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撕開你的真面目
小糯寶不由心潮澎湃,就沖這難能一見的陣仗,工坊就活該發大财。
這時,豐苗瞧見妹妹,颠颠地跑過來等挨誇。
“嘿嘿怎麼樣,這都是五哥晚上睡不着覺時,在被窩裡面想出來的章程,是不是還挺有樣兒的!
”
小糯寶戳戳他眼下,這才發覺,五哥不知何時都有了黑眼圈。
“嗯嗯五哥厲害!
你以後要是天天不睡,那想出來的好主意,肯定都能把咱工坊變得富可敵國了!
”小糯寶亮了眼睛,毫不吝啬誇贊之言。
豐苗挨了妹妹誇贊,忍不住雙手叉腰,心裡那叫一個美滋滋。
這時,聽到熟悉又清脆的小奶音,大文和小武都不由驚訝,忙從屋子裡探出頭來。
再目光落在小胖丫的臉上時,他倆的眼底都迸發出強烈的驚喜!
“公主,您身子好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去給您拿椅子!
”大文眼睛睜大。
小武更是嗚嗚跑來,朝地上一跪,“公主,您真得好了,這可太好了,聽說您病了,我們真怕再也見不着您了!
”
說罷,他又緊張極了,忙把小糯寶迎進屋子裡坐,又到處找椅子,生怕公主累着。
小糯寶看這哥倆都快哭了,心裡湧上感動,憑着信任,就把實情跟他們說了。
“啥?
原來您一直就沒病?
”小武激動得差點一蹦三尺高。
“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下我們就沒啥好擔心了!
村長他們定也知道吧,怎麼沒早點跟我們說啊,害得我擔心了好幾宿,還去寺廟求了三四個平安符給您呢。
”
說着,小武手一掏兜,就真抓出了一小把帶着流蘇,又内含符紙的小繡包。
小糯寶垂眸一看,眼睛彎成月牙。
平安符雖用不上,但這心意,她是實打實地全收下了!
村長和老李頭剛從地裡過來,聞聲倆老頭都啧了聲,一臉“姜還是老的辣”的神情。
“要是早告訴你們了,誰知你們這些小年輕,嘴上會不會兜不住,把我乖寶的秘密說出去。
”
村長毫不掩飾,又抓起煙鍋子,朝着小武頭上邦邦來了兩下,“就是得讓你們擔心擔心,多經些事情,全當磨磨心性了。
”
眼看小武捂頭要哭,小糯寶也發覺,村長爺爺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北賀縣來的百姓,當成原來的鄉親們一樣對待,蠻橫教訓中又帶着溫情。
她心裡高興極了。
日子就是要這樣過啊。
小柳莊上的氛圍,也越發地貼近大柳村了,從前在村裡的溫馨快樂,仿佛一陣暖風,正重新包裹住她……
小糯寶笑了笑,又想起正經事來,抓着大文和小武開始囑咐。
“對了,咱們言歸正傳。
”
“以後咱這工坊,可就是咱大夥吃飯的家夥,所以咱不能讓外人偷學了去,得一起保密,還得防着外人接近,别讓這飯碗被搶走知道嗎?
”小胖丫下意識還壓了下聲音。
大文哥倆一聽,趕忙一臉正色答應。
“公主放心,蕭老夫人已經把巡邏的活兒,交給我負責了,每個時辰巡邏一次,肯定不會落下。
”大文沉穩應聲。
“我哥管巡邏,我就管把守的活兒,有着我們哥倆在呢,别說個大活人,就算是隻蒼蠅想進莊子,都得被我卸下倆翅膀不可!
”小武也把胸脯拍得砰砰響。
小糯寶聽得心裡踏實,和他們一人拉了下鈎後,就去工坊繼續溜達了。
之後的幾日裡,她都如法炮制,時不時就變裝成“小稻草人”,來莊上待上一會兒。
小柳莊上的人們,沉浸在做工掙錢的喜悅裡,連熱出來的汗水,都帶着一股生活的甜蜜。
翠翠這下也多了份差事。
她白日裡去水鋪子幫忙,傍晚就要在工坊,整理出每日上工的人數、名字,好給他們發放工錢。
雖然比從前忙了些,但如今她能寫會算了,腰包也比從前鼓了,在京城行走更有底氣,也朝着阿黎的優秀靠近了。
顧寡婦這下算是能放心了,開始醞釀着等阿黎回來,她就能回大柳村去了。
至于吳大夫算有福了,眼下無數雙眼睛盯着姜家,為了把戲做真,他每日都要拿上藥箱入姜府,蹭飯蹭得嘴巴都刁了。
三日之後,京城之中,已經無人不知小糯寶的遭遇。
也都為此挂心。
而公主究竟是何人所推、目的為何,也成了街頭巷尾,人們最常熱議之事。
眼看氛圍已經擡得差不多了,小糯寶摸摸肉乎的小下巴,知道工夫已經做足,是時候收網了!
于是,她這就叫上全家,還有吳大夫一起進屋,每個人都囑咐了幾句。
聽着小胖丫的話,衆人無不點頭應下,已經迫不及待,要當衆揭穿那李家二人,做的所有醜事了!
不過,臨動手前,小糯寶又想到了一個人。
“娘,你去庫房找一套貴首飾,讓鄭嬷嬷送去裴小少夫人,就說是謝她前幾日來府看望。
”
“吳爺爺,你那有沒有什麼上好的補身之藥,也一并弄來送給她,此人說不定咱能用得上。
”小糯寶眯眼道。
馮氏和吳大夫齊聲應下。
于是很快,一套紅珊瑚鑲金的手钏、發钗,還有兩袋上好的阿膠參膏,就入了裴府之内……
……
很快,到了要動手這天!
馮氏早一日突然放出請帖,宴請京中所有官員和家眷,就連素日裡沒來往的,也算在内。
至于緣由,姜家隻對外道,是公主一直不好,按着北地風俗,就想辦一場熱鬧的席面,不為别的什麼,就為了沖一沖喜氣。
算是無奈之策。
衆人得了請帖,都對小公主又憐又憂,但凡無公務在身的,全都帶上家眷應邀。
而李府那邊。
李清萍和王姨娘更是欣喜!
“本來還想着,借着給公主探病的由頭,讓老爺帶你去姜家認認臉,沒想到機會這就來了,姜府設宴,咱正好就能去了。
”王姨娘樂得滿臉肥膩,像是撿着錢了。
李清萍也心中雀躍,趕忙跑回屋裡,去挑今年新做的行頭了。
可這二人哪裡知道,她們現在笑得越歡,明天就哭得比誰都慘……
李湖圖原本心有疑慮,覺得為着先前之事,他不便帶女兒去姜家。
但那請帖是豐虎親自送的,故意明說多帶家眷,圖個熱鬧,所以李湖圖想了想,還是把女兒和妾室都帶上了。
很快,赴宴這天,剛過了辰時,就陸續有人前來姜府。
李清萍激動得隻睡了半宿,待天光一亮,便連忙起來梳妝,也在最早來的賓客之列。
為了能讓衆人坐開,姜家把席面擺在後院,席位呈回字形,占地之大,足足能容得下數百人。
而李家幾人的位子,更是被安排在了最中間,是最惹眼的所在。
等到李清萍穿着一身水綠、頭戴桃紅絨花簪,高興落座之後。
馮氏的眸光一冷,不由像利箭似的飛射過去!
李七巧也一直使勁摳手,才堪堪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先去撕她一頓的沖動。
“真不知那李姑娘怎麼好意思,在咱家背後下了那麼多黑手,還要害咱糯寶,現在卻能大言不慚地坐在那,良心是出生時落在娘胎裡了嗎!
”李七巧啐了一口,低聲罵着。
馮氏不想旁人察覺出來,收斂起神色道,“無妨,就先讓她再得意一會兒,反正今天,咱非把她的臉皮撕下來,當着全京權貴的面兒,給她真面目全扒出來不可!
”
過不多時,賓客漸漸都快來齊了。
吳夫人她們都穿的很是素雅,畢竟明面上公主還病着。
可在路過時,看見李清萍的豔麗裝扮,她和幾個夫人都不由皺了皺眉。
等到衆人都落座後,馮氏才從屏風後出來,拿着張帕子,把眼睛揉紅了些。
在場的婦人們,有不少上前安慰了她幾句。
“姜夫人别難過,公主定會平安無事的。
”
馮氏做了做樣子後,就讓她們快别管自己,各自吃着喝着,全當是尋常宴席。
大夥隻當她是大方得體,不由更加感慨,這麼好的姜家,怎就遭了這禍端。
這時,白夫人關心開口,“對了,聽聞姜家一直用的吳大夫,可是個神醫啊,怎麼連他都沒有辦法了嗎?
那用不用多看幾個郎中?
”
有人贊同點頭道,“說得對,弄不好也和醫術有關,我從前生産時就被庸醫誤事過,才知遇事多看一些郎中,終究是沒有錯的。
”
李七巧一聽這話,知道機會來了,立馬插話道,“諸位有所不知,我們的吳大夫,就算是禦醫來了,也得被他給比下去,絕對是一頂一的神醫,不需懷疑。
”
其實,衆人并非不信吳大夫的本事。
隻是人吃五谷雜糧,生疑難雜症,就算再厲害的郎中,也未必能兼顧所有,多找幾個看看本就是妥當的。
但李七巧這說得誇張,讓人忍不住覺得起疑,這吳大夫當真那般厲害?
這時,李清萍也好奇擡頭,目光看向吳大夫。
吳大夫這時立馬起身,佯裝出一副自傲模樣,反正為了給乖寶出氣,他舍兩分形象那不算啥。
“哼,有人疑心老夫的本事?
”他直接站在中間,摸摸胡子哼,“老夫做的假肢,連起來都能繞姜府一圈,你們盡管去宮裡打聽,哪個禦醫能有這個本事?
”
這個口氣有些狂了,但見識過他本領的一些貴夫人,卻忍不住直點頭。
這時,吳大夫眯眯眼睛,突然盯住白夫人的臉,上前道,“看您臉色漲紅,手掌發紫,除了肝火過旺外,定還有膽汁淤積之症,每日早起可是口中發苦?
”
白夫人突然被叫到,眸光一驚。
“這……您怎麼知道,确實,早上起來時,嘴巴裡動不動就泛着苦澀,我還當是夜裡茶水喝多了。
從沒和誰說起過呢。
”白夫人露出驚訝。
吳大夫自信一哼,望聞問切,有些病其實望就能看得出,這對他來說就是小意思。
随即,他又盯住另外兩個婦人,指出其中一人血少過貧、另一人胃熱難下飯。
接連幾人被點到,全部都被說準病症。
甚至其中有一些,就連自己都沒當回事,更沒有找過郎中問詢的!
這下子,在場賓客全被吸引了目光,看向吳大夫的眼神,也從懷疑到贊歎!
而就在這時,吳大夫突然轉身,猛然盯住李清萍的臉。
他看了一會兒,“哎呀,這位姑娘的臉色實在太差,蒼白發灰,乃體内氣血大耗、且心緒郁結之狀,不知可讓老夫把把脈,為您盡快查出緣由,省得把身子拖垮了。
”
一聽這話,李湖圖當然求之不得,起身就要謝謝神醫。
可李清萍的臉色卻是一白,她急忙把手腕藏在身後,緊張道,“不、不必了,我的身子好的很,就不勞煩你們費心了。
”
畢竟她的身子,哪裡能讓别人探知真相。
可姜家就是要讓她,把事情顯露出來,又怎麼會讓她輕易躲過?
于是衆目睽睽之下,李七巧走了過來,皮笑肉不笑道,“李姑娘且放寬心,不必忌諱行醫,你是公主少師的千金,所以我們才會這般上心。
”
“你眼下這般抗拒,又或者,是覺得我們姜家請來的大夫醫術不行,信不過我們家?
”她故意激道。
李清萍愣了一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更不敢得罪姜家啊。
然而就趁着她錯愕的時候,李七巧突然抓過她的手臂,搭了塊布巾。
而未等李清萍反應掙紮,吳大夫見縫插針,飛快将手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