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從後山入城,還有一部分則是走城門攻進來。
陳仲謙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做準備,後山的陷阱讓他們喝了一壺。
繼續往下沖,突破圍牆進城的時候,牆上不知道被抹了些什麼,黏糊糊的,關鍵是接觸之後手上臉上都開始起紅疹,痛癢難耐。
而從城門攻入也沒有撿到好處,城牆上像是早做了準備,萬箭齊發,讓敵軍無法靠近。
敵軍要有占領雲安縣的想法,兩國交戰多年,早已經不講道義,誰打得過誰就赢。
雲安縣雖然破敗,但是地方很大,又和他們的國土接壤,能占領這個地方也是不錯的。
這個想法從來沒有露出來過,這兩日才突然甩開元軍朝這邊來,為何這雲安縣像是早就已經做好了迎戰準備?
陳國将士不信邪,偏要把這地方攻下來,雙方進行激戰。
對方畢竟人數衆多,就算是陳仲謙想了很多應對法子,大大減緩了他們進城的速度,最後還是擋不住。
陳國軍隊慢慢進城,人大量聚集在一處,陳仲謙自治的面粉炸彈在這時候炸開,外圍放了好幾桶藥汁,被炸得四處噴濺。
大量陳國将士立馬渾身瘙癢難耐,别看隻是個小伎倆,但是真的讓他們難以招架。
至此,外圍設置的陷阱已經用得差不多了,而城内還有一些。
同時各家各戶也迅速收到了消息,奮起禦敵,這場仗力量懸殊,但是他們已經努力了。
陳仲謙就算已經在知府那裡吃了不少閉門羹,還是锲而不舍地往那裡送信。
敵軍開始入城,陳仲謙便派人去府城報信,已經到了這一步,知府不應該不管了。
江州有一支軍隊,不歸知府管,但是也需要他出面才行。
雲安縣奮力抗敵,如果援軍來得夠快,是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
能拖多久拖多久,老百姓也想保衛自己家園,家中老的少的全都出來抗敵。
因為打仗,他們的親人死在戰場上,如今如果退縮,如何對得起他們?
陳仲謙不知道能撐得住多久,但是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他無愧于雲安縣的百姓。
雖然已經在盡力阻擋,但還是有敵軍入城,陳仲謙擔心家裡,安排好外面,小魚回家安頓好家裡人。
大門緊閉,陳仲謙敲門也沒人開,小魚大聲說道,“徐伯,是我和爹回來了。
”
還是沒有人來開門,陳仲謙想着,他們應該是躲到後面去了。
小魚又喊了兩聲,正好有人靠近大門,聽到是他說話,吉祥過來把大門給打開了。
“大人,少爺,快進來。
”
進去之後又把門給關上,陳仲謙問道,“家裡怎麼樣?
可有出什麼事?
”
吉祥着急忙慌地說,“夫人要生産了,現在正在密室裡,我們正在忙着燒水,準備夫人生産要用的東西。
”
陳仲謙立馬朝後院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偏偏趕在這個時候。
小魚落後了一步,心裡也是擔心得不得了。
本來生孩子就是特别艱難的事情,聽說十分危險,好多婦人生孩子把命都給丢了,怎麼還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啊?
弟弟妹妹真是不聽話。
父子二人到了後院兒,一眼都沒看到密室在哪裡,看來還是十分安全的。
他們趕緊進去了,林喜悅現在疼得不行,她一直望着門口的方向,總覺得這個場景和夢中重合了。
陳仲謙突然出現,更是和夢境重疊起來,林喜悅吓了一跳,她害怕陳仲謙出現,害怕最後的結局和夢裡一樣。
“不要過來!
”
一聽這話,陳仲謙下意識頓住了腳步,隻見林喜悅不停地朝着他擺手,又很疼,還要拿手按着自己的肚子。
這裡面光線很暗,隻點了一盞油燈,燈光十分微弱。
陳仲謙看不清她,卻也知道她已經疼得滿頭大汗。
“是我,是我回來了。
”陳仲謙以為她是現了幻覺,把他當做了敵人。
林喜悅搖了搖頭,“仲謙,你不要過來,去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留在這裡。
”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說,陳仲謙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娘子這會兒是需要他的。
不管出于什麼原因,他都不應該走,應該一直在身邊陪伴她。
他還是到了跟前,林喜悅抓住他的手,“仲謙,你不要在這裡,夢境要成真了。
”
陳仲謙一下子聯想到她之前做了噩夢的事,那時候她醒來吓得不輕,一直不肯讓他離開。
“不會成真,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
陣痛過去,林喜悅稍微好了一點,陳仲謙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我哪裡也不去,你安全之前,我會一直留在這裡。
”
林喜悅緊緊抓着他的手,“那你說話算話。
”
祥嬸兒說道,“夫人宮口開得慢,起碼都得兩個時辰才會生,夫人要忍着些。
”
林喜悅點了點頭,陣痛不斷襲來,她和陳仲謙說話能分些心。
她便把自己的夢境說了出來,“一共兩次,就是這個場景,我怕你出事,你答應過我不會離開,一直陪着我,好嗎?
”
陳仲謙握着她的手親了一下,“我答應你。
”
林喜悅安心了許多,雖然自己做了噩夢,這個場景又和夢境十分相似。
但如果陳仲謙一直不離開她的話,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吧?
她是無神論者,但這會兒也說服不了自己,畢竟連穿越這麼離譜的事情都發生在她身上了。
林喜悅生孩子比别人要艱難許多,祥嬸兒還算是有經驗,胎位不正就在努力幫她轉胎。
之前沒辦法确定到底懷的是不是雙胎,這會兒倒是可以确定了,肚子裡的确是兩個娃。
但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大家都高興不起來,因為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平安地生下來。
林喜悅不知道别人生孩子是不是那麼疼,反正她現在已經疼得死去活來的了。
剛剛她還想讓陳仲謙走,現在卻把他的手抓得緊緊的,她都不敢想象,要是沒有他在旁邊陪着她,自己到底能不能撐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