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悠然瞪了入夏一眼,“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幫着别人,你是我的人嗎?
”
入夏忙說道,“奴婢當然是小姐的人了,隻是今日小姐受傷,可是陳将軍送你回來的,咱們應該好好謝謝陳将軍才是,自然不能這麼說話,小姐說對不對?
”
這跟教小孩子似的,劉悠然都忍不住笑了,“伶牙俐齒的。
”
不過入夏說得也對,人家特意送她回來的,自然是不應該不懂禮貌。
她清了清嗓子,看着門口,小聲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
“什麼?
”小傑裝作沒聽清,劉悠然瞪了他一眼,又大聲地說道,“我說,謝謝你,今日又幫了我一回,可能我就是你的克星,遇上我就要給你添麻煩,又麻煩你了。
”
小傑本想逗逗她的,見她較真了,便說道,“我當你今日去是要讓人看看劉悠然霸氣的樣子,誰知道卻被人坑成這樣,實在是丢臉啊。
”
她的确是那麼打算的,隻是沒看清路嘛,那個姓蘇的真是不想活了,竟然敢絆她,還是在台階上,生怕她摔不殘是吧?
她也的确感謝小傑,在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嘲笑她,沒有人來幫她的忙,玲珑也傷着了。
就是再不當回事,在那樣的情況下,心裡也是委屈的。
小傑突然出現,替她出頭,又當衆将她帶走,安穩地送回家中,不是一句謝謝就夠了的。
隻是除了謝謝之外,她實在不知道還能做什麼,總不能給感謝費吧?
陳家可比劉家富多了。
“哼,也用不着你教訓我了,劉悠然也霸氣不起來,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我了。
”
小傑聽到她這麼說,生出心疼的情緒來,“哪裡就不一樣了,在我心裡,你沒什麼變化,隻是你這些日子一直不出門,倒像是怕了那些人。
”
劉悠然輕輕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有些不自在地說,“在你眼裡,也許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其實我沒那麼堅強,我也會怕,也會想要逃避,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證明一下自己,結果還是要人來救,這算什麼本事?
”
小傑平日裡也算是口齒伶俐,這會兒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正好仁濟堂的大夫來了,見小傑在這裡,跟他問了好,然後便去看劉悠然的傷。
的确是傷到膝蓋了,好在沒有錯位,也沒有明顯的骨折,要不然就很嚴重了。
現在這樣也沒法确定有沒有骨折,但隻要沒有錯位就是好的,隻要靜養一段時間,不要用力,會養好的。
張大夫又給她開了個藥方,又留下藥膏和一瓶丸藥,治療就算是結束了。
劉悠然說道,“請大夫替我的丫鬟看看,她也摔着了,現在走路還有些瘸呢。
”
張大夫點頭,到一旁去替玲珑看傷了。
小傑說道,“你倒是很為底下人着想。
”
劉悠然都沒擡頭,手裡拿着藥瓶把玩,“她們跟我很多年了,比我親妹妹對我好,我自然心疼她們。
”
小傑想着,他們家其實也是這麼對待下人的,發現劉悠然也是這樣,倒是覺得十分親切。
劉悠然放下藥瓶,“我現在也看了大夫了,總歸沒事了吧?
我知道你還有事,先走吧。
”
“我還有什麼事?
”他不知道還有什麼事,今日的安排就是這樣,提前從王家離開了,現在沒事兒幹。
劉悠然故作不在意,“現在還早呢,你不得回去嗎?
王默還等着你呢,今日因為你去,王默很是高興,倒是我掃興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怪我呢,我可不敢把她的心上人扣在這裡,你正好也知道了我的傷勢,回去跟她說吧,讓她放心,我就算是殘了也不會找王家的麻煩。
”
小傑有些生氣,“你覺得我留在這裡就是為了确定你沒事,好回去告訴王默,讓她放心?
”
“那不然呢?
”劉悠然一臉天真的看着他,“公務繁忙的陳将軍,誰家的宴會都不去,偏偏要去王家的,還是兩次,可見你的确是将王默放在了心上,她在名門貴女中也是翹楚,陳将軍有眼光。
”
聽她這麼說,小傑更是生氣了,“你簡直不可理喻。
”
“我不可理喻?
難不成是我綁你去那裡的?
在意就在意嘛,跟我有沒有關系,你至于跟我生氣嗎?
别以為你又幫了我一回我就得低頭跟你說話,一碼歸一碼。
”
入夏在一旁聽着,想勸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勸,隻能幹着急。
小傑指着劉悠然,卻是說不出什麼重話來。
“好,下次别讓我救你,你既然想讓我回去,那我就回去好了。
”
說完之後,他拂袖而去,走到門口了又回過頭來,氣乎乎地說道,“要想傷好得快,不留後遺症,就好好聽大夫的,不許下地亂走。
”
話音剛落,看到張大夫還在屋裡,又覺得自己多話了,這些張大夫自然會說的。
于是他氣得更厲害了,幾步就出了院子,消失不見。
入夏說道,“小姐幹嘛這樣啊,今日多虧了陳将軍,人家是關心你的傷才一直在這裡守着的,這下子可好,直接給氣走了。
”
劉悠然何嘗不知道自己有些任性,隻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今日是王默的生辰,人家不回去能行嗎?
我算個什麼,人家送我回來就不錯了,還讓人一直在這裡等着,不合适。
”
她别過頭去,“不就是替我解圍嘛,我記着他的恩情,等他哪日和王默成了好事,我送份大禮就是了。
”
入夏覺得自家小姐不對勁,但是看到張大夫還在屋裡,就什麼都沒說。
張大夫還沒走,劉夫人就回府了,今日她去沈府坐了坐,剛回來就聽說劉悠然受傷了,她連正院兒都沒回,直接來了這裡。
張大夫又把劉悠然的傷勢跟她說了一遍,劉夫人連連點頭,“多謝大夫,繁星,讓人準備轎子送大夫回去。
”
張大夫笑了笑,“夫人客氣了,這是應該做的。
”
他看了看劉悠然,說不定以後還是自家人呢,治傷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