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撿了個小福星後,全家旺瘋了

第311章 互相試探

  夜幕降臨,大柳村籠上了一層月紗。

  借着星月光亮,姜豐年端着水盆布巾,擦洗馬車上的血迹。

  待吳大夫縫合好了,肚子裡也咕咕叫了兩輪,馮氏看他一臉疲色,就留下他來一起用飯。

  老人家年歲大了,腸胃和牙口都不大好。

  一碗熱騰騰的湯面,碗底抹點豬油,再撒些蔥花蝦皮、鹹菜絲,卧個雞蛋,便能吃得開胃。

  借着給他煮面的間隙,馮氏把熬好的阿膠參粥,一并拿給了蕭蘭衣。

  因着蕭蘭衣出事,鄉親們都牽腸挂肚,村子裡也有了難得的安靜。

  平日裡,趁着還未入冬,大夥用過晚飯,都會披上小襖,抓上兩把炒瓜子,走出家門唠唠閑嗑。

  可眼下,家家戶戶雖亮着油燈,但除了村口大黃偶叫幾聲,再也沒有旁的動靜。

  馮氏送走了吳大夫後,就順道去了仙泉居看一眼。

  客人們同往常一樣,有着引兒招呼,不管是泡湯泉的,還是飲茶用飯的,都是一派和諧。

  馮氏交代幾句,便端上了份點心,送去那報信夫婦的房中。

  這兩口子神色謹慎,起身道謝後,就旁敲側擊了蕭蘭衣的傷情。

  見馮氏隻搖頭歎氣,他倆神情立馬有了輕松,用了兩塊點心,又再三謝了幾聲。

  馮氏看穩住了這二人,臉上假意笑笑,就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這一宿,注定是個難眠之夜……

  ……

  翌日早上,天邊才起了點亮光。

  姜豐澤眼下頂着烏青,坐在炕上,盯着正在磨牙的蕭蘭衣。

  想着好兄弟至今未醒,怕是生死難料,豐澤一晚都沒能合眼,現下更是滿臉消沉,如喪考妣。

  隻是他好像忘了一點……

  這昏迷之人……怎麼還會磨牙呢……

  等全家差不多都醒了,馮氏出屋抱柴,李七巧洗米煮飯,豐年和豐虎邊掃院子,邊商量着今日施粥安排。

  小豐苗拎着糯寶的小尿壺,剛去倒洗幹淨,就聽到西屋有動靜,忙跑進來想瞅一眼。

  一入西炕,便見蕭蘭衣正微張嘴巴,磨了兩下後槽牙,還蹦出一句夢話。

  “這衣裳才二百兩?
掌櫃的,買!

  不愧是公子哥,連說個夢話都這麼豪氣。

  豐苗眼睛一瞪,晃了兩下豐澤胳膊,就跑出去大喊,“三哥你聽!

  “娘,蕭蘭衣他要醒了,他要醒了!

  馮氏吓了一跳,懷裡的柴掉了滿地。

  她箭飛似的沖進屋,看見蕭蘭衣沒睜眼,松了口氣,又拍了豐苗一下。

  “你這孩子,從哪看出蕭公子醒了,沒看他還一動不動嗎,可别胡說。

  姜豐澤也驚覺起身,慢半拍道,“什麼,他醒了嗎,我看沒有啊。

  “三哥,你啥耳朵,沒聽他都在夢裡買衣裳了嗎。
”小豐苗不服氣,“會說夢話肯定是要醒了,娘,不信咱就一起等着看!

  “娘,你說昏着的人,也會磨牙說夢話嗎?
”姜豐澤跟着起了疑心。

  馮氏嗓子卡殼,眼看蕭蘭衣要露餡,扯了個謊糊弄過去。

  “你們還小懂個啥,娘以前有個舅奶,摔了腦袋躺炕上二十年,一天沒醒,照樣不耽誤她打呼放屁還罵老頭呢。
”馮氏故意撇嘴。

  “啊,是這樣啊!
”姜豐澤垂下腦袋,又失落起來。

  豐苗卻是不信,正想重新溜上炕試探,馮氏可不給他機會,扽着他後脖子,就給踢出家門。

  “還有半個時辰,學堂才開課,趁這會子,幫娘把雞蛋撿了,鴨草剁了。

  “再去門口撿些小柴,把東、西廂房的炕都燒熱,不幹完别進來吃飯!
”馮氏叉着腰,有的是法子治他。

  豐苗一聽,小臉皺巴起來,頓時變成苦瓜。

  豐澤索性就出來,幫弟弟一塊幹活,也好過在屋裡閑着,胡思亂想。

  沒過多久,村長家的雞打過三遍鳴了,鄉親們都陸續燒炕弄飯。

  看到姜家大門開着,有幾個飯沒吃完,就端着大蔥蘸醬,前來問問蕭蘭衣如何。

  “一晚上了,蕭公子醒了沒?

  “他現在怎麼樣了?

  “什麼?
還沒醒?
那還有沒有氣?

  鄉親們說話直白,但心裡的擔心,都是實打實的。

  馮氏扯下圍裙,擦了擦手,一一回話道,“唉,人還是那樣,一直沒睜過眼,也不知後面能不能醒,但性命應是無礙,大夥快回去吃飯吧。

  村長他們一聽,都忍不住直歎氣。

  不知哪個嚼多了大蔥的,這會兒一哈氣,味道太大,熏得大夥也待不住,就都盡快回家了。

  這時,馮氏餘光看見,昨個兒報信的那對夫婦,也正站在不遠處,偷偷盯着這邊。

  這兩口子眼下,也是烏青一片,顯然也是一宿沒歇息好。

  見馮氏看向他們,二人收起眼底的犀利,換上笑面迎人。

  馮氏也笑笑,上前客套道,“可是我仙泉居招待不周,看你倆這樣子,昨夜像是沒咋睡好啊。

  那二人一聽,暗暗拽了拽衣角。

  其中的男人露出憨笑,“哪裡,哪裡的話,明明是我們這些大老粗,山豬吃不來細糠,頭一回住這麼好的地兒,激動得沒能睡着。

  那婦人莞爾一笑,挽住了男人手臂,“我家這個就是傻木匠,隻會幹活不會說話,您别跟他見怪。
多謝您家的招待,早上還送了那麼豐盛飯食,我們還怪不好意思的。

  馮氏佯裝不悅,“你倆瞎客氣啥!
你們可是救了蕭公子的,我們怎麼感激都不為過,隻管踏實在這住着,日後若是有别的打算,我家都能搭把手!

  “那敢情好啊,好啊。
”夫婦倆點頭應着。

  三人嘴上雖是客氣,但暗地裡,卻是都悄悄打量。

  馮氏目光上下掠了遍,瞧見這兩口子雖衣着粗麻,腳穿爛鞋。

  但手背卻是光滑細膩,不像幹活粗人。

  反倒是虎口和四指指肚,有層幹淨的薄繭,倒更像是練過刀劍的。

  那夫妻掃了馮氏一遍,瞧得出她不過是個農婦,心裡也算放下戒備,又想問問蕭蘭衣的情況。

  “對了,這位夫人。
”婦人試探開口,“昨個兒那個蕭公子,就當真一直就沒醒過嗎?

  馮氏啧啧一聲,指了指院裡的豐澤,“方才不都說了嗎,要他真能醒了,我家還不得敲鑼打鼓告訴全村啊。

  “你再看看我這兒子,那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颏上了,一宿沒合眼呢,蕭公子是好是壞,不都寫在他臉上了嗎。
”馮氏長歎口氣。

  那夫妻順着院中看去,就見豐澤神貌憔悴,像極了新喪的小寡婦。

  他倆不再疑心,對視一眼,這就點點頭回去商量了。

  這一上午,姜家人進進出出,隔一小會兒,就要有人進去看看蕭蘭衣。

  李七巧煮好了參湯,端進來,掰着他嘴巴喂了兩回。

  姜豐苗放課回來了,隻要馮氏不看着,也非要來戳戳碰碰他。

  更不用說姜豐澤了,動不動就跟看着眼珠子似的,過來守他一會兒,再坐在炕沿歎口氣。

  蕭蘭衣實在是受不住,幾次險些破功,就差掀開被子,大喊一聲“他不裝了”。

  好在有小糯寶這個好寶兒,睡醒了就去西屋看着。

  像個守護仙子似的,不管誰再進來,都伸着小指頭,找個活計給支使出去,可算給蕭蘭衣解了困。

  到了晌午前後,因這傷口太深,雖是縫合得當,但蕭蘭衣多少還是有點扛不住,微微發了點熱。

  小糯寶忙前忙後,端着小半盆水,費勁吧啦爬上炕,就拿着布巾蘸蘸,一遍遍往他臉上擦。

  午前不是太冷,外屋又燒着竈火,馮氏脫下襖子,隻穿了件提綢短衫,在鍋台抻着面條。

  想起蕭蘭衣還發熱,她扭頭對李七巧道,“老二媳婦,我記得村長家先前,做過一回黃桃罐頭,你去讨來一個,娘有些想吃。

  李七巧不覺有疑,應了聲,放下鍋鏟就出門了。

  北地天冷,冬日少有果子菜蔬,向來有做罐頭的習俗。

  用那幹淨的白瓷瓶,把桃或是梨子切成片,投上少于糖蜜,再拿泥一封,想吃到來年開春都行。

  而且一直放在窖裡或者是井下,開瓶後涼哇哇的,對于發熱或是頭痛之人,吃一個最好使。

  才不一會兒,桃罐頭就要回了家。

  小糯寶聽到瓷罐動靜,雖是饞得舔嘴,但還是得先緊着蕭哥哥。

  于是她挪着短腿下炕,跑到碗櫃前,取出隻小碗,要給傷号“覓食”了。

  李七巧看她湊近,笑着舀出了幾塊桃肉,又往她碗裡倒了些罐頭水。

  小糯寶捧着小碗,哒哒哒地鑽回西屋,舉起勺子,就往蕭蘭衣嘴裡送。

  “蕭鍋鍋,快起來吃,娘說了,吃了罐頭身上就不熱了。
”她趴在枕邊,壓着小聲音道。

  蕭蘭衣睡了許久,稍稍緩過來了一些。

  他動動鼻子,“記得以前小時候,隻要我有個頭疼腦熱,祖母也總讓人買個罐頭,回來親自喂我。
想不到,現在祖母不喂了,又換個小胖丫來喂。

  “那你快吃快吃!
”小糯寶跺腳催促。

  黃桃甜滋滋的,蕭蘭衣也有了食欲,正要起身咬上一口。

  隻是一擡頭,就見小糯寶頂着張乖巧小臉,饞得口水都拉絲了,邊抹邊盯着大黃桃肉。

  這萌乎乎的小樣,立馬讓他捂住胸口,心肝快要化成一灘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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