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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中毒

再世嫡妃 踏月摘星 5374 2024-09-28 10:45

  武義侯夫人身後,四個下人擡着床闆,二夫人的屍身直挺挺躺在床闆上。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剛到醫館,就有路過的百姓陸續圍了過來。

  左傾顔一走出來,就聽見衆人竊竊私語,有不少人還對着她指指點點。

  “母親,你這是做什麼!
”葉輕與她一起出來,一瘸一拐上前想将武義侯夫人拉到旁邊。

  武義侯夫人卻一把甩開他的手,“這事你别參合,我今日必須為你二嬸讨個公道!

  她看着左傾顔目光複雜,強忍着憤懑咬牙道,“左大夫,你不是說矯正胎位生下孩子就無事了嗎,那你倒是說說看,我二弟妹因何而死?

  “夫人稍安,我來看看。
”左傾顔走到床闆前,擡手輕輕掀起白布,露出了二夫人慘白的臉。

  在場的人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饒是前世見慣了生離死别的左傾顔也忍不住心中悲涼。

  她定下心,顧不得看旁人的臉色,着手仔細的檢查了二夫人的五官。

  她離府的時候,分明還沒有任何症狀。

  左傾顔第一個想到了血崩之症,她命蟲草隔開了衆人,掀開白布查看二夫人的下體,卻隻有正常的撕裂傷,“敢問夫人,我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何事?
二夫人死前有何症狀?

  武義侯夫人頓時紅了眼,“我将你們送出去再回到屋裡,人已經沒了!

  “母親,你先别急,好好說話。
”葉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撫。

  左傾顔感激地睇了他一眼,就見武義侯夫人不動聲色躲開了葉輕的手,沉聲道,“秋英說二弟妹還沒來得及多看孩子幾眼,就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待她出去喊人回屋,人都斷氣了。

  “口吐白沫?
可為何二夫人的牙齒上卻沾着黑色的血迹?

  她嘴裡的黑色血迹顯然是被清理過,所以隻有牙根處還殘留了一些。

  武義侯夫人頓時怒了,“你問我,我問誰呀?
孩子是你接生的,現在人死了,你反倒質問起我來了!

  被她一番質問,左傾顔也冷下臉來,“我離府的時候二夫人可是好好的,同行的還有杭二小姐和葉大公子為證,夫人憑什麼說人是我治死的?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能故意冤枉了你嗎?

  左傾顔語氣漠然,“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夫人把屍首帶到我這來,請我幫忙查找死因,我願意幫忙。
可夫人無憑無據就想把殺人的罪名栽贓到我身上,那不好意思,請你把屍首擡到衙門去,京兆府尹定會安排仵作驗屍,替您查明真相,揪出真兇。

  “還說你不是狡辯!

  武義侯夫人被她言語頂撞氣得全身發抖,忍不住看向葉輕,“你看看她,你二嬸一個大活人被她治死了,她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我污蔑了她!

  “簡直是欺人太甚!

  “母親稍安勿躁。
”葉輕好聲安撫她,轉身黑沉着臉對管事吩咐,“你現在就回府去,把秋英和今日二夫人房裡幾個産婆全都給我帶過來!

  管事還是第一次看見溫和随性的大公子這般疾言厲色,應了一聲急忙跳上馬車,疾行回府。

  “你這孩子真是的,把秋英叫過來,誰來照顧孩子?
”見他為了左傾顔如此大費周章,武義侯夫人越發不悅。

  “難道武義侯府的下人都死幹淨了,就她秋英一人知道怎麼照顧孩子?
”見她不依不饒,葉輕聲音也沉了下來。

  武義侯夫人猛地擡眸,驚見那眼神裡似有一抹淩厲隐于深處。

  她眼神變幻不斷,終究還是沉默下來。

  左傾顔趁着他們說話的空檔将屍體四肢也都檢查了一遍。

  “左大夫,我二嬸的屍身可有異樣?
能瞧出死因嗎?
”葉輕走到她身側輕問。

  “依目前的表征來看,二夫人應是中毒而死。

  “中毒?

  “你莫不是為了推卸責任才這麼說吧。
”武義侯夫人胸口憋着氣怒道,“二弟妹好不容易為武義侯府二房留下血脈,府裡的人開心都來不及,又有誰會對她下毒?

  “既如此,母親,不如我們先回府審問二房的那幫下人……”

  “葉輕!
你現在是甯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咱們府裡人?
你這樣會讓下人們寒心的!

  葉輕凜然擡眸,“母親錯了,身為主子,忠奸不辯是非不分,才是真正讓人寒心!

  左傾顔将這一幕看在眼裡,總算知道武義侯府為何逐漸沒落。

  不管武義侯再怎麼開明,子嗣再怎麼能幹,有這樣的拎不清的主母,後宅難安,整個武義侯府注定沒有辦法擰成一股繩。

  “蟲草,你去杭家找杭二小姐,說我請她過來一趟。

  蟲草與杭雪柔沒怎麼接觸過,擰眉問道,“若杭二小姐問有什麼事……”

  “如實告訴她。

  左傾顔吩咐了蟲草,轉向葉輕,“葉大公子扶着夫人到裡間歇息一會兒吧,把二夫人也擡進去,别驚着其他看診的病患。

  “我怎麼就驚着……”武義侯夫人聞言又要嚷嚷。

  “母親,我扶您進去!
”葉輕剛一轉身,滿是挑釁的聲音傳了進來。

  “喲,城南醫館不過才開了三日,怎麼就治死人了?

  一個聲音帶着譏諷從門外傳了進來,語中挑釁十足。

  醫館内數十雙眼睛齊刷刷望了過去,左傾顔擡眼便見祁皓和尉遲律大搖大擺走進來。

  這次兩人沒有黑巾蒙面的僞裝,一身錦衣華服,鑲金腰封,言行舉止都透着一股屬于皇親貴胄的自傲。

  “這兩位是?
”左傾顔故作不識,擡眼看向葉輕。

  葉輕會意,“左邊這位是齊王世子,另一位……我也不認識。

  “本公子是戶部侍郎嫡子尉遲律!
”尉遲律咬牙開口。

  他們這些人分明都是同一個書院出來的,讀書的時候每日擡頭不見低頭見,這個葉輕不過比他年長幾歲,竟敢裝作不認識自己!

  左傾顔一本正經道,“原來是齊王世子和尉遲公子,你們都有病嗎?
先到前面挂号排隊,輪到你們了會喊你們名字的。

  “你才有病!
”尉遲律忍不住罵道。

  “沒有病,你們到我的醫館來做什麼?
”左傾顔無辜地瞅着他們二人,忽然像是想起什麼,驚懼地後退了一步,“齊王世子不會又想害我吧?

  在場衆人聞言,耳朵不知不覺伸長了些。

  提及前事,祁皓面色驟然一冷。

  就聽左傾顔略作遲疑地道,“聽說世子上回蓄意在城南山道謀害我性命,被皇上關了十多天,如今好不容易放出來,莫非這麼快又想念天牢的牢飯了?

  她問得很真誠。

  祁皓聽懂她話中譏諷,頓時大怒,“你這賤人竟敢嘲笑我!

  武義侯夫人看着左傾顔,心中詫異,這丫頭連齊王世子都敢嗆聲?

  祁皓是齊王唯一的兒子,齊王妃更是把這根獨苗寵上了天,還沒有進禦林軍之前,他可是貴女們人見人怕的天陵小霸王。

  ……

  山茶别院之内,天樞推門就見祁燼全神貫注提筆作畫,一身白袍仿佛要與筆下凜冽的春雪山景融為一體。

  “本殿要的東西找到了?

  天樞搖頭,“這院子裡裡外外都翻遍了,會不會是掉到其他地方,或者被人偷了?

  俊臉陡然沉下,“找不到,你來作甚?

  天樞猶豫了下開口道,“武義候夫人帶着葉大将軍遺孀的屍身去了城南醫館,說大小姐治死了一品诰命夫人,要大小姐給說法。
而且,齊王世子也在。

  “祁皓真是活膩了。
”森冷的聲音裹着寒霜。

  腕間毛筆輕輕一擲,精準插進水筒之中。
清澈的水面蕩起一片墨色漣漪。

  “備車吧。

  正好,一個月時間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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