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逸雲是李三丫在南邊救治災民的時候認識的,他出生于醫學世家,是一家醫館的少東家。
年紀輕輕便醫術了得,在當地很有聲望,這次救治災民也十分積極,他家醫館捐獻了不少藥材,他也是日夜不休,四處奔走。
李三丫去了之後相繼救了不少人,漸漸就有人認識她了,姚逸雲便去找她讨教醫術。
兩人在用藥上産生了分歧,各執己見,最後姚逸雲提出進行比試,看誰的藥方救的人多。
李三丫不願意和他比試,一直默默救人,自掏腰包買了不少藥材,這讓姚逸雲十分不解,不知她到底有何目的。
最後李三丫的藥方迅速治好了不少災民的病症,姚逸雲的方子雖然也有效,但是比起她的來就差了許多。
不僅如此,李三丫還為受傷的災民包紮傷口,進行小手術,這讓姚逸雲十分震驚。
災情得到控制之後,李三丫要離開了,姚逸雲卻想讓她留在醫館做大夫,開價不低,李三丫直接不搭理,次日收拾好行囊離開。
她已經離開三個月了,又去了好幾個地方,沒想到今日又在這裡碰到他。
李三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着她來到這裡的,不願意去想,隻覺得這一切都跟她無關。
她一路往客棧走,都沒有回頭看後面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跟着自己。
直到她進入客棧,要上樓的時候,聽到後面小二高興地說道,“客官裡邊請,您是要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
“要一間客房。
”
“好嘞。
”
是姚逸雲的聲音,李三丫沒有回頭,直接上了樓,回房間之後卻覺得心情煩躁得厲害。
真是個陰魂不散的人,明明就說了之後再無瓜葛,怎麼又在這裡碰上了呢?
難不成當初沒有同意跟他比試,他還不樂意了,追到這裡來也要比?
她煩躁地喝了杯水,自顧自地念叨着,“人家沒準兒真是有事情要辦才來這裡的,還是不要想太多了。
”
休息了一會兒,她将自己的醫案拿出來寫,今日這小姑娘是個不錯的病案,她還要在這裡住些日子,可以看看她服藥之後的反應,如果能替她治好是最好的,努努力吧。
記錄得太認真,屋裡暗下來了她都沒反應過來,隻知道自己眼睛都看疼了。
外面有人敲門,李三丫擡起頭來,才發現屋裡已經這麼黑了,她忙去開門,“什麼事?
”
以為敲門的是店小二,誰知道門外卻站着姚逸雲,李三丫皺了下眉頭,“姚大夫這是……”
姚逸雲遞過來一隻燒雞,“我剛剛叫小二送上來的,隻是這一隻雞太大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想邀請李大夫一起吃,如何?
”
“我還不餓。
”李三丫說完就要關門,姚逸雲拿手擋住。
“天都快黑了,怎麼會還不餓呢?
脾胃乃後天之本,李大夫自己就是醫家,可不要不把身子當回事啊。
”
說着,他已經把燒雞遞過來了。
李三丫便從上面掰下來一個雞腿兒,在他面前揮了揮,“我就吃這個,明日還給你。
”
姚逸雲忙道,“不用,你幫我分擔,不讓食物浪費,是我該謝謝你才是啊。
”
他又把另一個雞腿兒掰下來,遞給李三丫,“吃兩個,就當幫我忙了。
”
李三丫想要拒絕,結果他給了她雞腿之後轉身就走,讓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忙活了一天,她也的确是餓了,這兩個雞腿兒正好當晚飯,不用再讓小二送吃的來了。
隻是她咬着那雞腿兒,心裡有些别樣的感覺,搖了搖頭,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接下來幾日,李三丫還是去之前那個地方擺攤。
隻是這幾日天氣冷,她凍得瑟瑟發抖,好在第三日就等到了先前看病的那對母女。
“我女兒吃了藥已經好了,是不是就不用吃藥了?
”
李三丫讓她們跟着自己回客棧,又詳細替小姑娘診脈。
“這個病本就會自行好轉,隻是如果不好好治療,容易反複發作,到了後面就不容易消退了,日日發作都有可能,到了那種程度更是難治。
”
婦人很擔心,“大夫,現在還能治嗎?
”
李三丫點頭,“隻要你們聽我的,那就還能治。
”
她又開了方子,同時給了一個偏方,“藥再吃上幾劑,等芙蓉花開了,多收一些在家中,加上這幾味藥材熬湯泡澡,每年都要泡上幾次,等她大一些就會好了。
”
婦人接過方子,手都有些發抖,估摸着是藥費太貴,她已經去藥鋪抓了幾劑藥,怕是沒有錢了。
李三丫說道,“沒有名貴藥材,有幾味藥山裡能采到,隻是這病要盡早治才行,我可以帶你進山采藥,之後吃藥就更便宜了。
”
聽到這話,婦人才放心了些,忙謝過李三丫,“多謝大夫,遇上大夫這樣的好心人,是我們二妮的福氣,大夫你好人有好報。
”
李三丫又給了小姑娘幾樣零嘴,小姑娘怯生生的,不敢收下,她直接放在她手裡。
“要乖乖吃藥,這樣病才會好。
”
天氣冷了幾日之後,漸漸回暖,李三丫看了看天,打算進山去采藥。
她剛剛從房間出去,姚逸雲便從另一間房裡出來了,兩人撞了正着。
“要去哪兒?
又去擺攤兒嗎?
”
李三丫道,“有事出去。
”
姚逸雲在她身後說道,“我還給你了你雞腿兒吃呢,用得着這麼冷冰冰的嗎?
”
李三丫回頭看了他一眼,“那麼在意啊?
等我回來還給你就是了。
”
她轉身下樓,姚逸雲看着她的背影,歎了口氣。
掌櫃的在大堂裡捶腿,小二說道,“掌櫃的,腿又疼了啊?
”
掌櫃的說道,“是啊,今日怕是要下雨。
”
大堂裡的食客不信,“這還有大太陽呢,不像個下雨的樣子,又不是夏天。
”
掌櫃的笑了笑,“我不會看天象,但是我這腿靈得很,我說要下雨就是要下的,一回也錯不了。
”
大家紛紛笑了起來,都覺得不可能,還有人借着酒興打賭,玩兒得不亦樂乎。
姚逸雲面色沉重,轉身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