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女扮男裝死後,她開始演柔弱綠茶

第一卷:默認 第450章 請宗祠

  一請宗祠,是在秦不聞墜下無悔崖之後的半月之後。

  季君皎将自己關在文淵閣半月,誰都沒見。

  那日,文淵閣的門終于打開,來往過路的百姓也紛紛停下腳步,想要多看一眼那位曜雲的英雄。

  ——那位再次阻止長安王陰謀,以身入局的首輔大人!

  隻不過,當季君皎一襲紅衣出現在衆人視線的時候,過路的百姓皆是面面相觑,滿臉震驚。

  他身上穿的,是整齊幹淨的那身紅色婚服,應該是重新打理過了,那原本衣角邊染雪的泥濘與污穢也消失不見。

  那身大紅的官袍,男人穿在身上,光彩照人,流光熠熠。

  男人站在那紅牆青瓦的文淵閣前,分明一身大紅衣袍,臉色卻格外憔悴落寞。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春日未至,乍暖還寒,冷風吹過男人的發梢,他稍稍擡眸,神色泠泠,更顯風骨。

  人人都記得,那日大婚時,這位年輕首輔臉上的眼神,溫柔和煦,如同幹淨澄澈的春日暖陽,凡是見過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溫柔。

  隻是如今,那雙眼睛卻滿是清冷冽然,帶着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疏離與清冷,似乎誰都無法靠近半分。

  季君皎身邊,是一臉擔憂的長青。

  他皺皺眉,思索片刻後,最終還是上前一步,輕聲開口:“大人,您大病初愈,不如等養好傷再去吧?

  季君皎沒應聲。

  長青便也清楚,他勸不動他家大人的。

  是以,他叫人備了馬車,跟随着季君皎,去往皇室宗祠。

  傳言,嫁娶皇室之人時,男方應當七請宗祠,得了皇室宗族保佑,才能平安順遂,白首偕老。

  ——當季君皎告訴長青,他要去宗祠請願時,長青便覺得,大人似乎下了什麼決定。

  姑娘好像總是不相信。

  不相信他家大人,其實比她想象中,更愛她的。

  愛到将自己折磨半月之久,風寒發燒,夜裡高燒不退,卻咬着唇,不肯叫她名字。

  愛到分明大病初愈,那日他在庭院前站了整日,第二日便派人打理了婚服,來了宗祠。

  大人清正一生,卻總愛偏袒她的。

  随後,長青随着季君皎來到皇室宗祠,季君皎一襲婚服似火,在那巍峨宏偉的宗祠中,格外紮眼。

  就好像是萬千佛門古刹中的羅刹惡鬼,又好像是平靜湖水上突如其來的一塊石子。

  俊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季君皎臉色略白,嘴唇也沒什麼血色。

  隻是這樣的憔悴,卻分毫不影響他的俊美,反而讓為他平添了幾分病态的美感。

  男人走下馬車,終于開口:“在這等着。

  長青張張嘴:“大人,屬下還是陪您——”

  “在這等着。

  他隻是又重複一遍,沒有看向長青,稍稍掀起衣角,邁步走入那巨大的宗祠之中。

  去往宗祠的那條路,是一副漫長又濕滑的石階,據在這裡守宗祠的下人說,通往那皇室宗親牌位的石階,不多不少,七百三十二階。

  季君皎聽到這個數字時,垂眸輕笑一聲。

  “大人,您笑什麼?
”那裡的下人小心翼翼地詢問。

  “沒什麼,”季君皎擡眸,看着那高處的宗祠,好像遙不可及一般,“隻是突然想到,從文淵閣到城門,也要走七百三十二步的。

  那下人一臉疑惑,似乎沒想到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系,但眼下的男人分明也沒打算解釋,隻是朝着下人點了點頭,拾階而上。

  七百三十二階。

  步步濕滑泥濘,雪水化了一地,季君皎的婚服又沾染了泥點。

  男人見狀,微微蹙眉,他輕輕提起衣擺,撣了撣衣尾的污穢,一步一步,身姿端挺守禮。

  他從清晨走到正午。

  未歇息一分一秒,他的額頭上沁出薄汗,他也不甚在意,隻是未讓身上的婚服再次染泥。

  他走到了宗祠門外。

  莊嚴肅穆的宗祠燃着冷香,季君皎擡步邁過宗祠門檻,停在了宗祠牌位,那個蒲團面前。

  他睫毛稍顫,目光掃過那大大小小的牌位,宗祠中的香氣氤氲,溫暖又寂寞。

  他跪拜在了那些牌位面前。

  禮儀周全地跪拜三次,他稍稍垂頭阖眼,便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鐘聲。

  渾厚肅穆,就如同那三千神佛低眉垂目,向他勸誡着回頭是岸,立地成佛。

  他偏偏不肯。

  他偏偏撥開那佛蓮萬千,走過那金剛怒目,決絕地入他的紅塵。

  耳邊似乎傳來那日百姓臣子的咒罵與侮辱。

  “長安王狼子野心,就應當處以極刑!

  “長安王借屍還魂,定是殺了冤魂亡靈,這種惡人就該下地獄!

  “永世不得超生!

  “她該死!

  “她就該死!

  “……”

  無數咒罵過耳,季君皎卻隻是垂眸俯首,冷香袅袅,男人的語氣中帶了顫音。

  “她是,我的妻。

  偏袒也好,縱容也好,甚至被說成包庇也好。

  她是他的妻。

  夫妻本就應該共患難的,不是麼?

  許久。

  他終于緩緩睜眼擡眸,看向那宗祠中的無數牌位。

  “秦不聞長命百歲。

  “微臣季君皎,願與秦不聞結成夫妻,自此恩愛不移,白首與共。

  ——那是那個時候的季君皎,便做出的決定。

  那是季君皎的第一次拜宗祠。

  後來幾次,每隔一個月,自家大人便會去請宗祠。

  他每次去都會穿一襲紅衣,隻不過除了第一次,都不是婚服了。

  第七次請宗祠,原本大人也是計劃好了時間去的。

  隻是出發前一日,大人去了趟長安街,回來的時候,大人竟然說,先不去了。

  長青不知道季君皎在長安街上發生了什麼,隻是那一日,大人的心情分明很好,好得過分。

  長青是後來才知道,姑娘回來了的。

  他分明也清楚,自家大人分明是想要與她相認,但又好像憋着一口氣,非要她主動與他相認才行。

  在此之前,他就跟她玩些貓捉老鼠的遊戲,每次她不肯與他相認,他又獨自生悶氣許久。

  再後來,長青在書房禀報秦不聞行蹤的時候,才聽到自家大人提起一件事。

  那一日,陽光正好,季君皎伏案寫着什麼,聽過長青的禀報,稍稍出神。

  “大人?
”長青禀報過後,小心翼翼地開口。

  季君皎終于回神,才察覺書案上他久久沒有落筆,墨水殷透了宣紙。

  “長青,我有個問題,有些想不通。

  長青眨眨眼:“大人您說,屬下或許可以幫忙想想辦法。

  男人終于緩緩擡頭,那雙過于漂亮的墨色瞳孔中,滿是疑惑與茫然。

  “我與她,應當算是成親了,對麼?

  “應該……算是吧?
”長青不确定地接了一句。

  男人睫毛輕顫:“那她除了我,不應當與其他男人那般親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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