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嗚驚人
那是霍庭深的手。
那隻手曾遊走過她身體的每一處,如今緊緊握着别的女人。
許之漾蜷縮到被子裡,緊緊地揪着被子,呼吸也是艱難的。
他這個人就是能輕易做到前天還讓她感動不已,現在就讓她心碎得徹底。
他已經啟程回京市卻沒告訴她,而她還在傻傻地惦記着他晚上洗頭發用不慣酒店的洗發膏。
秦蓁蓁知道他今天回京市,她作為他的妻子卻要通過看别人的朋友圈才能知道他的行程。
他之前把她壓在身下的無數遍保證還回旋在耳邊,他說他們的婚姻不會有秦蓁蓁,說他會處理好與秦蓁蓁的關系,可是結果呢?
許之漾哭着哭着笑了出來,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怎麼能信,這種鬼話也隻有她傻傻的相信。
她靠坐在床頭輕撫小腹,不斷地問肚子裡的兩小隻,“寶寶,媽媽該怎麼辦?
”
她多麼希望能給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可如果像自己的原生家庭一樣,爸爸媽媽感情不好,對孩子也是種隐形傷害。
快天亮時,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
許之漾知道他回來了。
她整理好情緒躺回被窩,背對着門裝睡。
沒幾分鐘,卧室門被打開,霍庭深先去衛生間沖了個澡,帶着一身清涼回到床上。
一隻大手順着腰線滑到小腹停下,屬于他的體溫由小腹傳來,許之漾不由得心尖一顫,
“吵醒你了?
”
他聲音發沉,聽得出心情不好。
許之漾嗯了聲,聲音冷得不像話。
她撥開小腹的手,忽然覺得他不配這麼近距離地貼近肚子裡的寶寶。
那隻手握過秦蓁蓁的,寶寶知道會有多嫌棄。
霍庭深感覺得到她的疏冷,猛地抽回被她推開的手臂,靠在床頭拿出一支煙夾在指尖,打火機的火苗燃起,腦子裡全是上次在她面前吸煙時她的滿臉嫌棄。
遲疑了幾秒又作罷,煩躁地把煙與打火機扔到一邊。
“漾漾,這次回來是臨時決定。
”
言外之意,沒有來得及通知她。
他在解釋半夜回來的事,不知道這個女人生的哪門子氣,隐約覺得與他這次回來有關。
但也僅僅是一句簡單的交代,于他而言已經在向她低頭認錯了。
放眼這京市,讓他低過頭的人,除了爺爺怕是隻有眼前這個女人。
霍庭深苦笑,她什麼時候在自己心裡占據這麼重要的位置,自己都不知道。
許之漾側躺在枕頭,此時冷靜到可以無視他的存在。
霍庭深僵坐了幾分鐘,在大床中間緩緩躺下。
他看了眼睡在床邊隻要翻身就能滾到地上的女人,避他如洪水猛獸,他忍了忍沒再去打擾她。
兩人蓋着一床被子,中間留出一條楚河漢界。
天亮,許之漾起床,一邊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此時,她苦等的電話終于響起來。
許之漾急切的接起,
“小楓,昨天怎麼回事?
”
“許小姐,正要向你交代這件事。
昨天路上我們發現那輛車在跟蹤你,就把他逼停了,你放心吧,沒多大的事,已經處理好了。
我和兄弟在你家外面守着,依然暗中保護你的安全。
”
許之漾心底沉了沉,那輛車果然是沖她來的。
“車裡是不是還有别的人?
”
電話那頭的男人遲疑了一下答,
“還有秦蓁蓁那個女人。
不過不用擔心,她短時間内不敢再來找你麻煩。
”
許之漾這時還不理解小楓說的這句‘秦蓁蓁短時間内不會來找麻煩’的話,早上到公司開例會時,發現秦蓁蓁沒來,系統裡可以看到她請了病假。
下午時,聽到同事們在商量去醫院探望她的事,有人說秦老師出了車禍,右腿摔斷了。
許之漾再三琢磨還是想找小楓問問清楚,尋了個方便講話的地方給他撥過去,
“小楓,秦蓁蓁出車禍的事你知道細節嗎?
”
對面小楓說話吞吞吐吐,
“許小姐,我和小李昨夜在派出所待了一晚上,早上才被保釋出來。
那個女人出車禍的事不是很清楚。
你别擔心,她死了都是咎由自取。
”
電話那頭,小楓話裡有話,許之漾大概心裡有了個恐怖的想法。
小楓與小李在派出所待一晚上,那麼這事就不是他倆幹的,她心裡忽然冒出小叔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這個想法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說曹操,曹操就到。
許之漾挂了電話看到霍子晉正從大樓走出來,穿着一身熨燙整齊的西裝,臉上的眼鏡在太陽下折射着溫和的光。
“漾漾,在這裡做什麼?
”
霍子晉信步走近,許之漾盯着他的眼鏡心裡忽然冒出個念頭,她從來沒有看清過鏡片後面的那雙眼睛。
如果那些事情真的是他做的,那麼鏡片後的那雙眼睛該有多麼的深邃不可測。
“小叔,我,出來打個電話。
”
霍子晉淡然笑了下,表情如沐春風,“有空回老宅吃飯,老人家天天念叨你。
”
許之漾唉了聲,仔細地打量着霍子晉,像是第一天認識般覺得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是陌生的。
她耳邊回旋起霍庭深警告過她的話,‘别跟小叔走的太近,他不像你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
“霍總……”
他身後跟着的助理打完電話走過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霍子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漾漾,被人欺負了給小叔打電話。
”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任何事!
”
許之漾木讷地點頭,小叔在她腦子裡的溫潤形象已經被颠覆,此刻她覺得他一定是個不好招惹的人,比霍庭深那隻驕傲的孔雀還要危險。
而自己有幸成為了他護着的人。
霍子晉像是有急事處理,與許之漾簡單告别幾句後,帶着助理折回到大樓。
許之漾看着他的背影愣怔了半天,她覺得需要重新考慮下與小叔的關系,霍子晉究竟是不是把自己當作侄媳婦,此刻她也不能确定了。
連着兩天,霍庭深中午沒在公司,許之漾自己在他辦公室吃老宅送來的飯菜。
他這兩天忙碌異常,晚上回家也很晚,回去後在書房待到半夜才進卧室。
許之漾心想,他忙些也好,就沒那麼多精力去折騰她。
那個準備好要說的秘密,始終沒找到機會告訴他。
曆經三天,霍氏珠寶這次内部作品評比結果了來了,前三名設計作品連帶着點贊數被挂到官網。
許之漾看到自己作品下的數據,比第二名與第三名的總和都要多。
她本想着低調的,哪裡想到自己趕時間做出來的手鍊如此受大衆歡迎。
這次的評比,她從第一次評比的最後一名翻身成遙遙領先的第一名,像一匹黑馬,在集團内算是一鳴驚人。
設計部本身就是霍氏珠寶集團的話題中心,這下‘許之漾’三個字徹底被公司内上下幾萬人熟知。
設計部的其它同事也開始對她刮目相看,沒了以往的冷漠。
下班前,總裁辦的内線打過來,
“許之漾,你現在來一下總裁辦。
”
電話裡的霍庭深聲音沉穩,與他前幾日在視頻裡說騷話時判若兩人。
許之漾心想,有什麼事能讓總裁專門打電話喊她上去,就不能再憋一會兒回家說嘛?
她把電腦鎖屏,帶着手機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