一句治不好,隻怕他們能當場暈厥過去。
林喜悅說道,“能治,隻是需要費些功夫。
”
小玉的父親老淚縱橫,點頭說道,“那就治,不管花多少錢都治,煩請大夫費心,一定要治好我女兒啊。
”
林喜悅說道,“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隻要能治的我都會治,這一點你們放心,隻是我還有些事想問問。
”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顯然已經知道了林喜悅想問什麼,他們有些猶豫。
林喜悅說道,“她不僅傷在皮肉,還傷在心上,若是治不好心病,就算是緩解了皮肉之痛,她也會十分痛苦,而要治好心病,就需要弄清楚她受傷的原因,找準症結所在。
”
“當然,這是她的隐私,若是你們不願提起,我也不會問,隻是就需要你們多多開導她。
”
夫婦二人又猶豫了一下,小玉的母親說道,“還請大夫找個僻靜之處說話。
”
林喜悅點點頭,和李三丫一起,帶他們去了樓上的一處空房間,讓其他人都退下了,隻有她和李三丫在裡面。
兩人看了看李三丫,林喜悅說道,“我不常在仁濟堂,之後會由這位李大夫照顧小玉,有什麼事她會告訴我,所以她有必要知道來龍去脈。
”
婦人點了點頭,歎氣,“我女兒今年十七歲,年前定下了親事,本來計劃着今年七月成婚的,誰知快過年的時候她突然失蹤了,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們找遍了能找的所有地方,都不見蹤影。
”
“她的夫家也盡了全力,我們找了三個月,已經做好了她已死的準備,誰知小玉又突然回來了,幾日前的夜裡,我聽到門口有人敲門,開門之後就看到她趴在門口,滿臉是血,我吓壞了,還以為是女兒的魂魄回了家中,直到我丈夫也出來看了,我才确信這就是小玉,不是什麼魂魄。
”
“回到家裡之後,小玉一句話也不說,我燒水為她擦洗身子,她卻是不讓我碰,一碰到就會大喊大叫,往角落裡躲藏,甚至會拿頭去撞牆,我沒有法子,隻好一直陪着她,等了一日才說服她脫掉衣衫,這一看……”
婦人說到這裡,有些說不下去了,忍不住哭了起來。
林喜悅也理解,她剛剛看到那些傷的時候都心驚,更何況是母親看到自己的女兒呢?
隻怕是如同拿數把刀子同時往心上紮。
林喜悅道,“她有沒有說去了哪裡,又是怎麼回來的?
”
婦人搖了搖頭,“我問過,她不肯說,之後再問她就像瘋了一般,不停地吼叫,我怕刺激到她,就不敢再問了,就連醫館也是好不容易才說服她來的。
”
“她這樣的傷,我們隻能來仁濟堂,隻有這裡才有女大夫。
”婦人說話聲音哽咽,看着林喜悅道,“林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啊,我們夫妻倆就這麼一個女兒,為了她,就是死也願意。
”
小玉失蹤的這幾個月,她跟死了也差不多了,每日都出去找人,過得渾渾噩噩的。
他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小玉到底是怎麼失蹤的,又經曆了些什麼,恐怕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隻是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去問她的,會刺激到她。
林喜悅還是決定以她的身子為先,先給她治傷,等她好一些再說。
“你們放心吧,我會盡全力醫治,這些日子就讓她住在這裡,這位李大夫會負責照顧她,你們也可以來陪着她。
”
兩人忙點了點頭,林喜悅又和李三丫去了小玉那裡,準備好藥品和用具,要替她治傷。
她陰部的皮膚已經潰爛了很多,當務之急就是去掉腐肉,然後讓新肉慢慢生長。
這是個很痛苦的過程,就算是普通的癰疽也要疼得人去掉半條命,更何況這還是在這樣敏感的地方,疼痛加倍。
而且每日要排便,又容易造成傷口污染,要是嚴重感染就完了。
林喜悅說了會治好她,但是她自己也很有壓力,别說是在這裡,就是在前世她也沒有處理過這麼嚴重的傷。
她隻有拼盡全力,用心再用心,努力地治好這個可憐的女孩子。
她無法撫平小玉心上的傷痛,隻能盡力減少她肉體的痛苦,希望會對她有用吧。
林喜悅認真地跟她講了一下要怎麼治她的傷,一邊講一邊動手操作,小玉疼得緊閉雙眼,雙手緊緊地抓着身下的床單。
李三丫在一旁看着都十分不忍心,林喜悅說道,“之後你為她換藥,一定要狠下心來,那才是真的對她好,若是心生憐惜,傷口總也長不好。
”
李三丫點頭應下,“您放心,我知道的。
”
第一次換藥結束,林喜悅長歎一口氣,“好了,今日結束了,明日還得繼續,隻要你配合我們,這傷就會好。
”
小玉已經疼得汗濕了頭發,李三丫替她擦汗,“之後會越來越輕松的,前面是會難受一些。
”
等她緩了會兒,小玉說道,“我會配合你們的,隻要能治好。
”
林喜悅點頭,“你放松,不要想太多了,這些日子就住在這裡,我會常來看你的。
”
等林喜悅從仁濟堂出去,天都快黑了,她在這裡待了一下午,就忙着處理小玉的傷。
出去了之後,她長歎一口氣,對一名年輕女子來說,經曆這樣的折磨,隻怕是一輩子都難忘掉。
等她回到家,天已經黑了,小傑還想出去找她,見她回來了才放下心來。
“今日怎麼這麼晚?
”
林喜悅道,“不是已經讓佩兒傳話回來了嗎?
我一直在仁濟堂。
”
小傑點頭,“倒是知道在仁濟堂,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竟然天黑了也不回,爹都去了一次了,隻說讓我别擔心,結果等着太急,還是想去看看。
”
林喜悅才知道陳仲謙已經去了一次了,她竟然不知道,“走吧,回去吃飯,我都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