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又遇刺的消息,再一次震動了整個京城,這一次發生在宮裡。
就在洛妃的宮内,六皇子居然遇刺了,還是身邊的内侍支開所有人動的手,幸好當時進宮的左相嫡女,救下了六皇子,否則六皇子就真的沒了命。
不過,即便如此,六皇子也傷到了眼睛。
慌亂之下撞傷了眼睛,現在眼睛幾乎不能視物,太醫們正在診治,以後如何還真不好說。
連着兩次刺殺,從宮外到宮内,這是勢必要置六皇子于死地了?
皇上震怒,把幾個掌刑事的官吏罵得狗血噴頭,禦書房砸了一地的折子。
太子病重,這個時候六皇子又被連連刺殺,行刺的内侍雖則死了,整個後宮還是被翻了底朝天,但凡和内侍有接觸的都被關起來查問。
洛妃的宮殿,更是一查再查,勢必要查出同夥。
後宮風聲鶴唳,前朝也鬧翻了天,朝堂上臣子們幾乎大打出手,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各有說法,皇上坐在高高的殿堂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下面吵成一團的臣子,忽然拿起幾本折子狠狠地往下砸去。
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大殿内寂靜無聲。
姜尋承站在台階前,一動不動,方才朝臣們鬧得兇的時候,他沒有半點動作,隻緊緊的皺着眉頭。
這事關乎到六皇子,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如今又是太子殿下病重的時候,都說太子病重不久于世,這個時候最先出事的是六皇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又覺得似乎也是有迹可尋的。
六皇子很得太子喜歡,太子身體不好,對着同樣身體有些差的六皇子最不錯,還有人說太子是把這個弟弟當成兒子養了。
兩兄弟年紀差得不少,小的時候太子就喜歡這個六弟,時不時的把六弟帶到東宮去養一段時間,感情比一般兄弟更親近幾分,往日六皇子出宮時常出入東宮,在這種關鍵時候,六皇子出事,甚至導緻眼盲,這就很讓人覺得有幾分異動。
風雨欲來……
臣子們被斥責,幾個臣子還被狠狠地砸了幾本折子,看到右相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姜尋承的身子也如同長在台階上的一般,沒有絲毫動搖,和朝臣一起恭敬地聽着皇上斥責。
刑部、大理寺又被皇上罵的狗血噴頭,并責令他們抓緊時間破案……
皇上怒匆匆的退朝,姜尋承并不急着離開,看着其他的臣子三三、兩兩地走了,他才擡步。
“妹夫稍待。
”忽然一個聲音從身邊傳過來。
姜尋承回頭,看到的是安信侯那張笑得團團的臉,眼底不悅,臉上卻是不顯:“安信侯有事?
”
今天是大朝會,安信侯也上朝了。
“妹夫,聽說那天事情大得很,妹夫還帶着不少人去查抄了?
”安信侯仿佛不知道自家老太太把人得罪了似的,笑道,還特意小跑了兩步到姜尋承面前,“說說,後來怎麼樣了?
有沒有線索?
”
皇上方才在大殿上問的是大理寺和刑部,沒有在朝堂問姜尋承,之前的事情,已經讓姜尋承直接禀報過了。
“暫時沒有。
”姜尋承含糊地道,擡步往外走,并不想和安信侯多說什麼。
“一點都沒有?
怪不得皇上動怒,這幾天了,居然一點都沒有查到。
”安信侯啧啧兩聲,後一句小聲之極,左右看了看,看到後面居然還有一位,忙陪了笑臉,點點頭。
再回頭姜尋承已經在幾步開外,忙又小跑了幾步,緊緊地粘上姜尋承,關心地道“你們府上沒事吧?
”
“沒事!
”
“二妹是不是吓壞了?
錦兒恐怕也吓得不輕,好好的宴會出現這種事情,還真的是……吓人。
就在你們府外,隔着一堵牆,妹夫,你覺得是不是有人知道你府上宴會,故意的?
”安信侯道。
姜尋承側目看了一眼安信侯,知道現在是擺脫不了他了,索性放慢了腳步。
“安信侯慎言。
”他冷冷地警告。
“妹夫,這種事情也不能多說?
”安信侯瞪眼。
“自然是不能多說的,事情還在查詢中,不知道最後會如何,這種時候還請安信侯莫多問,莫多說。
”姜尋承道。
“好……好吧!
”安信侯被他慎重的态度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注意到他,才松了一口氣,聲音越發的低了,湊到姜尋承面前,“妹夫,我妹妹和錦兒真的沒吓到?
霖寒有沒有吓到?
”
提到兒子,姜尋承的臉色稍緩,又看了看安信侯那張團團的臉:“沒事了。
”
“怎麼會沒事!
”安信侯一跺腳,“錦兒還救了六皇子!
”
說到這裡,終于露出口風:“這麼大的事情,皇上必然會重賞的。
”
姜尋承臉色微微凝重,他之前并沒在意這事。
“妹夫,這件事情對錦兒……”安信侯還在說話。
“安信侯,慎言。
”姜尋承不得不再次提醒。
“好,好好,我不說,一會我回府告訴母親,那天回去之後,她老人家就罰了府裡好幾個下人,特别是幾個管事,好好的一份禮送出門,不但沒得好,還讓二妹和錦兒不喜歡,都是幾個管事的動了手腳。
”
“好好的一套首飾,居然被下人偷偷換了,害得錦兒和二妹也丢了臉,母親在宴會上不得不把事情攬下來,回府後就氣病了,這會躺在床上,還堅持着把人處理了,居然把好的首飾、料子全換了,這些下人真是膽大包天。
”
安信侯氣憤地道。
這是解釋之前宴會上發生的事情,這事情雖說因為相府的補救往下壓了壓,但是一些世家還是知道了宴會上的事情。
左相府的大女兒當衆撐破了衣裳,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她自己貪妹妹的新衣裳,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安信侯府給相府送的不是什麼好的衣裳,衣裳的料子她們沒摸到,看到首飾不好的女眷,不在少數。
隐隐傳出安信侯府刻薄之極,居然給左相府上送廉價的首飾、衣裳。
這打的不隻是左相府的臉,也打的是他們自家的臉面。
以次充好,以後但凡安侯府送出去的物件,都得讓要好好查一查,或者左相府的事情就是前車之鑒。
說到這事,姜尋承呼延不下去了,冷笑一聲,袖子一甩,大步向前行去。
“哎,妹夫,你怎麼走了,等一下,等一下。
”安信侯胖乎乎的身子就在後面追着,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這是母親讓他辦的事情,怎麼也得辦好!
不管别人怎麼看,姜尋承就是他的妹夫,接下來母親才可以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