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活活怄死了
眼下封賞的旨意,所有村子,乃至整個雲城,都已經家喻戶曉。
當初大溪村死活不肯出人,隻當是有去無回之路。
可如今,眼看着别人不僅風光歸來,還拿了天價賞銀,正悔得腸子都青。
要知道出去倆月,就得整一百兩。
那他們就算是擠破了頭,也非要報名出征不可。
至于橋頭村和清水村他們,雖然過後猶豫好久,各村還是出了兩三個漢子。
但因為報名太晚,隻能算在按征之中,不算主動報名,所以賞銀隻得了五十兩。
不僅比别人少了一半,而且還沒有被提為一等士卒,也難受得不行。
大溪村的村長替鄉親們做了主,當然深受埋怨。
他覺得都怨大柳村,不早些把賞賜說出,害得他們現在隻能幹看着。
至于張範建,還有西山村村長他們,當然是前來同喜,順便道一道謝的。
眼看張範建他們,一個個笑得眼睛都睜不開,和大柳村衆人互相作揖。
大溪村村長穿着薄襖,氣得牙都直打顫。
他氣勢洶洶過來,一把扯開張範建。
“我問你們村,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朝廷能賞不少銀子,故意瞞着我們不說,倒讓你們村的都報名了,你們這不是坑人嗎。
”大溪村村長眼睛都紅了。
姜豐澤頓時冷臉,“您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了,那日我明說了,此番朝廷定會厚賞,不是您說我空口白牙在騙人嗎?
”
張範建趕忙啧啧,“是是是,我當時聽得一清二楚,姜伯爺所言極是。
”
村長想起那日,更是直接怒了。
“大好的日子,你們幾個在這兒發什麼洋賤?
”村長怒目圓睜。
“當初征兵不去,非說豐澤忽悠人的是你們,帶頭鬧事,慫恿别村一塊不配合的是你們,結果現在後悔了,埋怨有好處故意不告訴的,也是你們!
”村長握緊煙鍋子,“真他娘得沒天理,話都讓你們說了是吧!
”
老李頭趕緊捧哏,“呦呵,這一個個還兩幅面孔呢,你們都是二皮臉吧!
”
大溪村村長得了劈頭蓋臉一頓,心裡簡直要怄死。
氣得嘴皮子直哆嗦。
可細想想看,人家也沒說錯啊。
那時,姜豐澤好聲好氣,讓他們配合征兵,可他們卻當是害了他們,反倒怒怼一頓。
現如今,幹看着旁人領賞發家,得了祖墳冒青煙的富貴,他們就算把眼睛看藍了,也沒了後悔藥吃。
大溪村村長捂着胸口,眼睛布滿血絲。
他哽着嗓子哼一聲,帶着橋頭村、清水村的村長們回去,結果才剛出大柳村村口,大溪村村長就氣血上頭,暈了過去。
張範建倒是高興了。
這回除了大柳村,就屬他們村去的最多。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跟着姜家走,那日子越過越有。
打這天起,張家村的村民們,也都把姜家視為神明,逢人就說着姜家和大柳村的好話。
倒是大溪村那邊,出了大事。
這天晌午,劉婆子串親戚回來,和大夥叨咕起來。
“聽說了沒,大溪村村長沒了?
”劉婆子啧啧一聲。
馮氏磕着瓜子,走上前聽,“人怎麼沒的,那天來咱村罵人時,不是還生龍活虎嗎。
”
劉婆子搖搖頭,“嗐,就是那天回去後,聽他們村說,這老村長氣血上湧,回家後就偏癱了,結果他還是沒想開,覺得自己村吃大虧,越想越氣不過,昨天傍晚活活怄死了。
”
馮氏聽着,唏噓得搖搖頭,但卻沒覺有什麼好同情的。
無用之人,不知反悔自己的過錯,隻會狂怒。
活人能把自己怄死,這隻能說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眼下,小年剛過,穆亦寒不急于回京,帶着小糯寶進城買年貨去了。
隻是他在大柳村,享受着尋常父女溫情。
卻不知,自己三言兩語,已經把京城攪和得翻了天了。
得知國師新封了個公主,那些勳貴高門,哪裡坐得住。
他們還不知小糯寶的身份,更不知她是國師親女。
所以什麼猜測就都來了。
忽然間來了個公主,隻知此女是新伯爺之妹,于是衆人便以為,這孩子是憑借兄長功勞,就能當上了公主。
“各位暢所欲言,快說說,國師此番鬧什麼名堂。
”
“國師急于招攬人才,我們都知道,但也不至于,把公主之位都拿來作賞吧?
”
“南下一趟,封個伯爺還不夠,還要封農女做公主?
荒唐!
”
好些個人都眼饞壞了,隻覺得穆亦寒真是瘋了。
不光朝中衆臣不解,京中的郡主、貴女們也氣啊。
難不成自己世代富貴,到頭來,還要比個北地小農女低一頭?
皇城外宮中,韓太妃的賞梅宴,衆人議論紛紛。
這時,隻有韓府的小千金,韓柔然一臉淡然。
“何必急惱?
國師大人眼高于頂,怎會真給一個農女這般體面。
”她眉眼溫婉,語氣卻尖酸,“要我看,國師這般封賞,定是另有他用,興許是想封個公主,将來用作和親,也不好說呢。
”
真不知這個八歲姑娘,腦仁裡裝的都是什麼。
就算為了和親想要公主,那也不會挑個不到三歲孩子啊……
可京城之中,愛捧臭腳的甚多,腦子不靈光的也多極了。
一聽說是韓·京城才女·小皇帝義姐·韓府千金·柔然的猜想,便都紛紛信了。
隻當糯寶真是個用來和親的。
“無妨,反正她以後不會來京城,縱使她身份看似高一些,但咱見不到她,也無需行禮問安,她這個公主守在村中,不過是自娛罷了,沒什麼要緊。
”韓柔然捏起茶盞,小臉上雲淡風輕。
而她們哪裡知道,就在這會兒,穆亦寒剛做了決斷。
”這個年本座會在大柳村,和你們一起過。
”
“你們做些準備,待出了正月,本座會帶糯寶回京,受萬民朝拜,你們也一同前往。
”穆亦寒坐在椅上,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