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有這昏君為我陪葬,不冤!
萬舒華對着皇帝說道:“我知陛下心中不快,我今日也不是來說教的,我是來幫陛下想辦法的。
”
“陛下莫要看我隻是一介婦人,但是我卻有辦法可以解決如今的困境,不知陛下可有興趣聽上一聽?
”
皇帝冷眼看着萬舒華,語氣桀骜:“朕有那麼多大臣,個個都是經世之才,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婦人出謀劃策。
”
“也對,陛下手中那麼多大臣,哪裡能在乎我一個小小婦人的意見。
”
“看來,我也隻能帶着星月坊的财寶和我的想法入土了。
”
“也好,如此一來,我到了底下見到了娘親,也好告訴娘,我抱住了她的家産,沒有輕易叫人拿了去。
”
聽到星月坊的财寶,皇帝多了絲沉思。
打仗是最費錢的,不僅要征兵,還要打造兵器、铠甲、糧草。
這些東西都是如今大雲正缺的。
他想到萬煙死時,失蹤的那些财寶就一陣陣厭煩。
若是萬煙早早将财寶交予他,他如今哪至于這般辛苦。
“星月坊的财寶,你死了以後我自然也能得到。
”
皇帝高高在上,顯然是不将萬舒華看在眼裡。
“陛下能得到的,隻是星月坊表面的财産,至于我娘的私産,您怕是得不到了。
”
皇帝坐直了身子。
萬煙死時,大批的殘暴不翼而飛,他問了萬舒華好幾次,萬舒華都說是被歹人偷走了。
他一直懷疑是萬舒華将這些财寶偷偷藏了起來,所以派周不凡看緊了她。
沒想到這些财寶還真在萬舒華的身上。
“快将那些财寶交給朕,隻要将這些财寶交給朕,朕可以保你不死。
”
多可笑,明明她什麼錯都沒有犯,皇帝卻高高在上,一副大方赦免的樣子。
萬舒華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營帳中的侍者。
皇帝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
萬舒華緩步走到皇帝面前,小聲說了幾個字。
皇帝聽不清,不耐煩的說道:“大點聲。
”
萬舒華又重複了也一遍,皇帝還是沒有聽清。
他有些急了,隻能将耳朵湊了過來。
萬舒華趁機拔下了頭上的發簪,順着皇帝的耳朵狠狠地插了下去。
皇帝發出一聲慘叫,侍衛們急忙按住了萬舒華。
萬舒華大笑:“雖然我很讨厭張貴妃,但她說的是對的。
”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的我和娘吃了那麼多苦。
”
“若不是你非要招惹我娘,我娘也是别人家的正頭娘子,怎會這般凄慘的死去!
”
“害死我娘的,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之前是張貴妃,如今是你。
”
雖然沒能親手殺了張貴妃,但張貴妃如今已是喪家之犬。
張貴妃的命運隻有兩個,要麼就是隐姓埋名,一輩子屈居鄉野。
對于一個享受過榮華富貴,嚣張肆意的人來說,這已經是極大的懲罰。
另一種命運就是張貴妃也與叛軍一樣揭竿而起。
可張貴妃并非甘梵仁那樣有才能,有魄力之人,她是得不了民心的。
到了那時,她無路可退,隻能被敵軍殺死。
張貴妃的命運已是注定了的,即便她不做什麼,張貴妃也無法過那些潇灑日子了。
如此,她也算是為娘報仇了。
因皇帝重傷,侍衛們不敢随意處置她,隻能将她關了起來。
在昏暗的地牢裡,一束微弱的光亮了起來。
一個小太監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日離開的下人們,都被處死了,隻有奴才活了下來。
”
“多謝萬姑娘提點,姑娘放心,姑娘死後,我會為姑娘收斂屍骨的。
”
萬舒華聽聞,忍不住笑了笑:“小太監,你倒是個好人,隻是可惜跟錯了主子。
”
“我和那甘梵仁頗有仇怨,但也知曉他是個好人,若是有機會,便去投奔他吧。
”
萬舒華從身上摸了摸,拿出了一枚金印。
“這個是我的印鑒,有此金印便可随意支取星月坊的财富。
”
“如今我把這些給你,你将這些捐一些給順義軍,剩下的便自己留着吧,這些錢應該夠你幾輩子的花銷了。
”
小太監握着金印十分意外:“萬姑娘,你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了?
”
“我的那些族人在我娘死後落井下石,我是萬萬不會将這些留給他們,便宜了他們的。
”
“比起被他們揮霍,還不若給了你,最起碼你還能給我買副薄棺。
”
萬舒華語氣輕快,全然沒有将死的恐懼。
“算了,你還是不要給我買棺材了,若是被那些人知道我将星月坊給了你,定然是氣的要來掘墳的,你還是将我燒了吧,這樣誰也認不出來我,讓我舒舒服服的長眠。
”
萬煙剛死時,小太監是見過萬舒華的。
那時候的萬舒華怨氣很重,恨不得讓全天下的認給她娘陪葬。
殺死了許多旁系。
那些人的血将王都的青石闆都浸透了。
如今怎麼這般平和了人?
“萬姑娘,我記得您之前很是嫉恨那甘梵仁,您現在不恨他了嗎?
”
“恨,我恨他不識擡舉,恨他不肯乖乖将配方交出來。
”
“我甚至還查到是他将我娘的私庫偷盜了,但若不是他趁機作亂,我這輩子都沒有為我娘報仇的機會,比起他,我更恨的是真正害死我娘的人。
”
“我這些錢也不是白給他的,有了錢,他才能打的更快,盡早将張貴妃那個賤人打敗。
”
萬舒華忍不住狂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沒想到我風光一生,如今卻要死在這樣的地方。
”
“也好,死在這也算幹淨,那昏君被我的銀簪穿透了腦袋,定然是活不成了,我們一家人也算是在地下團聚了。
”
“有這昏君為我陪葬,我死的不冤!
”
笑着笑着,裡面就沒了聲音。
地牢太過昏暗,小太監努力透過牢門,想要看清裡面的情形,可他手中那點微弱的光芒,根本照不透昏暗的牢房。
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他隻能将在路上采來的一朵野花放在了地牢門口,輕輕離去。
那野花純白無垢,小小的很不起眼。
前來提審萬舒華的差役一開門,便将那小花碾成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