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姜家撕她真面目
“你們!
”
李清萍有些惱怒,臉色由白轉紅,急忙抽回了手。
不過這時已經晚了,吳大夫已經探出喜脈,微微勾了下嘴角,這就丢下布巾,朝她和李湖圖拱起手來。
“啊啊,原是如此啊,那在下理應恭喜才是!
”
李湖圖看得發蒙,忙問道,“喜從何來神醫?
莫不是小女身子安康,不見疾病?
”
吳大夫卻搖搖頭。
下一刻,便說出震驚全場的話!
“這位夫人已懷胎一月有餘,雖然身子孱弱,但隻要好生調理,少有憂思,定能母子安康!
”
什麼?
李湖圖頓時瞪大雙眼。
女兒竟被診出了喜脈?
這怎麼可能,她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繞是看在姜家的面子上,李湖圖仍忍不住生氣,忙駁道,“神醫還請慎言!
什麼夫人還是懷胎的,小女還未成親,仍是個待嫁閨中的姑娘家!
”
“她哪裡來的孩子,你這……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李湖圖急得氣快喘不勻了。
吳大夫卻佯裝驚訝,擡頭大聲道,“什麼,竟然還未嫁人,可是這喜脈是千真萬确,她當真懷胎有一月之久了啊!
”
他還刻意,把喜脈二字咬得很重。
這下子,全場不由一片嘩然,全都睜大了眼睛看向李家父女。
這些熾熱又帶着玩味的目光,仿佛一根根尖針,狠狠紮到李清萍身上。
李清萍的心猛然墜入深淵,一時間,她的臉上浮出恐懼、羞愧,還有一絲怨恨。
眼看李湖圖不認,吳大夫又開口問他。
“這位大人不信的話,可以細想想看,您的女兒近來可否食欲不振、時常犯困,還動不動就躲在自己閨房不出門?
”
李湖圖眼睛瞪得老大。
确實,萍兒最近極少和他一起用飯,就算有時過來吃些,也隻用兩口就離桌了。
難不成,他的女兒當真和人私通了?
眼看此事就要坐實,還是一旁的王姨娘反應快。
她趕緊站起身來,瞪着吳大夫氣道,“真是豈有此理,這都是沒有的事兒,你這庸醫真是害人,治不好公主在先,現在又來辱我家小姐名節,你這人簡直該死!
”
這時候,馮氏終于過來了。
她步态穩當,語氣和氣,但看向王姨娘的眼神卻帶着威懾。
“吳大夫的醫術沒的說,我家糯寶遲遲不好,隻怪當日推她入水之人,下手太狠,怎能怪得了大夫!
”
“不過話說回來。
”馮氏捂着胸口,露出一絲為難,“李家小姐确實未出閣,吳大夫,此事會不會是你不慎弄錯了,要不再搭脈一次試試?
”
聽着這話,李湖圖也急忙點頭,以為方才搭脈太快,弄不好真是誤會。
“萍兒,要不?
”他轉頭道。
可李清萍稍稍喘口氣來,卻使勁後退,“不,我名聲已經被這大夫污了……才不要再信他,快,父親,快把他攆出去吧。
”
這時,吳大夫冷笑一聲,不急不忙地抱起雙臂。
“也罷,今日本是出于好心,看你臉色不對才上前診脈,沒曾想還落了埋怨。
”
“既是如此,那不如就去外面請上幾位千金聖手,反正你們信不過在下,那就讓别的大夫來看看,看到底是我庸醫誤事,還是你們有家醜不敢承認。
”
“要是找了外面的大夫,是我錯了,我可把全部身家賠給你們,但要是我所言非虛,你們便在此給我賠個不是!
”吳大夫揚起下巴道。
衆人見狀,都嗅到了八卦的氣息,看得更加目不轉睛了。
馮氏忍住笑意,立馬吩咐小厮,“也罷,既是事關雙方名聲,那我這做東的,也不好偏袒了誰。
”
“來人,快去京中幾家最大的醫館,多請幾位郎中過來,診金就由我姜家來出!
”她聲音嘹亮。
這話一出,李清萍和王姨娘是徹底慌了。
要是隻有吳大夫一人說,興許事後還可罵他誤診,使勁遮掩過去。
可要是全京最好的郎中們,一起斷出喜脈。
那此事可就徹底包不住了!
沒有半點兒餘地的那種!
王姨娘眼珠子轉了下,這才意識到,這姜家不是故意給她們上眼藥嗎!
眼看兩個小厮已經要往外去,真去叫郎中了,王姨娘心一橫,突然沖了過去,推倒那兩人,打算把水攪混!
“還去叫什麼郎中,我算是看出來了!
”
王姨娘指着馮氏他們,尖聲叫道,“好啊你們,還什麼京中新貴呢,沒想到你們姜家竟這般小人,竟然挾私報複,想故意害我家名聲!
”
說罷,她又摳了下眼睛,擠出兩滴眼淚就嚎道,“前陣子,我家小姐不知怎麼得罪你家了,就被你家編了出戲,滿京城的傳唱。
”
“我家勢力小些,不敢和你們相争,本想着忍一忍就過去了,想不到,你們今日居然和這大夫串通一氣,又想辱沒小姐的清名!
”
衆人聞聲,已經快被說糊塗了。
照着這姨娘的意思,姜家是有意報複了?
可什麼仇什麼怨,值得在今日動這算計嗎?
不過前陣子,他們兩家的糾葛,大夥也是有所耳聞。
就在衆人一頭霧水時,馮氏冷笑了聲走過來,盯着王姨娘喝道,“好你個颠倒黑白的東西,還敢說不知怎麼得罪我家?
難道說,先前你和你家小姐貪圖富貴,機關算計想嫁給我家老大,這事兒你都忘了?
”
馮氏扣住掌心,厲聲道,“原本,我還想着你家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可現在聽了吳大夫的話,才知原來你家小姐已身懷有孕,看來是想給孩子找個便宜爹,才盯上了我家!
”
這時,蕭老太太撂下杯子,盯住王姨娘道,“你既口口聲聲,說是姜家污蔑,那為何不敢讓人請郎中去?
外頭的郎中來了,是非自然會有分明。
”
王姨娘眼珠子轉來轉去,又瞪眼反駁,“不行,姜家錢多勢大,我怎知他們請的郎中,沒被他們收買,到時候豈不是更把髒水坐實了?
”
說罷,這婦人扭着胖身子,一邊捂臉裝哭,一邊忙去拉扯李清萍,想要趁亂躲閃。
畢竟這時候趕緊逃離現場,那麼事後怎麼樣,她還有辦法彌補,反正就是不能讓郎中們過來。
這會子,小糯寶一直坐在遠處閣樓看熱鬧。
眼見這二人想跑,她目光不自覺地移到另一邊,看向了裴小少夫人。
那位裴小少夫人,此時正死死擰着帕子,糾結得不像樣子,像是有話想說。
忽然,她猛的站了起來,額間露出細碎的汗珠。
“等等!
”
裴小少夫人目光緊張,但猶豫了一瞬後,還是選擇鄙夷地看向王姨娘!
“吳大夫是個神醫,姜家也是豁達的門戶,絕不是你們所說的小人。
”
她受過姜家恩惠,又得了吳大夫相救,才從罂粟膏瘾中走出來。
眼下,看着他們被罵,又豈能知道真相還坐視不理。
裴小少夫人歎口氣,終于開了口,“吳大夫所言非虛,我可以作證,李家小姐雖未出嫁,但曾在我家養病時,确實與人私通過,孩子定是那時所有!
”
而李清萍更是瞳孔一震,緩緩轉過身來,盯住裴小少夫人,不敢相信,她竟會堂而皇之說出來。
裴小少夫人說完,倒也沒有懼色。
“我和李家小姐無冤無仇,沒必要捏造這等謊話,諸位不信也罷,我隻是不想有人,再冤枉姜家和吳大夫罷了。
”她緩口氣,穩穩坐下來。
至于和李清萍私通之人,究竟是誰,她便沒有說了。
此話一出,在場賓客下巴快要驚掉。
尚未出閣,卻和人私通?
還是在别人府邸養病之時……
這這這……這實在也太勁爆了吧!
而李湖圖更是眼前一黑,隻覺天旋地轉,差點暈死過去。
得虧姜豐年及時伸手,在背後扶了他一把,這才讓這個糊塗了半輩子的人,沒有仰面摔過去。
然而,勁爆之事何至于此,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就在李家三人面色慘白時,垂花門的方向,又突然跑過來一個身影!
隻見一個婦人跌跌撞撞,頭上還纏着帶血的白布,一來就朝王姨娘撲打過去!
“朗朗乾坤,天理何在?
”
“我差點命喪你手,你還有臉在這兒大吃大喝,我今天非跟你拼了不可!
”
王姨娘沒個準備,一下子大頭朝下撅了過去,然後就被人騎在了身上。
她聽着聲音耳熟,急忙抻脖子一看,目光瞬間變得驚懼,“你,怎麼是你!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
沒錯啊,那時候她看出麻婆子活不了了,明明已經讓人把她扔到亂葬崗了呀。
怎麼又會活過來。
這時候,已被姜家救下的麻婆子,再也忍不住恨意,對着身下的王姨娘就是又扯又打。
“怎麼,看我沒死,你就這麼失望?
”她眼眶快要瞪裂,聲音沙啞道,“我打二十幾歲就跟了你,為了給你賣命,被你支使着壞事做盡,你卻想要殺我滅口?
你還是個人嗎?
”
衆人見狀,都詫異得不行。
這婆子又是什麼人?
而李湖圖卻一眼認出,“你……麻婆子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說你回老家探親了嗎,這是怎麼回事啊?
”
麻婆子強忍着淚水,撐起虛弱的身子,就從王姨娘身上下來,過去給李湖圖跪下。
“回老爺,奴婢實在沒臉見您。
”麻婆子聲淚齊下。
“前幾天,奴婢受王姨娘和小姐指使,在報恩寺廟會那天,想推公主入水,結果自己反摔成了重傷。
”
“事後,王姨娘不僅見死不救,還想把奴婢丢到亂葬崗去,得虧姜家五公子帶人路過,見奴婢還有氣兒,這才撿回了奴婢一條賤命啊!
”麻婆子說着,又哭到撕心裂肺。
李湖圖大驚失色,瘋了似的沖過去。
“麻婆子,你剛才在說什麼?
姨娘和小姐要推公主入水,這……這怎麼可能!
”
麻婆子卻抹了把淚水,繼續說出更讓他崩潰的事實。
“老爺,此事千真萬确,全是為了能讓小姐嫁進姜家的算計,眼下,公主昏迷不醒,也是被姨娘指派出去的人,推她入湖的!
”
她又轉向馮氏,嗚嗚哭着不停磕頭,“姜老夫人,是賤婢該死,竟動了傷害小公主的心思,奴婢願在公堂上,為您家指證舊主,之後任憑您家要打要殺!
”
眼看這場鬧劇,竟演變到這地步,全場賓客的神情,也從吃瓜轉成震怒!
什麼?
傷害公主的兇手,居然就是李家的小姐和姨娘!
裴小少夫人和身邊的幾位,噌的下就站了起來,眼睛快要冒火。
這時,李清萍和王姨娘緊靠在一起,才是真的知道怕了。
她倆嘴唇顫抖,還想要狡辯些什麼。
可再也忍不住怒意的馮氏,已經沖了過來,擡手就一人甩了兩巴掌!
“原來是你們造的孽!
”
馮氏憋了幾日的憤恨,在這一刻,終于可以發洩出來。
她掐住王姨娘的脖子,怒目道,“我家糯寶才隻有五歲啊,五歲!
她做錯了什麼,竟要成了你們算計親事的犧牲品,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還是出生時就落在娘胎裡了?
”
說罷,馮氏又幾耳光狠扇過去,扇得王姨娘差點轉圈,嘴角都是血沫子。
李清萍見狀還想閃躲,卻被李七巧一腳踹中屁股,直接臉着地跌在石階上。
“啊!
”
随着一聲尖叫,她門牙瞬間蹦飛半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