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筱筱答應了給李升治病,心裡倒是有些緊張,畢竟自己從來沒有治過。
林喜悅也好奇朱筱筱會不會同意,所以今日又來了朱家,就跟張氏前後腳。
得知朱筱筱同意了,也沒有太驚訝,倒跟她想的差不多。
“師父,若是他真的願意道歉,我想給他治,隻是這些日子雖然看了些書,但是我還不能給人治病,請師父教教我。
”
林喜悅笑着說,“我當然會教你,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這學醫可不能隻是看書,得抓住所有機會實踐,這就是一個實踐的好機會。
”
朱筱筱剛學,下手肯定沒有輕重,李升治了這一回可能都不想再有下一回了,最關鍵的是,這還是他自己求人家的,簡直欲哭無淚了。
林喜悅想着那個畫面就覺得好笑極了,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朱筱筱看得一臉愣神,“師父,你這是……”
“沒事。
”林喜悅擺擺手,“不用太擔心,這一次我會好好教你,難得的機會啊,盡管在他身上嘗試,等你真的治好了人,下次遇到了病人才不會慌亂。
”
朱筱筱呆呆地點了點頭,怎麼覺得師父這麼興奮的樣子呢?
好像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給李升治病有什麼好興奮的?
林喜悅回家,興奮地将這件事說給了陳仲謙聽,“這次要把李升給治好,我想過了,不管楊林願不願意合作,我們都要在這裡開一家醫館的,正好借着李升把名聲先打出去。
”
又可以折騰李升報仇,又可以借着他做廣告,一舉兩得啊。
現在李為可是雲安縣公認的名醫,不管他到底有沒有本事吧,找他看病的人是真的多,仁醫堂的藥也是真的貴,是時候讓他們有點兒壓力了。
陳仲謙點頭,“一定讓李升簽好同意書,就是你給人手術的時候要簽的,這人可沒有那麼容易低頭,隻怕是覺得自己的傷太重了,不得不如此,等傷治好了,難保不會反咬一口。
”
林喜悅很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相公,對她這些新奇的東西接受得很快嘛,都知道手術同意書這回事了,很有危機意識。
“很好,那就勞煩相公替我草拟手術同意書啦。
”寫字這麼艱難且無聊的事,當然是交給相公做,要不然嫁個讀書人做什麼?
陳仲謙無奈地笑了笑,拿出一疊紙來,“無事的時候替你寫好的,我隻知道你會治這些病,大多數注意事項我都記得,用的時候隻需要在空白處添上具體信息就可以了,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可以寫在後面,按上手印就可以生效。
”
林喜悅眨眼,這不就是前世的各種同意書模闆麼,用的時候完善信息就可以了,還有增補條款,很實用啊。
更讓她驚訝的是陳仲謙的記憶力,他竟然全都記得,平時她看病,很多時候陳仲謙都會在,也沒有刻意跟他講過,但是他就能記得那些疾病的注意事項,這是什麼逆天的記憶力?
林喜悅大緻翻看了一下,寫得竟然都正确,該提的都提到了,不由得對着陳仲謙豎起大拇指,“你怎麼記住的?
”
“聽過一次,自然就記得了。
”
林喜悅鼓掌,“厲害啊,怪不得你幾年不上學還能考第一,這簡直就是過目不忘。
”
再加上他自己本來也很勤奮,有天賦,又很勤奮,他不出色誰出色?
陳仲謙微微一笑,接受了她的誇獎,誰知林喜悅下一句就是,“這些還不夠完善啊,什麼時候我再給你講講别的,你有空再多寫一點,最好能遇到的病都寫一份。
”
“反正小魚功課也不多,做完了功課就惦記着跟黑豹玩兒,你寫個模闆出來,讓他照着寫,這樣我就永遠都有了,不用我自己動手,多好啊。
”
陳仲謙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媳婦兒,這怎麼跟自己想象中不一樣呢?
難道不應該感動落淚,親親抱抱舉高高嗎?
竟然還嫌不夠多,還把小魚也給拉下水了,魚……爹對不起你。
……
林喜悅既然要給李升治傷了,那就不能悄悄治啊,肯定要敲鑼打鼓,讓周圍的人都知道。
李升打了朱筱筱,結果自己屁股流膿,李為治不好,還得求人家筱筱來醫治。
到了治傷的日子,朱筱筱坐着林喜悅的馬車到了李升家門口。
兩人站在那裡,朱筱筱更是緊張了,這可是她要治的第一個病人。
“師父,我……”
林喜悅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緊張,可是你若是不能放開,永遠也學不成的,這一次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的。
”
總要給人家時間習慣嘛,作為封建社會的女子,這可是要看男人的身體啊。
平日裡光個膀子都要避諱,這還是盯着屁股看,朱筱筱會猶豫是正常的。
林喜悅并不會說什麼“你要是不願意,就不要做我的徒弟了”之類的話,她隻是給朱筱筱時間,讓她想清楚一些。
當然了,朱筱筱也沒有讓她這個做師父的失望,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師父,我們去給李升治傷。
”
林喜悅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她的徒弟。
“那好,滿福,把人叫出來吧。
”
話落,滿福就從車裡拿出了銅鑼,一錘子下去,銅鑼發出震耳聲響。
“李升今日在此道歉,求人治病了,麻煩左鄰右舍出來做個見證啊。
”
滿福喊了幾次,周圍聽到動靜的都來了,李升家的門卻沒有開。
李升家的小厮從門縫裡看了好一會兒了,又進去回話,“已經來了不少人,看樣子老爺夫人不出面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
李升一巴掌拍在床闆上,“豈有此理,竟敢如此戲弄我,我看這朱筱筱是不想活了!
”
張氏說道,“反正都已經答應了要道歉,你就出去一趟吧,甭管是不是真心,至少說句軟話哄着她,這又算不得什麼。
”
見李升不說話,她又補充道,“你今日傷口潰爛得更是厲害了,有一處深可見骨,這要是再不治,隻怕是……”
李升氣得血管都要爆了,“賤人,全都是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