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重元晉,不像之前那般猜忌,再加上自己的身子漸漸好了起來,倒是就這麼度過了之前的混亂場面。
淑妃自然不喜,如果照着這個局勢發展下去,那就沒元皓什麼事了啊。
要是元晉越來越好,皇帝順理成章将他立為太子,元皓便毫無機會。
如果還想把太子弄下去,那怕是要造反。
張家人比淑妃還要着急,張大人一輩子賣力,還是不上不下的,這些年因為女兒得寵,兩個兒子又掙上了軍功,這才過上了好日子。
如今朝中可沒人敢惹張家,皇上也要給張家幾分面子,他還等着自己的孫兒做了皇帝,将來張家可就是正經的皇親國戚了。
可要是讓翼王做了太子,将來繼承大統的人變成了翼王,他還怎麼當皇親國戚?
這幾年仗着自己女兒得寵,兒子又有能耐,張大人可沒少跟陳仲謙對着幹。
要是翼王做了皇帝,陳仲謙可就是國丈了,到時候他又如何敢惹?
他就是看不慣陳仲謙順順利利的,年紀輕輕就成了京官,皇上看重,女兒又争氣,一個成了翼王妃,一個被封為郡主,這多有福氣啊。
他的妻子又是名動京城的名醫,兩個兒子一文一武,都是拿得出手的,他拿什麼跟人家比?
如果翼王被立為太子,更是沒有人敢和陳仲謙叫闆了,隻要一想到這件事,張大人就沒法高興。
就為了争口氣,他也不想被陳仲謙比下去,現在還沒有定論,誰知道皇上最後會将誰立為太子呢?
誰說他的外孫就沒有機會了?
那可是皇上的兒子,正經的淑妃主子生的,一樣尊貴無比,花落誰家還不知道呢。
張大人覺得,雖然現在形勢對自家不利,但是不代表就要認輸了,皇上這不是還沒立太子嘛。
就像皇上說的一樣,也許他是因為三皇子年幼,所以才沒有讓三皇子曆練呢,也許對三皇子也很信任的。
心裡覺得還有希望,張大人就不肯放棄,一直讓張夫人進宮問淑妃的意思。
張大人不是個能想出好主意來的,如今兩個兒子又不在身邊,這麼大的事情,自然要跟淑妃商量。
淑妃也被他們安慰着,也覺得皇上是因為覺得元皓年紀太小,所以才沒有讓元皓接觸政務。
騙來騙去,把自己都騙進去了。
前方戰事一直在進行着,雙上不上不下,分不出勝負。
但對于陳國來說,赢不了就算是輸了,國力差距在這裡,連魏國都打不過,就算最後讓魏國消停了,别的小國也會虎視眈眈。
皇上的身子雖然好多了,但是想着前方戰事,依舊是時常歎息。
此時陳國還沒有放棄與魏國和談,但對方明顯是下定了決心,那是怎麼也不肯讓步,就算是自己也掉一層皮,那也得讓陳國難受。
皇帝思來想去,想要把桑雲和小柔遷到宮中居住,說是讓他們進宮住,其實就是軟禁,讓他們兩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能出去。
其實他早就想這樣做了,隻是先前林喜悅還在給他治病,那個時候開口,他不确定林喜悅會認真替他治病。
而如今身子好得差不多了,皇帝又想起了這件事,如果能有人留在宮中,也能稍微牽制一下魏國。
皇帝知道如今陳仲謙掌握着邊關軍費,不能随便惹他不高興,所以打算借着太後來說這件事,就說太後身子不好,想讓小柔進宮陪伴。
而桑雲作為她的丈夫,可以一同入宮居住,這樣他們夫妻兩個也不用分開。
小柔已經生下孩子,孩子還小,這個時候入宮,有他們的孩子在手,更能震懾。
隻是皇帝心裡清楚,這麼做陳仲謙肯定是不會答應的,所以他隻能借着太後之手。
皇帝找了個天氣晴朗的日子去太後宮裡,太後一看到他就冷哼了聲,“皇上有空來看哀家呀?
哀家真是受寵若驚。
”
皇帝忙說道,“母後哪裡的話?
要是連母後都不來看,朕哪裡還當得起孝順二字?
”
太後說道,“皇帝的意思是,你是為了這孝順的名聲,所以才到哀家這裡來看看的?
”
皇帝笑了起來,“母後是越說越過了,兒臣哪敢有這個想法?
怪兒臣最近政務繁忙,沒來看母後,希望母後不要動氣。
”
太後還是關心他的,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剛剛也不過是說兩句話來刺他一下,讓自己心裡舒坦些。
她也知道皇帝先前一直病着,好不容易才養好的身子,說笑了幾句也就不跟他計較了,讓他在一旁坐下。
太後隻當皇帝就是來看看她,誰知道坐了一會兒,皇帝便說起了正事,太後聽了之後臉色陰沉,什麼話也不說。
皇帝繼續說道,“朕做這件事也是為了陳國的以後,母後身為陳國的太後,也有責任為陳國考慮,母後,這件事是非做不可的。
”
太後冷哼了一聲,“那皇帝說說看,到底想讓哀家為你做什麼,哀家也先聽一聽。
”
皇帝便說道,“自然是要用母後的名頭,将他們召進宮來,如此也不會引起他們的戒心,隻要将人控制在宮中,陳仲謙便不會再有二心,也可威懾魏國。
”
太後看着他,“皇上說完了?
”
皇帝點了點頭,“朕知道母後不願意,隻是如今這個情況,朕不得不這麼做。
”
太後反問他,“怎麼就不得不這麼做了?
如今的形勢不好嗎?
哀家知道邊關戰事緊急,可是朝中上下誰沒有在為這件事情努力,隻說邊關戰事如今能夠順利,那是誰在努力?
若是沒有陳家,皇帝覺得國庫能立馬拿得出這筆銀子?
”
皇帝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陳家自然是功不可沒,朕也将他們的功勞記在了心裡,可是一碼歸一碼,隻有将人控制在手裡,仲謙才能夠全心全意為朝廷賣命。
”
太後歎了口氣,然後搖搖頭,“皇帝呀,哀家以為你大病了一場,病好了,應該也清醒了,誰知道你還是如此糊塗,哀家真不該指望你變回從前那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