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謙一家回到府城,劉青垚直接去家裡找的他,“大人,真出事了。
”
劉青垚激動壞了,陳仲謙回鄉過節,臨走之前讓他好好盯着宋家,盯着碼頭的船,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他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大事,但是他不敢不當回事啊,所以召集了自己的師兄弟,分頭行動,緊緊盯着這兩個地方。
中秋節他讓師兄弟來家裡團聚,但是都沒喝酒,生怕誤了事兒。
他們緊盯着宋家和碼頭,這個中秋碼頭熱鬧得很,因為中秋前幾日周家的貨船靠岸了,帶回來大批的貨物,有些十分稀罕,接連幾日都有人去買。
他們要等十日才會走,這些日子都可以去下訂單,商戶自然是趕緊去了,生怕被别人搶先。
周家貨船還沒有卸完貨就已經接了不少訂單,而宋家也有三艘船靠岸,生意就慘淡了,那得等周家的船裝滿了,剩下的商戶才會選擇他們家。
本來一直都是這樣的,宋天河也該習慣了,誰叫他就是不肯降價呢,那别人肯定就要先選别家。
但是這一次宋天河還是坐不住了,因為周家又來了一艘船,兩艘大船,那要搶走多少的貨?
本來有周家在,他就已經少賺很多錢了,現在又來一艘船,周家這是想把湘南府的漕運抓在自己手裡?
宋天河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他步步退讓,反而會讓周家得寸進尺,到時候再來兩艘船,湘南府哪裡還有他宋天河的容身之地。
周家還是太順當了,他們覺得在這裡好做生意,所以手伸得越來越長。
宋天河冷哼了聲,周家也該出點兒事情了。
于是他就讓人緊盯着周家,反正姓陳的回鄉過節去了,這幾日必定要放松一些,他趁着這個機會做點什麼也不是不可以。
這幾日宋家的小厮随時都在碼頭晃悠,每日的人還不同。
要不是劉青垚的師兄弟們辦事細心,也許還真的發現不了,那些人一眼不錯地盯着周家的船,一看就是在打主意,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劉青垚将這些情況如實告訴陳仲謙,“大人,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宋天河他肯定是想做些什麼。
”
“你說對了。
”陳仲謙點點頭,“我特意離開府城,就是想給他個機會,看他要做些什麼,還真的在想法子了啊。
”
劉青垚愣住,“大人,您就是為了讓宋天河方便行事,所以才離開府城的?
”
陳仲謙道,“也不全是因為這個,好久沒回去了,也惦記家裡的人,正好回去看看。
”
劉青垚驚呆,怪不得弟弟老說大人很聰明呢,這些他都想不到,還以為就是單純地回去過中秋節。
宋天河到底想做什麼他們也不知道,隻能猜測他會有所行動,為了防着他壞事,還是得暗地裡監視他。
而且還不能讓他察覺到,要不然他肯定馬上收手,下一次機會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陳仲謙回了府城,故意表現得很忙的樣子,每日隻有半天去衙門,其他時間都跟着林喜悅去莊子上,說是有急事就去家裡找他。
宋方許久沒有給宋天河傳遞消息了,他如今在宋天河那裡已經沒了用處,但他不想做個廢物。
之前陳仲謙抓到他的錯處,已經把他革職查辦了,雖說隻是丢了官職,但如今他沒辦法過之前那樣的日子了。
隻有宋天河重新用他,他才能又過上好日子,所以他需要去表表忠心。
這些日子府衙發生的事他都告訴宋管家,宋管家又會跟宋天河說,宋天河可不會見他。
宋管家又跟宋天河說了些府衙的事,“那陳知府好像是家中有事,很忙,經常不到衙門去,有時候都找不到他人在哪裡。
”
宋天河點點頭,“又是宋方說的?
”
宋管家道,“他自知自己沒了出路,隻有老爺才能讓他吃口飽飯,自然想好好表現一下,老爺可要見他?
”
“不用了。
”宋天河道,“他如今已經不在衙門了,衙門的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
宋管家笑着說,“他在那裡待了那麼多年,怎麼也有幾個自己得用的人,不至于直接就成了聾子瞎子。
”
“嗯,這倒是。
”宋天河道,“他也該學聰明些了,要不是之前太笨,也不會讓人從那個位置上踢下來,這回我看看他能幫上多大的忙。
”
宋天河不會隻聽宋方遞進來的消息,他還讓人暗中在打聽,陳仲謙每日的行程都被他打聽清楚了。
陳仲謙最近的确是經常不在府衙,似乎是他們家的莊子上有什麼事,總是往那邊跑。
宋天河頓時覺得這也不是個幹大事的人,幾個田莊就搞得這麼麻煩,那能值多少錢?
幾日下來,周家貨船的情況也讓他的人摸得差不多了,“老爺,他們晚上有人值守,但是隻有兩個人,其他人都住在城裡的客棧,天亮了才會過去。
”
宋天河道,“這麼松懈?
”
“小的也怕有錯,所以特意多留意了一下,他們的确是這樣的,小的還找别人打聽了,之前他們也是這樣的,看樣子沒有多大防備心。
”
宋天河微微眯起眼睛,“你下去吧,繼續盯着他們的船,不要出錯了。
”
“是。
”
他又叫宋管家來,結果進來的人是宋興業。
“你怎麼來了?
”
宋興業說道,“爹,我都從大牢裡出來這麼久了,爹也不讓我做事,這是覺得我現在無用了?
我再怎麼無用也是爹的兒子啊,爹不讓我做事,那是想留給誰做?
”
宋天河道,“我是想着你腿傷還沒好透,要好好養着。
”
“都一年了,哪裡還沒好透?
爹就别騙我了,就是覺得我不堪大用,所以現在看也不看我一眼。
”
宋興業記着梁氏的話了,宋天河在外面可能有兒子,所以才這麼不在乎他們母子幾個。
要是再不上心,這宋家的家業都要拱手送人了,到時候哪裡還有他們母子的立足之地?
所以他要争,什麼生意都要參與,這樣才能掌握宋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