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話說得小聲,就周圍幾個人能聽到,官丞相已經知道了結果,并不驚訝。
孫公公仔細瞧了瞧陳仲謙,頓時知道皇帝說的愛卿是誰了,是顧将軍啊。
還有這麼多人在看着,孫公公便提醒道,“萬歲爺,後面還有好些考生。
”
皇帝回過神來,又看了看陳仲謙,這不是顧雲之,要是他還活着,怎麼會這麼年輕,這應該是他的大外甥。
大殿之上,自然不能說這個,皇帝定了定神,“你很好,退下吧。
”
陳仲謙行禮,退回了之前的位置,接下來皇帝又繼續考剩下的兩名考生,等他們考完了,然後再一起離開。
陳仲謙終于出去了,嶽也他們幾個等到了人,也算是松了口氣,出來了就好。
“怎麼那麼久啊?
我還以為你說錯了話被扣下了。
”嶽也放了心,就開始口無遮攔的。
陳仲謙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你被扣下我都不會被扣下,閉上嘴吧。
”
嶽也哼哼了聲,不理他。
等所有考生考試完畢,這才可以出宮去,到了宮門外,天都已經暗了。
宋家的馬車已經等在宮門口,幾人上了車,嶽也則是看着另一邊,笑了笑,“我就不跟着回去了,我有住處,先走了啊。
”
說完之後就跑了,喊都喊不住。
劉兆飛奇怪,“怎麼回事啊,這一次他都不跟我們在一起,這是跟誰好上了?
”
陳仲達笑了笑,“嶽也還沒成家,估計是有心上人了。
”
劉兆飛道,“那也不能跟人家姑娘住一起啊,沒名沒份的,這小子真是。
”
馬車走了起來,陳仲謙掀開簾子順着嶽也離開的方向看,那裡停了一輛車。
雖然天色暗了,但還是看得見,那馬車上一個大大的“周”字。
馬車轉過彎離開,看不見了,陳仲謙這才放下了簾子。
周家,哪個周家?
陳仲謙并未将看到周家馬車的事告訴林喜悅,不過次日他們一起上街,遇到了周恒宇,這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林喜悅很驚訝,“這不是三少爺嘛,生意做到京城來了啊?
雲安縣你可盯着點兒。
”
周恒宇樂了,“這話說的,掙錢的買賣我能不上心嗎?
雲安縣好着呢,前不久才去了一趟,對了,你那春風小館生意也好得很,現在去雲安縣做買賣的多,每日都坐滿了。
”
林喜悅點頭,“所以,你來京城也是做買賣的?
”
“那是自然,如今京城變了樣子,我自然來探探路,掙多少錢也不嫌多啊。
”
陳仲謙和林喜悅正要走,嶽也從旁邊的一間茶肆跑了出來,“快嘗嘗,聽說這家的茶點特别好吃。
”
他将吃的遞到了周恒宇嘴邊,見周恒宇看着對面,他這才轉過頭,看到了陳仲謙和林喜悅。
驚訝肯定是驚訝,林喜悅愣了下才說道,“有多好吃啊?
要不給我們嘗嘗?
”
嶽也看看他們,又看看周恒宇,尴尬了。
周恒宇倒是挺自在,直接把嶽也喂給他的糕點吃了,“都挺熟悉的,咱們就不用互相介紹了。
”
陳仲謙和林喜悅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嶽也,你說你是不是自甘堕落?
你就是找個人搞斷袖也不能找周恒宇啊,這就是個花花公子。
大街上也不好說這個,陳仲謙看着嶽也,“跟我們回去坐坐,還是跟他走?
”
嶽也看着周恒宇,清了清嗓子,“仲謙,明日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
這就是要跟周恒宇走了,陳仲謙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拉着林喜悅就走。
“走吧走吧,沒救了。
”
林喜悅樂了,跟着陳仲謙離開,走遠了才笑出了聲。
陳仲謙看着她,“笑什麼啊?
”
林喜悅笑夠了才說道,“你剛剛的臉色,特别好笑,就像是當街抓住自己的媳婦兒跟人偷情似的,要不是咱們孩子都好幾個了,我真懷疑你對嶽也感情不一般。
”
陳仲謙眼睛一瞪,“再胡說八道,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
林喜悅連忙求饒,“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胡說八道了啊。
”
這人太可怕了,本想着做了手術會不會影響夫妻快樂生活,誰知道不僅一點兒沒影響,他還越來越強悍了,經常折騰得她腰酸背痛的。
如果陳仲謙警告說不會放過她,那就是真的不會放過,腰起碼要酸三天,還是及時求饒吧。
陳仲謙回頭看了看,嶽也還在給周恒宇擦嘴角,氣得他咬牙切齒的,“大街上就這樣,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了。
”
林喜悅笑着說,“看得出來,他們是有感情的,并不是玩一玩而已。
”
陳仲謙道,“哼,哪日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從小就是個傻子,長大了腦子還是不靈光。
”
說完就背着手往前走了,實在是沒眼看。
林喜悅追了上去,笑着說道,“你現在又不像個捉奸的了,而是個擔心家裡白菜被豬拱了的老父親。
”
陳仲謙頓時急了,“要真是我閨女,我現在直接沖上去把人送衙門去了。
”
“行了行了,知道你疼閨女,但是你不能一輩子不讓閨女嫁人啊,我還覺得小朵最近怪怪的呢,總是自己在那裡傻笑,有幾次明月想跟我說什麼,她直接給堵回去了。
”
陳仲謙忙問道,“什麼?
這是怎麼了?
”
林喜悅試探地說道,“大概是……有了心上人?
”
“不行,才多大。
”
林喜悅笑了笑,“是啊,太小了,但是有了心上人也是一件好事,想起對方的時候就覺得開心,多好啊。
”
陳仲謙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是一想着從小養大的女兒要嫁給别人,為人家生兒育女,頓時就覺得很難接受。
他還有兩個女兒,這樣的難受要經曆兩次。
林喜悅不跟他說這個了,兩人牽着手回去了,還是繼續讨論嶽也的事,陳仲謙始終覺得他是在胡來,那個周恒宇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真是沒眼光,挑了這麼多年就挑了這麼個人,怪不得之前一直不好開口呢,肯定自己也覺得說不出口吧。
陳仲謙氣得覺都沒睡好,第二天自己說服了自己,算了,嶽也自己的事,他何必指手畫腳的。
嶽也,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