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較量
納蘭正堯搖搖頭:“我若是想過河拆橋,大可以将方才的事情嫁禍到你身上去。
”
“我隻想知道,閣下究竟是何人?
來山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
如果是之前,納蘭正堯也很難保證自己是不是會将這個人推出去替醉。
但他剛才分明很清楚地聽到眼前的女子在稱呼江銘的時候,還多加了‘變态’和‘瘋子’這兩個形容詞。
他的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若是猜測的就是事實,他未必不能利用眼前的人除掉江銘......
蘇青妤何其聰慧,自然能猜到納蘭正堯心中所想。
畢竟,她方才就是故意在他的面前表現出對江銘的恨意。
“在下,是大夏人,來此,便是為殺江銘而來的。
”
蘇青妤一字一句道:“我看,二爺也正有此意,不若我們合作一把?
”
納蘭正堯謹慎地看着她:“姑娘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我又如何知道你所言真假?
”
他的話音落下之際,蘇青妤已經用肉眼難以看到的速度将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頸間。
吓得納蘭正堯動都不敢動一下。
見目的達到,蘇青妤又慢騰騰地收回了匕首。
“二爺也看到了,我若是不懷好心想殺你,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
“說句大言不慚的話,若不是我自己願意暴露,你們根本發現不了我的存在。
”
“至于我不以真面目示人,自然有我的原因。
二爺現在要做的,隻需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和我合作,聯手殺了江銘這個禍害!
”
眼看火把的光亮離這邊越來越近,納蘭正堯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思考了。
情急之下,他取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塞給蘇青妤:“此事需從長計議。
”
“姑娘有此神通,想必在山莊内找到我也不是什麼難事。
”
“的确不是什麼難事,”蘇青妤看着眼前的男子,慢騰騰道:“但是二爺想要從江銘手中掙脫出來,隻怕有點難度。
”
“你什麼意思?
”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告訴二爺,不論江銘如何誘導你,你隻管将髒水往他身上潑,如此才能脫身。
”
納蘭正堯聽了這話深深地看了蘇青妤一眼,而後丢下‘多謝’二字,便匆忙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蘇青妤擡起手來,看着這通體碧綠的扳指,神色越發幽深了。
今晚,對于納蘭山莊來說,注定是個不眠夜。
蘇青妤才回到住處沒多久,就聽到了護衛長要求全部集合的命令。
等她跟随着護衛隊重新來到江銘的院落時,發現那裡早就圍了不少人。
單看那些人的衣着打扮也能知道,他們是這山莊的主子們了。
比起這些站立在周遭的人,坐在院中的納蘭正德和包紮好傷口的江銘就分外惹人注意。
彼時,不論是納蘭正德還是江銘,臉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砰”
納蘭正德猛地一拍桌,吓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一個激靈。
這還是大家第一次見到納蘭正德發這麼大的火。
“咱們山莊,上上下下攏共就這些人,想要找到害銘兒的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
“但我希望,他最好能自己站出來,不要做到最後一步,誰都難堪!
”
話音落下,隻剩下在場的人面面相視,卻沒有一個站出來說話的人。
大家都聽說了江銘剛剛被圍殺的事情,驚訝之餘,更多的是佩服幕後之人的能力和勇氣。
納蘭族的家主地位,在山莊裡面可是無法替代的存在。
所有的錢财和權利都統管在家主的手中。
就這樣的條件下,此人竟然還能派得出人手來加害江銘,不可謂不厲害。
好半晌後,見沒有人主動站出來,江銘忽然冷笑了一聲。
山中的夜涼爽無比,可是江銘的笑聲一出現,莫名多了一股涼飕飕的冷氣。
衆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更加沒有人敢說話了。
“既然沒有人主動站出來說話,那便一個個來自證吧!
”
江銘早就打算好了,今夜不僅是他得到納蘭正德全部信任的最佳時機,還是他在納蘭族立威的好時候,更是他除了納蘭正堯的機會。
“父親,我看咱們山莊的人也不是太多,一個個自證的話,至多就是多花上一些時間而已。
”
“不過,為了找出咱們納蘭族的叛徒,我願意等。
”
就這‘父親’一個稱呼,幾乎就要讓納蘭正德老淚縱橫了。
天知道,他等江銘喊一聲父親,付出了多少的耐心。
現在,他終于得到了親生兒子的認可,叫他怎麼能不高興。
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哪怕江銘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想盡辦法摘來的。
更何況,他隻想為自己讨回公道,為納蘭族揪出叛徒,他哪裡還有不允許的道理?
“好!
那就按照銘兒所言,你們一個個站出來,解釋一下自己今夜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可有人證。
”
就算再無奈,連納蘭正德都發話了,衆人隻能按照要求一個個地出來,為自己洗清嫌疑。
衆人隻想早點洗清嫌疑,好快些回去,都很配合。
原本事情進展得好好的,一直都沒有再說話的江銘卻忽然開口了。
“今夜,大家都睡得這麼沉嗎?
”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
是啊,就算是睡眠再好,也不該大家都睡得那麼沉才是。
如果不是黑甲護衛一個個去敲門喊人,他們此刻肯定還在睡夢中。
而且,他們明明都已經起來這麼久了,卻依舊在犯困。
這實在像是被人下藥了......
江銘一語驚醒夢中人,納蘭正德立刻讓人去藥庫中查了賬目。
但意外的,一無所獲。
“其實,也很簡單。
”
江銘慢騰騰地放下茶杯,在衆人的注視中,慢條斯理道:
“大家都在打哈欠,眼下沒有困意的人,寥寥無幾。
”
“我是一個,父親是一個......我看二叔,也沒有什麼困意。
”
被點名的納蘭正堯渾身一僵,可腦子卻無比的清醒。
“你該不會是懷疑今晚暗殺你的人,是我和你父親安排的吧?
”
江銘神色一頓,委實沒有想到納蘭正堯竟然還有這麼無恥的時候。
“二叔是在混淆視聽嗎?
”
納蘭正堯在來的路上,的确心慌不已。
不過,緊要關頭他想起了那蒙面女子的話,于是便想賭一把。
“銘兒這話,是想讓我認下今夜的事情出自我手嗎?
”
“你從未在山莊裡生活過,大概不了解族中規矩嚴厲,除去家主外,尋常情況,我們沒有任何權利使喚護衛。
”
說到這裡,納蘭正堯也不管自家大哥的眉頭究竟皺得有多深,自顧自地說道:
“銘兒放心,你是大哥的兒子,那就是納蘭山莊的少主,将來也必定會是山莊的家主。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你不用患得患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