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竟是她
女子的話音剛落,風間和菊石就喪氣擺手。
“并非我們有意遲到。
”
風間蹙眉解釋,“實在是出城的道口都看守太嚴,我們不得不多次改道,這才耽擱了些,我等也是被折騰得不輕。
”
蕭蘭衣靠在一棵老樹背後,小聲吐槽道,“折騰不死你,狗賊!
”
“就是我們故意加強看守,逼你們走這小路,這樣才方便追蹤你們啊。
”
“噓!
”姜豐澤不得不扯了下他的馬尾,目視前方道,“别出聲了,那女子馬上就要露臉了,可别驚着他們。
”
這時,風間見女子遲遲不下來,也有些不耐煩了。
他大聲道,“許姨娘,你難道是要一直坐在馬車裡,同我們商議送我等回母國之事嗎?
”
馬車裡的女子遲疑了會兒,終于伸出一隻白細的手,就要撥開簾子了。
不過,簾子微晃了下後,她又頓了一頓,“送你們回去不難,我家老爺早已弄好通關文書,你們拿上就可暢通無阻了。
”
“隻是……先前你們答應我的事情,應該不會食言吧?
”女子沉了口氣,有些不确定道。
菊石立馬應聲,“這個你大可放心,當初你肯和我們聯手,就是因你那叔父見财忘義,把你賣給妻妾成群的老夫君做小,我們既已答應幫你逃離夫家,就定會言出必行,事成後,會接你入倭國,受我王封賞的!
”
風間忍不住撇嘴笑笑,“許姨娘,放心吧,憑你的容貌和能力,給我王做個側妃都可了,我們也不忍心,看你整日伺候着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子啊。
”
“你!
”女子手指攥緊,聲音有些帶怒。
但她想了想,還是忍住,索性冷臉下了馬車,并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遞了過去。
“哼,通關文書在此,兩位使臣就此别過吧,你們勿忘諾言便好!
”
月光皎皎,映得大地一片光亮,同時,也照亮了女子微韫的面容。
這時候,姜豐澤隐約覺得不對,“等等,蘭衣,你聽她的聲音,是不是有點耳熟啊?
”
很快,就在女子轉過身的一瞬間,姜豐澤才猛然睜大眼,終于認出了她的身份!
“是她?
怎麼會是她……”姜豐澤幾乎不敢置信。
蕭蘭衣定睛一看,也恍然驚詫,“這不是那個許知府的女兒,許輕顔嗎?
糯寶從前還總叫她輕顔姐姐來着,此事怎麼會是她在攪局?
”
眼前之人,千真萬确,就是應該遠在府城的許輕顔。
三年未見,許輕顔依舊很是年輕。
但她的神情中,卻多了深深的怨怼之色,容顔也不似從前清秀。
很快,風間和菊石就帶着文書,命車隊繼續前行了。
許輕顔冷眼瞧着他們動身,低聲道,“南紀律法讓我父死,害我失去庇護為人羞辱,如今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自己争個好出路罷了,這沒什麼不對。
”
說罷,她便用力甩袖,回了馬車也要離開。
蕭蘭衣握緊手中劍柄,“她還理直氣壯上了?
她爹害人本該償命,誰對不起她了?
姜老三,咱們要不要現在就抓她。
”
姜豐澤雖然也氣,但他壓下情緒,“不急,許輕顔應該隻是回府,想抓她随時都可,咱們還是先回去彙報給妹妹和國師吧。
”
蕭蘭衣想了想,眼下要是馬上抓人,肯定會驚動風間和菊石。
到時候,他們說不定就會發現種子有問題,那計劃可就泡湯了,确實急不得。
于是他們二人這就回程,披着微涼的夜色,幾乎不曾歇息。
等到天光快亮時,姜豐澤和蕭蘭衣也終于到家了,他倆去了小糯寶的卧房,這就把事情全部告訴了她。
原本小糯寶還睡得迷糊。
醒來時,小臉蛋還睡出了印子,眼睛困得隻睜一條縫。
但是當姜豐澤醞釀了一下,然後說出許輕顔的名字時,小糯寶的睡意頓時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錯愕。
“三哥,會不會晚上太黑,你看錯了,輕顔姐姐從前很是文弱,她怎會摻和進這麼大的事情當中?
”小糯寶驚訝道。
姜豐澤堅定搖頭,“三哥不會看錯,況且,倭國使臣還一直稱她許姨娘,這便更是她無疑了。
”
蕭蘭衣有些心疼小家夥,但還是道出殘忍真相。
“糯寶,隻要是人就都會變的,許輕顔經曆了那麼變故,改了心性,也不是沒有可能。
”
小糯寶睜大了眸子,回想起從前,和許輕顔相處的點滴。
她們雖然緣分不算太深。
但從前的許輕顔,确實是一個安靜、善良,又好相處的姑娘。
小糯寶實在是不敢相信一個從前那麼好的姐姐,如今居然跟外賊聯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等到早飯時,韋院長也聽說了此事,他怔了怔,便告訴了姜家一些不知道的事。
“你們有所不知,許輕顔确實命運多舛,當初她父親許知府出事,她便被她父親的同僚盯上,買去做了小妾。
”
“但後來,聽說許輕顔太過抵觸,一直在家中尋死覓活,于是她父親的同僚生氣,就索性又把她賣給了個更老的大官,好像還是府城的禦史司,後來她又鬧了幾次,就鬧不成了。
”韋院長想了想,不由歎氣。
聞言,馮氏她們忍不住咂舌。
好好一姑娘,被當成個物件似的,随便賣來賣去,難怪她會性情大變。
不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的叔父,還有那兩個為官不正的老家夥。
可許輕顔卻為了逃離,就和外賊勾結,最終禍害到百姓頭上,實在也是法理不容。
小糯寶有些失落,但想清楚了其中關系後,她便搖了搖頭。
萬事皆有因果,她不能因為誰有可憐之處,就去有所寬容。
更沒有誰,可以将自己的解脫之法,建立在萬千百姓的苦難上!
小糯寶擡起頭,正色道,“三哥,此事就交給我爹爹處置吧,許輕顔所犯是叛國之最,遭殃的也是百姓,沒人可以替他們說原諒,當然我也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