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三九還沒怎麼樣呢,李力和芸娘先氣不過了。
一個氣王氏那麼輕易就把他忘了,竟然要嫁作他人婦,實在是無情無義。
一個氣王氏嫁過人還能找到一個年輕的,還是善和堂的大夫,以後日子過得那麼好,她怎麼就得在這裡過苦日子呢?
夫妻兩個自己把自己氣壞了,連孩子都不管,全是劉氏在帶。
劉氏每日不知道歎氣多少次,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好好的一家人成了現在這樣。
她看着大寶,隻得小聲說道,“還是因為你,冤孽啊。
”
他們一家人吵架,左鄰右舍當然也聽得見動靜,特别是隔壁還有個楊氏,她可多嘴得很。
“娘,隔壁李家吵好幾日了,似乎是王氏要再嫁人,李力不滿意,那個芸娘就跟他鬧。
”
吳氏說道,“早看出那個芸娘不是個省油的燈了,自打她進了李家的門,他們家什麼時候消停過啊?
我們都跟着遭殃,三天兩頭吵鬧,孩子也哭得厲害。
”
“不過李力到底憑什麼啊?
他自己不要王氏了,現在已經另娶,孩子都一歲多了,還不讓王氏另嫁啊?
”
楊氏笑着說,“他估摸着覺得王氏還等着他呢,倒是臉皮挺厚的,我聽說王氏要嫁一個比她小好幾歲的,人家都沒娶過親。
”
聽到這裡吳氏才算是徹底被勾起了興趣,“真的啊?
那是哪家的郎君啊,竟然這麼眼瞎,好端端的找個二嫁婦做什麼,還生不出來孩子,我還以為她要嫁給人家做續弦呢。
”
“誰不這麼想啊,王氏可是能耐了,跟林喜悅關系好,現在在善和堂又能掙錢又會打扮,也不知道使了什麼狐媚手段。
”
吳氏點頭,認同楊氏的話,在她們看來啊,和離的女人根本不應該過得這麼好,憑什麼能被年輕郎君看上?
肯定是使了什麼手段。
這也是王氏為何一直猶豫的原因,她不想被人議論,不想讓人覺得她使了手段,也不想讓三九以後後悔,她知道大部分人都會說閑話的。
楊氏聽說了這件事,那就安生不了了,沒過兩日村裡四處都在傳,雖然是沒明說,但那意思就是王氏不要臉。
見了李力,還有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想開一些,都已經和離了,你也管不了人家啊。
”
李力本來就氣不過,聽了這話更是來勁,“就當我看錯了人,她願意嫁給誰就嫁,關我屁事,以後被人家騙了别哭就行了,嗨,我管那麼多做什麼啊,剛剛才說了跟我沒關系。
”
衆人笑了笑,沒接話,李力又開始控訴王氏無情無義,以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張口就來。
見大家都看着後面,他回過頭,林喜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後面的,此時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說啊,怎麼不說了?
”
李力說道,“我說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還能捂着我的嘴不成?
”
林喜悅冷嗤了聲,“捂你嘴幹嘛,白髒了我的手,你今日可是讓我大開眼界啊,知道了人類原來是這麼多樣的。
”
“王氏嫁給你可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你自己先對不起她,和離了她要再嫁人都能被你在背後說閑話,不僅不要臉,還像個窩囊廢,你不就是心裡認定了她除了你之外嫁不了别人嘛,現在她找着好男人了,你心裡不爽啊?
”
“不爽也得憋着,要不然你上衙門告她去啊,就告她和離兩年竟然要再嫁他人,實在是不把你這個前任相公放在眼裡,讓你丢了大人了,你哭得厲害些,沒準兒知縣大人就覺得你可憐,當真給王氏定了罪呢?
”
李力被她刺得面色鐵青,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駁,隻能是緊緊攥着拳頭。
林喜悅微微一笑,“王氏是不是要再嫁人,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她自己會做決定的,我想哪一日當真是要辦喜事了,可能她還會不計前嫌給你發請柬呢,到時候你一定要去啊,男人得有點氣度,是不是?
”
林喜悅說完就走,好久都沒有這麼怼過人了,李力這個不要臉的,真是太欠了,怎麼會有人說得出那種話來啊?
和離了還覺得王氏是屬于他的?
做什麼春秋白日夢啊。
林喜悅陰陽怪氣這麼一頓罵,也沒人聚在一起說閑話了,畢竟都知道林喜悅和王氏關系好,把她惹急了她是真的不會給面子的,反正也不是自己家的事,就别在那裡找不自在了。
但是這事兒也并沒有結束,還有個芸娘在呢。
她越想越氣不過,王氏不僅越來越好看了,還要嫁個年輕郎君,王氏到底憑什麼啊?
到了趕集的時候,她買好東西了,看到善和堂就在前面,便拉了旁邊同村的兩名婦人過去,“聽說王氏就在善和堂裡幹雜活兒,她不是要嫁人了嘛,似乎還是善和堂的大夫呢,咱們去看看長得如何呢。
”
那兩個人沒想摻和,芸娘又說,“她這個年紀了還能找着什麼好的,一般不都是嫁給死了媳婦兒的男人嗎?
估摸着那個人是長相醜陋,要不然也不會看上王氏。
”
一聽這話,那兩人也好奇起來,反正都已經到這裡了,去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可能真的和芸娘說的一樣,那個人雖然年輕,但是醜得沒法看。
“估摸着是這樣,要不然王氏憑什麼啊?
”
她們自己過得不好,就希望别人過得比自己更差,一旦聽見别人身上有好事發生,下意識的就要想是不是還有隐藏的缺點,要不然憑什麼那個人那麼好命呢?
“就是,我們去看看那個人到底長得怎麼樣,說不定鼻歪眼斜的。
”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到了善和堂外面,裡面的人并不是很多,因為來這裡的大多數都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們,除了看診的時候會來,其他的時候都是家裡的下人來取藥膳,自然是看不到多少人。
她們幾個站在外面,善和堂的學徒自然會出來問,“幾位有什麼事嗎?
可以進來的。
”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不敢進門,總覺得這地方踏進去就要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