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誰要做他的下屬(24)
江淺的家,準确的來說應該是黎群的家,整潔幹淨得一點兒不像住過人。
俞深想了想自己把許潤家折騰成了一副狗窩模樣,突然有點兒不好意思。
“冰箱裡就剩了點兒茄子和香菇,嗯,還有塊兒後腿,打鹵面不介意吧?
”
俞深點了點頭,朝沙發上一倒,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
“成,我不挑。
不過你确定你會做飯吧?
”
江淺笑着揮了揮手裡的刀:“我刀工雖然比不上我砍人厲害,但保你吃過不後悔。
”
俞深看着江淺手起刀落,倒真像是會做飯的。
“用幫忙麼?
”
“幫着吃就行。
”
江淺端了碗熱騰騰的打鹵面上桌,俞深瞬間就被這香味吸引了,迫不及待要接,卻被江淺拍開了爪子。
“這碗我的,你的馬上來。
”
俞深托着下巴有些憋屈,怎麼來做客,還不能先吃呢。
“喏,你的。
”江淺被燙得摸了摸耳朵,俞深難得通過這個動作,在這人身上看到了些許煙火氣。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面盆,有點兒哭笑不得。
“你這……”
“怕你不夠吃,這是我家除了鍋之外,最大的容器了。
”
俞深翻了個白眼,本來琢磨這麼多鐵定吃不完。
可他才吃了一口下去,便立刻豎起了大拇指。
“可以啊!
江瘋子,沒看出來!
”
江淺笑得兩眼彎彎:“早說了,吃了不後悔。
”
緊接着俞深便開始暴風式吸入。
“你這做飯水平都跟誰學的?
孤兒院教這個?
”
江淺聽着這話,微微怔住,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
“一個長輩教的……”他說完這句,又恢複了一雙笑眼,“我會的還多着呢,你可以慢慢挖掘。
”
俞深忙伸出手制止:“打住!
咱倆這回封上箱子,還是最好别再見面了。
”
他說完發現江淺嘴角肉眼可見地耷拉了下來,一張臉登時委屈極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有規定……不能跟玩家私聯。
”俞深心虛地幾乎要把臉埋進碗裡了,“而且箱子裡的一起,都不能帶出去。
包括私人情緒。
”
“好,俞隊長說了算。
”盡管江淺聲音裡帶着笑意,可俞深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敢看他。
江淺看着俞深這副袋鼠模樣,覺得既好笑,又可愛,忙在他腦袋上揉了揉。
“那個,商量個事呗,我一個老爺們兒,你能别老揉我腦袋麼?
”
“誰讓你可愛了。
”
俞深瞬間上演川劇變臉:“再說我可愛真的揍你啊!
”
這位不“可愛”的大老爺們兒,吃完飯惬在沙發裡,吃冰激淩吃得無比開心。
“這個回去也不知道買不買得到。
”
“去年就停産了。
不過好像有家味道差不多的,等我回去找給你。
”江淺說完,無奈笑了笑,“對了,你不讓我跟你聯系了,還是算了,我告訴你牌子,你自個兒去找找吧。
”
俞深聽着這話一愣,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一樣,怎麼感覺這麼虧心。
俞深想找轍突破這種尴尬,看着江淺摞着的一堆影碟,道:“不然看個電影?
”
他說着就要走去翻,結果卻被江淺一把拉着。
“嗯?
不想看?
”
江淺張了張嘴,臉上難得地閃過一絲慌張。
“沒……我……我累了,你走吧。
”
俞深愣在原地,心道這人變臉變真快,這,還是生氣了?
“你……”
“我沒生氣,真的累了,今天開了一天的會。
”江淺扯出個有些尴尬的笑來,實在有失他平日裡的影帝水平。
俞深想了想,那群啰嗦的供應商纏了江淺一天,估摸他确實累夠嗆,囑咐了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江淺聽着門關上的聲音,難得地松了口氣。
可他仰在沙發上,突然有點兒愣神,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
怕俞深看見那一摞光碟?
這個世界的黎群,并不是什麼黃金單身漢,而是跟自己一樣,性别男,愛好男。
談過的所謂女朋友,也都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取向。
所以興趣相投的他,在黎群家找到了不少好東西,例如這些光碟。
最近閑暇之餘,他也幫着黎群好好鑒賞了一番。
可是這有什麼怕俞深知道的?
江淺望着天花闆自己問自己。
他從來不遮掩自己的取向,偏偏這一次,他害怕了。
難不成是怕他知道了,會抗拒自己那些觸碰,抗拒跟自己假扮情侶?
可這又怎麼樣呢……說好的遊戲不是嗎?
江淺煩躁地捏了捏額頭,一時間心緒不甯到了極點。
“嘭。
”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邊的台燈已經被他掀到了地上。
刺刺拉拉的聲音響起,陸離很快上線了。
“還沒封箱,你來幹什麼?
”
江淺的聲音略有些沙啞,這讓現實世界中的陸離瞬間皺緊了眉頭。
“你身體數值異常。
”
“我沒事。
”
“别讓自己太累,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
陸離說罷,難得的沒有斷開聯線,而是等着江淺開口。
“哥,我……我砸了個台燈。
”江淺嘴角挂着苦笑,整個人仰在沙發上。
“你情緒一直控制的很好。
”陸離沉默,“任務出了什麼問題?
”
雖然知道陸離看不見,但江淺卻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事,挂了,我自己冷靜冷靜。
”
陸離還是聽話地挂斷了。
他聽着耳機那頭的忙音,突然有些後悔。
讓江淺進了箱子,會不會被什麼事情影響,想起小時候那些事……
俞深當天晚上躺在床上,始終覺得江淺的模樣有些奇怪。
但江淺不想說,他也覺得自己雖然和江淺一起經曆了兩個箱子,但還沒到能問出這話的地步。
可他翻來覆去一晚上,都是江淺皺着眉的模樣,于是第二天,被江淺電話吵醒時,他整個人都帶着強烈的起床氣。
“嚯,這是做什麼噩夢了?
”江淺看着俞深大大的黑眼圈,忍着笑遞給他個三明治。
俞深一個“滾”字卡在喉嚨,腦袋裡又出現了昨天他那副眉頭緊皺的無措模樣,瞬間啞了火。
“沒睡好。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習慣性地坐上副駕,朝江淺問,“你說今天去收拾李艾瑪他爹,怎麼收拾?
要帶家夥麼?
”
江淺看了眼後視鏡上再次出現的尾巴,冷笑一聲,油門踩到底,頃刻甩掉。
“帶什麼家夥?
帶着錢和腦子就成。
”他說着眨了眨眼睛,瞥了眼俞深,“你上次說你會打麻将,是真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