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誰要跟他做同桌(39)
俞深成功進入了省隊,一個還沒畢業的高中生,沒受過系統訓練,卻得到了這麼多人的關注,實數難得。
但盡管沒進國青,俞深體育特招的身份,也是闆上釘釘了,不過是中江體院和體大的區别。
所以這兩天最高興的,是老區。
“江淺明天再能拿個獎,你們這對同桌也算圓滿了!
”
老區笑呵呵地敲了敲他倆的桌子,陶安安卻有種錯覺。
覺得這話說的好像差了點兒意思。
要是把“同桌”兩個字去掉,好像就是那麼回事了。
明天是信息學奧利匹克競賽,用江淺的話說,自己準備随便考考。
可俞深這段時間算是摸清楚了,江淺的随便考考,應該就是拿個全省第一第二的。
他物理随便考了考,就拿了個全省第三。
之後化學、奧數一概懶得去了。
孤注一擲在計算機上,估摸這人是有十足的把握。
“咱倆都保送了,簡守青可怎麼辦啊……”
俞深趴在桌子上,一臉的愁苦。
“船到橋頭自然直。
”
俞深白了眼江淺:“你還會不會句别的?
”
江淺無辜地搖了搖頭:“我語文偏科,你又不是不知道。
”
他倆正說着,晚自習的下課鈴就響了。
高三的同學們托着沉痛地步伐朝外走,隻有江淺和俞深兩個人不着急,還在專心研究桌上的一隻秋後螞蚱。
沈笑笑手裡拿着東西,在閨蜜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俞深……給你。
”她說着遞出手裡精美包紮的小禮物。
“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俞深的表情有些尴尬,扯了扯邊上的江淺,希望他能救命。
沈笑笑略有些羞澀地道:“上次,你拒絕我,是說要好好學習。
現在你要被保送了,這借口也用不了了啦。
”
江淺不得不承認,沈笑笑勇敢,聰明。
如果不是因為她現在還不到18歲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把她視作勁敵。
“他說要好好學習,确實是借口。
”江淺托着下巴,輕輕揚起嘴角,“事實是,他有對象了。
”
剛才還是含苞欲放的花季少女的臉,一秒鐘變化成了17歲的雨季,眼瞅着就要打雷了。
正收拾書包的陶安安一看這态勢,也忙扭過頭來,跟着附和:“對的對的,深哥早就有對象了。
”
“那你……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沈笑笑吧嗒吧嗒開始掉金豆子。
俞深霎時間慌了神。
他能說他也是剛知道這事兒麼?
“同學,他這人臉皮薄,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你,就說得比較委婉。
沒想到你還這麼執着。
”
江淺雖然臉上帶着笑,但話說得卻一點兒不客氣。
沈笑笑莫名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帶着挑釁。
小姑娘最終哭着跑開,俞深想遞張紙巾,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
因為這些小東西,平日他都是朝江淺要,自己根本懶得裝。
“丫頭還小,是不是該好言好語地安慰下?
”
俞深望着哭着離開的沈笑笑,有些犯愁。
“你會安慰人?
”
俞深搖搖頭。
江同桌十分傲嬌地揚着下巴:“巧了,我也不會。
”
這一幕對于兩人來說隻是個小插曲,可對于沈笑笑卻成了青春期抹不去的哀愁。
而且當時教室裡除了俞深江淺和陶安安外,還有另外一個人,沈笑笑沒發現,又或者說看見了,但是沒在乎。
簡守青坐在角落裡,目睹了這一幕的發生。
他緊緊攥着衣角,不懂為什麼。
沈笑笑這麼優秀,俞深憑什麼不答應?
他跟在沈笑笑身後,快速出了教室。
俞深和江淺也是這時候才發現簡守青還在,無奈搖了搖頭。
“他這會兒跟上去,是找罵嗎?
”
江淺捏了捏俞深的臉笑道:“您管得可真寬。
走吧,回去給你煮個面。
”
“我要上次那種。
”
“沒問題。
”
陶安安長舒了口氣,為自己捍衛了兩人的愛情,默默點了個贊。
“什麼時候也給我嘗嘗淺哥的手藝?
”
他回頭笑着插了這麼一句,卻發現他淺哥看着他,那眼神是“做什麼夢呢”。
而他深哥明顯是沒注意聽,一臉茫然問了句:“啥?
”
陶安安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兒自覺,做好愛情衛士就行,别去當電燈泡了。
簡守青一路追着沈笑笑。
這會兒學生們大都已經在宿舍裡待着了,有對象的,這會也在學校的各個角落壓操場。
所以簡守青鼓足了勇氣,在即将到達宿舍之前,喊出了聲。
“沈笑笑。
”
沈笑笑皺眉,這聲音她有些陌生。
她不大請願地轉回頭去,眼圈還紅着。
簡守青羞澀地笑着,從兜裡掏出團衛生紙來。
“給你。
”
沈笑笑看着簡守青皺巴巴的一團紙,更加生氣了。
“你惡心誰呢?
”她一把将簡守青手裡的紙打掉,“别煩我!
”
簡守青看着轉身就走的沈笑笑,登時慌了神,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角。
“俞深配不上你。
”
沈笑笑此時聽見這話,更加生氣了,他嫌棄地看着簡守青,怒道:“他配不上,難道你配?
你連他的腳趾頭都不如!
”
沈笑笑越說越委屈,抽泣的聲音終于引起了路過同學的注意。
“笑笑!
他欺負你了?
”剛剛退下一線的學生會副主席梁某正巧路過。
沈笑笑瞪了眼簡守青并沒說話,她此時心情跌到了谷底,根本沒空去管别人的喜怒。
梁某一看這情況,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猛得将簡守青推出老遠。
“滾!
别再讓我看見你煩笑笑,否則……”
梁某兇狠的表情,縱然借簡守青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追上去了。
他愣在原地,看着沈笑笑離開的背影,透着對自己的不耐煩和鄙夷……
這些人全都看不起他。
他連俞深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他把所有的恨都轉嫁到了俞深身上。
絲毫不念着俞深曾經借給他錢,當着衆人庇護他的恩情。
隻覺得那些全是俞深的施舍。
他們不願意同自己做朋友,編了那麼多借口,可還不是因為看不起自己!
他邊怨恨着邊朝寝室走,路過熱水房,卻見兩個人正在低聲議論着“深哥,淺哥”什麼。
四周沒别人,所以陶安安和劉浩小聲嘀咕着,絲毫沒有防備,完全沒注意到躲在暗影裡偷聽的簡守青。
“哎,你說他倆膩膩歪歪的,連讓我去家裡蹭個飯都不樂意。
”
“誰讓你非要湊熱鬧,去當電燈泡的?
”劉浩白了眼陶安安,盡管他這雙眼睛,瞪人并不太能看得出來,“還有,你平時說話小心點兒,萬一淺哥跟深哥的事兒被發現了,到時候麻煩。
”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深、淺,你看他倆這名字,真是天生一對!
”
兩人接好水,正要離開,一轉頭正看見暗影處走出的簡守青。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
“剛回來。
”簡守青回避着他們的眼神,掏出包裡的水杯便開始接熱水,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