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悅覺得病人應該是在洪将軍那裡了,出現了這麼全的藥物,那症狀肯定相當重。
帶狀疱疹這個東西可不能小看,管你是壯漢還是什麼的,疼起來能疼死人,那可是神經痛。
林喜悅也不急,就等着看誰需要用藥,沒準兒就是那個洪将軍,那可有趣了。
晚上林喜悅把孩子喂了,自己躺上床卻久久不能入睡。
她和陳仲謙沒怎麼分開過,突然之間分開肯定會不習慣。
而且她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情況,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越想越睡不着,林喜悅隻覺得頭疼,翻來覆去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孩子又哭了起來,又得爬起來照顧孩子。
就這麼折騰到了天亮,她真是一點兒精神也沒有,好想睡懶覺。
但她現在是兩個剛滿月小朋友的糧倉,糧倉該有覺悟,絕對不能睡懶覺。
養孩子真折騰人啊,林喜悅再一次感慨,她竟然還是養兩個。
她在家帶着孩子想着他,而陳仲謙也在想他們。
這一次被那洪将軍綁來,的确是意料之外,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洪将軍隻怕是自作主張。
對他用的手段永遠留一線,林喜悅來了之後,甚至讓人給他拿了飯菜,并沒有再過來了。
現在看來,綁人的時候是腦子一熱,現在腦子清醒了。
因為林喜悅找上門來,直接把人放了又覺得有傷顔面,所以繼續關着他,卻沒有再對他用刑。
陳仲謙靠在窗邊想,亂世中許多事是算不準的,誰又能想到他們離開之後就再也見不到老太太了呢?
也不知道老師現在怎麼樣了,能不能過回以前的安穩日子。
他并不知道閑雲先生的具體身份,隻知道他對京城了如指掌,科考中的門道他也十分清楚,并不是一般人。
陳仲謙恨自己的無力,他曾經也因為自己的那幾分聰慧沾沾自喜,認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可是這一次現實狠狠打了他的臉,他讓自己的妻子在危險之中生産,讓家人被敵人困住動彈不得,一縣百姓的命運也并不掌握在他的手中。
還有老師,明知道老師有難,他能做的卻有限,甚至都不知道最後到底會如何。
陳仲謙苦笑,是他自以為是了。
林喜悅下午又準備去打探一下,門口的守衛見了她就打冷顫,可别又在這裡罵人啊。
罵的還是将軍,聽到那麼多,會不會被滅口啊?
林喜悅叉腰,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守衛直接說道,“将軍在裡面,你先等一下。
”
林喜悅看了他一眼,“那就趕緊去。
”
過了一會兒那名守衛就出來了,讓林喜悅進去。
林喜悅回頭跟小朵說,“走,咱們去看看他。
”
昨日來過,路都還記得,輕車熟路地就進去了。
林喜悅今日來就是想試探一下洪将軍是不是得了疱疹,結果剛進門就看到他捂着肋骨的位置,面露不适。
“洪将軍可是知道對不住我相公,夜裡後悔,所以憂思氣結了?
”
洪将軍見她們進來,趕忙坐直了,“陳夫人怎麼又來了?
我說了,不會放人。
”
林喜悅笑了笑,“别擔心,我今日不是來救人的,是想看看洪将軍遭報應沒有,不過看來老天爺眼睛亮得很,這不就來了?
”
洪将軍眉頭緊皺,他現在的确是很疼,本以為會很快好轉,誰知道越來越疼。
當初中了箭他都能咬緊牙關讓軍醫拔出箭頭,昨夜竟然被這個疼痛弄得睡不着覺,一夜輾轉反側,實在難忍。
林喜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就是他得了疱疹,而且現在很疼。
這樣就更簡單了啊。
林喜悅說道,“将軍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知道你遭了報應?
”
洪将軍沒說話,小朵在旁邊說道,“因為我娘會算命,算準了的,你要是不把我爹放了,就讓你渾身長滿爛瘡,不治而亡。
”
這話說得吓人,但是洪将軍并不相信,她們連看也沒看過,定是胡說八道來吓唬他的。
林喜悅按着小朵的手,“哎,咱們可不必替洪将軍操心,他自然是不怕的,也不會讓我們治。
”
“那就讓他疼着吧,疼得睡不着,困死他。
”
母女兩個你一言我一語,把洪将軍說得心裡打鼓。
林喜悅覺得吓唬得差不多了,拉着小朵要走,“洪将軍隻管把我相公關着,反正你渾身長滿爛瘡我也不會給你治,大不了我帶着孩子守寡。
”
說完之後,母女兩個轉身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洪将軍隻覺得肋骨處更疼了幾分,好像都按到了她們所說的爛瘡。
等出去之後,小朵好奇地問道,“娘,要是吓不住他怎麼辦?
”
林喜悅說道,“我可沒有吓唬他,他患了纏腰火丹,要是不治,有他好受的。
”
小朵眨眨眼,更是崇拜她了,這是怎麼看出來的啊?
她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醫術啊?
林喜悅自然是不好說,隻好胡扯了幾句,把這事兒糊弄過去了。
今日林喜悅上門一吓唬,洪将軍别說睡覺了,就是吃飯都吃不好。
晚飯沒吃兩口,副将說道,“将軍似乎越來越疼了,要不要讓軍醫再來看看?
”
洪将軍擺手,“軍醫醫術不精,竟看不出這是什麼病症。
”
今日林喜悅來的事副将并不知道,他當時辦另一件事去了,這會兒洪将軍便說給他聽。
副将聽了之後十分驚訝,“她是如何得知的?
難不成是将軍露出了痛苦神色?
”
洪将軍道,“許是帶出來了些,但她為何那般笃定?
”
想到林喜悅說他會渾身長滿爛瘡,洪将軍進了屋裡,脫了衣衫之後腰部果然起了幾個水疱。
副将又是一驚,“當真,當真如此!
她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
将軍長期行軍打仗,并不喜歡有人貼身伺候,平日裡更衣洗漱都是自己動手,就連他都不知道将軍身上起了水疱。
副将越想越擔心,莫不是有人在偷偷向外面傳遞消息?
那這個可要嚴查。
他說出來之後,洪将軍立馬就搖了搖頭,“不可能,今日清晨都還沒有,白天從來沒有脫下過衣衫,不會有人看見。
”
副将又試探地說道,“莫不是巫蠱之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