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新年,陳仲謙也能松口氣了,這一年可真是夠忙的,就沒好好歇過幾日。
不過回頭看看今年做的事,還是覺得很有成就感了,湘南府在他的治理下,好像真的變了個樣。
而且永和鎮的問題似乎也找到了,果真是在那裡找到了礦,跟他們的推測一樣。
永和鎮的礦還沒有開始挖,但似乎底下有鐵礦和青銅礦,皇帝高興得快瘋了,要知道這兩樣東西可太重要了。
有了這些,就能鑄造兵器,一個國家要想強盛,一是不能有内憂,二是不能有外患,手裡就足夠的兵器,就沒有那麼多小國敢挑釁,外患自然就少了。
永和鎮具體是什麼情況陳仲謙就不知道了,因為那裡發現了重要的礦,如今是朝廷直接派人管。
雖然跟他沒有關系了,但是皇帝還是把功勞記在了他的頭上,說是之前一直沒人說那地方會有礦,結果陳仲謙說了,結果還真的有。
皇帝說陳仲謙是福星,有他在,陳國的國運都變得更好了。
還說這是過世的顧将軍在庇佑陳國,顧家父子都是忠君愛國的,這是滿朝文武的表率。
表揚的話就像不要錢似的,陳仲謙看得直皺眉頭,然後回信說道,“皇上,礦是早就在那裡的,不是臣埋在那裡的,這是陳國應得的,不是臣的功勞。
”
林喜悅看了之後笑得前仰後合,估計皇上看到的時候都要愣一下,這人也太沒意思了。
人家想和他親近親近,恨不得把他誇成一朵花,他一句話就能拆台,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陳仲謙看着她,“怎麼了?
”
“沒事兒,就是覺得我相公特别直接,太可愛了。
”
陳仲謙皺眉,“這是你誇孩子的詞兒。
”
“也能用來誇你啊,不沖突。
”
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倒是不少,湘南府的奸商解決了好幾個,最大的一個宋天河還在做着他的買賣,隻不過沒之前那麼順暢就是了。
礦山的人一直招不夠,導緻宋家違約,賠了很多錢,梁家還和他鬥個不停,礦山本來是宋家最掙錢的買賣,如今成了賠錢的了。
如今就指望着漕運,但跟宋天河想的不一樣,周家的貨船在湘南府待下去了,平均兩個月跑一趟,每回船都是滿的,後來再也沒發生過被搶的事,府城的商戶又開始選擇周家。
但因為宋家說會十倍賠償,用不上周家貨船的也會選擇宋家,就當圖個安心。
聽說又有人要買船做漕運生意,宋天河氣壞了,如今誰都能在他頭上踩一腳啊。
宋家唯一的好事可能就是宋興業放出來了,他進去的時候腿斷了,在牢裡也有人替他看傷,但是肯定不如外面那麼精細,好是好了,就是走不快,别的倒沒什麼。
梁氏盼了一年,總算是盼到兒子回家了,她可是不管宋天河怎麼樣的,隻要她兩個兒子好好的就行了。
宋天河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又生了多少孩子。
就是宋興業進去之後她才意識到這一點,宋天河竟然一點都不着急,他并不在意宋興業在牢裡會怎麼樣。
這隻能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在外面還有别的孩子。
也是啊,之前都能帶那麼多莺莺燕燕回家,這幾年怎麼就消停了呢?
其實根本就沒有消停,隻是沒帶到她面前來而已,也就是她傻,竟然真的覺得那個男人的心思在家裡。
宋興業回家之後,梁氏便将這件事告訴了他,“興業啊,這些事你也知道了,如今娘就隻盼着你有出息,把宋家的家産牢牢攥在手裡,要不然便宜了外頭的狐狸精。
”
梁氏抹了抹眼淚,“你爹他是個狠心的,咱們母子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你得靠自己了,可别盼着那可笑的父子情,你進去了他也不着急,他的心思早就不在咱們這裡了。
”
“可憐你舅舅啊,如今也不知道過着什麼樣的日子,因為你爹,你外祖家也不理我了,娘隻能靠着你們兄弟兩個了啊。
”
宋興業本就是個愣頭青,進去關了一年也沒多大變化,聽梁氏這麼說,頓時把宋天河給恨上了,并且發誓一定要把家業都握在手裡。
“娘,您放心吧,我不會讓外頭的狐狸精好過的。
”
快過年了,宋家卻沒有過年的氣氛,冷冷清清的。
不過宋天河的心思也不在這裡,他得好好想個辦法才行,來年決不能讓人這麼欺負了,要不然宋家再也沒辦法站起來。
過年船都歇了,宋天河便将所有的船老大都叫來家裡,讓他們出個主意。
隻要有辦法的都可以說,要是說得好,大大有賞。
宋文自然是這些人裡面最說得上話的,不過他沒有開口,而是等其他人都離開之後才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
”宋天河有些驚訝,“要安排人去搶周家的船?
”
宋文點點頭,“也不用真的搶,就是吓唬他們,同時把消息放出來,讓人家覺得周家的船危險重重,就說周家得罪的人多,各路山賊看到周家就要搶,老爺覺得怎麼樣?
”
宋天河一拍腦袋,竟然真的覺得這個法子不錯。
不過他這一年來派人使了不少壞,經常被抓住,平日裡用習慣的人都被陳仲謙抓了好多了,這一次有些猶豫了。
“老爺?
”
宋天河點點頭,“做得幹淨些,别搶東西,主要是造勢。
”
“是,我明白。
”
宋文走了之後,宋天河把自己能用的人一個個地寫來了,發現還真沒幾個了。
之前他能那麼嚣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知府是他的人,大事小事都能解決,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
如今這知府不僅不是他的人,還油鹽不進,随時派人盯着他,行事自然是有些束手束腳的,就這樣還吃了不少虧。
府衙的宋方也被辦了,如今成了個沒用的人,他發現府衙他真是伸不了手了。
如今做什麼都像是有人盯着似的,那個姓陳的簡直是不讓人活,這是要鬥垮宋家嗎?
宋天河歎氣,真是個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