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蘭都知道了這件事,林喜悅就算每日進宮,也有所耳聞。
連小朵在宮中都知道了,林喜悅進宮為太後看診,診脈結束,被人請去了鳳儀宮,小朵就是想說這件事的。
“如今後宮中都有人議論,到底是怎麼回事?
”
林喜悅喝茶,“好不容易通過了醫考,大約是覺得做大夫沒出路,惦記上嫁入高門大戶了,隻因為當日差點兒被你哥哥的馬車撞到,之後便生出了這些想法,如今這樣就是想達到自己的目的。
”
這樣的人還是蠻多的,但是林喜悅沒想到她通過了醫考還會如此,比起生氣,更多的是失望。
第一屆醫考,有女子通過考試,林喜悅是十分高興的,她所做的這些努力,有人不負期望,給了她回饋,如何能不高興,不自豪?
整個過程,她全無私心,就算比誰都希望這人能順利通過,也從沒有從中用過什麼手段,以此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而如今,這位在她看來前途光明的後輩,竟然看上了她兒子,想着要做小妾,為此連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都不要了。
小朵聽着也是生氣,她是林喜悅的女兒,也是一名大夫,知道林喜悅心中所想,所以同樣氣憤。
“這人實在是不知好賴,靠着自己的本事讓人看得起,難道不比做人妾室來得好?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
林喜悅說道,“這世上的人有很多種,有人覺得需要靠自己赢得臉面,而也有人認為做大戶人家的妾室,那就是自己的本事,自然不能用一樣的标準去看待,先前是我看錯了。
”
隻是還是覺得惋惜,這麼年輕,就能通過考試,第一屆考試,底下也不敢做什麼手腳,她能通過就說明實力過硬。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卻要掉轉車頭走歪路,真是勸也勸不住。
這一次真的是看走眼了,也可惜了這一個名額,這樣的人,德行有虧,肯定是不能讓她繼續做醫官的。
當然,也不可能讓她真的成為小魚的妾,陳家也不會要這樣的人。
小朵說道,“如今,要想讓她離開倒是也容易,她到底沒那麼大的膽量,隻是仗着咱們不想撕破臉,所以才如此行事,隻要讓我的人去找她,用皇後威儀威懾,想來就可以讓她自己放棄,主動回家了。
”
林喜悅道,“這樣自然可以,隻是因為這麼點事情,要讓皇後出面,實在是不合适,你嫂嫂如今管家,此時也是她一個難得的曆練機會,趙若銀是正經考上了醫官的,就算是放棄名額,那也得光明正大的,要經得起人問,這麼做不大好。
”
她不想把小朵扯進來,這事兒目前還在可控範圍,再者,要用強的話還有劉青垚,現在實在是沒有必要,她也想看看這趙若銀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小朵見林喜悅不想讓她插手,也就不說什麼了,“那我便先不管,要是需要幫忙的話,娘開口就是了。
”
林喜悅道,“自然會的,你每日管着後宮諸事,又要照顧四個孩子,也是勞心勞力,其他的事就不要過問了,我已經幫不上你的忙,哪裡還會讓你更加勞累。
”
小朵微微一笑,“倒是也還好,幾個孩子都很乖巧的,這兩個小的還不到一歲,但是卻十分懂事,每日都很少哭鬧,隻是有一點,不能讓他們兩個分開,得在一處才行,兄妹兩個感情很好。
”
剛剛林喜悅已經看過小外孫,幼安也來向她請安,這會兒竟然又想看了,這小孩子真是怎麼看都覺得不夠,還是這麼乖巧的孩子。
林喜悅道,“這也是你的福氣,孩子個個都乖巧,多少母親羨慕不來的?
”
“是啊,我如今也是個個都喜歡,每日都要見着才好,就是平舟大了,每日要去念書的,也不能一直拘在身邊,這孩子老說父親教得好,回來跟我說又學了些什麼。
”
林喜悅聽着也欣慰,陳仲謙能教外孫,他也很高興,在這事兒上十分積極。
小朵又說道,“前日皇上說要給平舟找伴讀,在宮裡一同念書,我想讓誠哥兒進宮來同平舟一同念書,一同來的還有平炜,娘覺得如何?
”
林喜悅沒意見,反正是陳仲謙在教,孩子都是自家的,他教起來也順心,隻是給皇子做伴讀,這又是榮耀,隻怕朝中不少人又要不平了。
“皇上怎麼說?
”
小朵道,“皇上自然是沒意見,幾個孩子年歲差不了多少,在一處也說得來,又是爹親自教導,想來不會有什麼事。
”
林喜悅道,“若是皇上覺得好,我們自然也沒什麼意見,隻是還要回去跟你哥哥嫂嫂說。
”
小朵也知道她的顧慮,笑了笑,“不過是小孩子讀書,現在還沒那麼多關竅,皇上都覺得沒事,家裡也不要多心了。
”
林喜悅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
她從宮裡回去,去了趟盛園,那趙若銀這幾日如常人一般,和其他人一同上課,倒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得知林喜悅來了盛園,她做好了見林喜悅的準備,誰知道還沒過去,又聽說林喜悅已經走了。
趙若銀在半路上,看着其他人略帶嘲諷的眼神,隻覺得自己丢了人,這位林主事是特意來這裡下她的臉面嗎?
一名叫周子豪的醫官說道,“趙姑娘這是去見林主事嗎?
不過去得太晚了一些,已經走了。
”
趙若銀道,“我不過是來花園裡看看花,沒那個意思。
”
周子豪四處看了看,笑着說道,“這花園裡也沒花啊,大冬天的,看哪門子花啊。
”
“這似乎跟你沒關系吧?
”趙若銀冷哼了聲,“林主事沒找我,可是也沒找你啊,你在我面前嘚瑟個什麼勁兒?
”
她當日去了陳府,晚上才回來,這件事其他人都知道的。
當然,也是因為她自己四處散播,要不然大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他們在盛園住着,平時都是自由行動,誰也不會管你去了哪裡,甚至都不知道那日她回來得很晚。
結果她自己說自己去了陳府,那樣子還活像被欺負了似的,欲言又止,讓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