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謙把小魚叫去書房,詳細問了事情的經過。
他也贊成林喜悅的話,别人欺負到頭上來,該打就要打。
但是作為父親,他也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能一味地覺得自己的孩子就是對的。
小魚詳細說了之後,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明日上公堂可害怕?
”
小魚說道,“上公堂有什麼害怕的?
爹不是每日都在公堂之上嗎?
難不成很害怕?
”
看樣子是一點兒都不怕了,還有閑心開玩笑。
陳仲謙拿手指敲了敲桌子,“既然你也動了手,那就也得挨闆子,忍着點兒。
”
小魚點點頭,“放心吧,幾個闆子還傷不了我。
”
陳仲謙看了他一眼,“我讓你忍着點兒,别喊出聲,要不你娘會心疼的。
”
小魚:我覺得我的名字取得真好,真的很多餘……
小魚嘿嘿一笑,“我看是你會心疼吧,是不是覺得我細皮嫩肉的,挨了打肯定受不住?
”
陳仲謙伸出手來,“好久沒檢查你的字了,今日回來得早,拿過來看看。
”
小魚: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次日審案,衙門門口來了不少人。
新任知縣上任之後,審了不少案子了,大多是張家長李家短的小案子。
今日這個也是個小案子,但其中一個是李家的少爺,另一個是知縣家的少爺,這就吸引了不少人來看。
他們想知道最後到底會怎麼審理,知縣大人到底是會護着自己的兒子得罪李家呢?
還是會借着這個機會向李家示好,從此得到李家的庇護。
相關人等全部都被帶上公堂,李院長将事情陳述了一遍,然後知縣大人又分别問原告被告。
小魚十分冷靜,将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而李雲洲就東一句西一句,反正就是說他沒錯,前因後果也讓人聽不明白。
還是沒忘了放狠話,“我告訴你,這雲安縣姓李,你要是敢斷案不公,我爹立馬就讓你這個知縣在雲安縣待不下去。
”
李家的管家就在人群裡,聽了這話忙擦了把汗,三少爺還是這麼不知輕重。
就算雲安縣沒人敢惹李家,你也不能把這話放在明面上說啊,這不是給李家招惹禍端嗎?
知縣再怎麼不值錢,那也是朝廷派來的,是萬歲爺親封的,還能比不上你一個地方上的土财主?
陳仲謙也不打斷他,就讓他說,他還聽得不夠,周遭圍觀的百姓也聽得不夠。
李雲洲把李老爺說成雲安縣的皇帝了,李院長心裡都捏了把汗,他也是姓李的,實在憋不住了,連忙出聲打斷。
“事情就是這樣,還請知縣大人裁決,昨日在場的學生都已經到場,他們便是人證。
”
陳仲謙知道李院長是不想讓李雲洲繼續說了,也成全他,開始問案情相關的事。
能在雲安書院上學的學生,家裡肯定都是有些背景的,不過現在在公堂之上,還是不太敢說謊話,特别還是在李院長反複強調實話實說之後。
陳仲謙一問,他們便将自己知道了如實說出來。
雖然有點害怕李雲洲,但是陳小魚也挺可怕的,萬一說了假話被他拉着打架怎麼辦?
李家的少爺他都敢打,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家裡隻做點兒小買賣的人了,陳小魚肯定都不放在眼裡的,他眼裡揉不得沙子,不能說假話。
小魚還不知道自己打了一回架,在書院這些同窗眼裡的形象就變成了這樣。
“是李雲洲言辭不當,陳小魚便動手撲倒了他,陳小魚打了他幾下,但是好像沒有打中要害,之後李雲洲便翻身掐住了他的脖子,還一拳頭打在了他臉上。
”
另一個人又說,“我看到的也是這樣,李雲洲掐得陳小魚喘不過氣來,院長來了之後還掐了一會兒,陳小魚的臉都漲紅了,應該是喘不過氣來。
”
“我離得遠,沒有看太清楚,但是看見了李雲洲打了陳小魚一拳頭,他的嘴角都出血了。
”
反觀李雲洲,臉上一點兒傷都沒有,看起來就不像是被打了的,誰知道他都是内傷啊。
李雲洲恨恨地瞪着那些人,好的,一個個的都等着,看他怎麼收拾他們。
呂放最後一個說話,“此次的事都是因學生而起,要不是前日陳夫人和陳小姐路過書院門口,好心救了學生的命,也不會有這樣的事,若是知縣大人判了陳小魚闆子,學生願意替他受罰。
”
他說都是因他而起,又說要替小魚挨闆子,全然不提李雲洲怎麼樣,那就是覺得錯都是李雲洲的。
“李雲洲,他們所說的可是事實?
是否是你先言語傷人,陳小魚才出手打人的?
”
李雲洲并不覺得陳仲謙敢對他怎麼樣,承認了就承認了。
“是,我就是說了?
那又怎麼樣?
我知道了,那是你女兒,你恨鐵不成鋼是不是?
你女兒那樣子可真是挺丢人的。
”
陳仲謙又問道,“陳小魚先出手打人,可你二人體型差距很大,據證人所說,也是你打他比較多,是否如此?
”
這事兒李雲洲就不認了,“胡說八道,明明是他一直在打我,我一共就隻打了他一拳頭,還打在了最顯眼的位置,憑什麼說我打他比較多?
”
陳小魚低着頭,這會兒平靜地說道,“是我先動手的,但是誰受傷比較重應該看得出來。
”
李雲洲哼了聲,“我不過是沒有傷在臉上,有本事讓人驗傷。
”
“好主意。
”陳小魚點點頭,“那就請知縣大人找人驗傷吧。
”
陳仲謙命人替他們二人驗傷,衙役很快回話,“回大人,原告身上并無傷痕,而被告嘴角青紫,應該是重重挨了一拳。
”
李雲洲不服氣,“不可能,他打我那麼多下,怎麼可能沒有傷痕?
我渾身上下都疼,你們串通一氣,想要偏袒他,我要求仁醫堂大夫給我驗傷。
”
陳仲謙說道,“仁醫堂是私人經營,又是李家産業,出于公平起見,不能選仁醫堂。
”
“那你們是心虛了?
”李雲洲輕哼,“若不是仁醫堂驗傷,我絕對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