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涼涼地瞟了都要發一眼：“你欠揍？
”

　　“嗤，老子欠個屁！
難得關心你一下，你還不領情。
”

　　顧城沒理他，端盆倒熱水洗漱。

　　都要發在他耳邊喋喋不休：“老顧你可以呀，居然這麼利索地就把崔子靜搞定了。
真看不出來，她居然是這副沒皮沒臉的模樣。
她家挺有錢的啊，按理來說不該這樣。
也不知道是哪裡生出來的癖好。
”

　　顧城感覺腦袋都要炸了，擡起頭，滿嘴泡沫嘟囔了句：“誰還沒個犯錯的時候。
”

　　也許截包裹的時候真沒想那麼多，隻不過後來，被裡面的東西迷了眼。

　　雖然崔子靜不是個好人，可誰敢保證，好人一生不會犯錯。
偶爾一兩次，并不能定性。

　　顧城刷好牙，把泡沫擦幹淨，對都要發說：“你從小到大，就沒幹過壞事？
比如說，偷拿表哥的玻璃彈珠，或者考試的時候打小抄。
人無完人，誰還沒個鬼迷心竅的時候。
”

　　都要發被噎住了，因為這兩樣，他都幹過。

　　“哎呀，你怎麼還替崔知青說話呢？
”

　　“我沒替誰說話，我說的是事實。
人活在世，哪有非黑即白，大多數都在中間混着呢。
”

　　“那你為啥對她疾言厲色，對你來說，幾十塊錢應該不多吧！
”都要發剛說完，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他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錯了我錯了！
”

　　顧城難得解釋了下：“我最開始也沒想鬧成這樣的，是她不願意賠錢。
怎麼說，那也是我給雪林買的東西，她截了，認錯，總得有個态度吧。

　　結果哭哭啼啼，顧左右而言他，要不是她不痛快，我能鬧得人盡皆知？
”

　　“不應該呀，你都給她機會了，她怎麼不抓住呢？
這不是傻嘛！
”

　　“沒錢呗！
”在都要發不解的目光中，顧城笑了：“崔家已經至少倆月沒給崔子靜寄錢了，你想吧，以她的奢侈程度，能存下幾個子兒？

　　兩袖清風，若不是孟知青和韓知青替她還了，你說吧，還有誰能替她出。
”

　　“說來，這事還是你起的頭呢。
我把好生生的東西交給你，你當時是怎麼跟我保證的，啊？
東西在人在，東西不在，人......”

　　顧城上下打量了一下都要發，然後陰恻恻地說：“你是不是該去跳個糞坑兒？
”

　　“别，别呀老顧。
我就失誤一回，咱能别那麼狠嗎？
”

　　顧城似笑非笑不說話。

　　都要發感覺後脖頸有些涼，沒辦法，把珍藏“已久”的黃桃罐頭拿出來：“給咱妹子壓壓驚，你覺得怎麼樣？
”

　　顧城不客氣地收了：“嗯，還不錯，原諒你了。
”

　　都要發捂着胸口，感覺有點疼。

　　“老顧，你現在怎麼這般斤斤計較了，以前不這樣啊！
”

　　“缺錢，養‘閨女’，不是你說的嘛！
”

　　都要發擡手一巴掌拍在自己嘴巴上：“叫你胡說，該！
”

　　顧城嘴角抽了抽，把自己的物品整理好，脫了外套躺被子裡。
然後突然想起來，忘給默寶拿套換洗的床單被罩了。

　　他閉上眼，意識沉入空間，卻發現默寶的小倉庫裡，東西與這個時代太格格不入。

　　質量好不說，還好看。
花花綠綠的，搞得他都想把身上的藍粗布給換掉了。

　　這用在外頭的東西，和穿在裡頭的不一樣。
謹慎起見，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給默寶做套床單被罩吧。

　　對了，他今天買的布料，好像能扯床床單。

　　嗯，明天就幹，全能顧大佬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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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顧振全終于帶着老父親和小兒子住進旅館了。

　　說實在的，今天的經曆真是讓他心累。
大早上的，去單位跟領導說明情況，說要離婚。

　　領導不明情況，還勸呢。
說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可不能因為一點小矛盾就離婚啊。

　　沒辦法，顧振全隻能把家中的污糟事簡單說了說。

　　單位領導都驚呆了，沒想到，顧振全他媳婦兒這麼虎啊，真牛逼！

　　看向對方的眼神，不禁帶上了同情。

　　心想自己要是有這麼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媳婦兒的話，怕是早就不能過了。
顧振全能忍怎麼久，也是人才！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勸了。
痛快地寫了介紹信，還給批了半天假，讓他去辦私事。

　　隻不過，餘光觸及到張佩玉那柔柔弱弱，梨花帶雨的身影時，生生打了個激靈。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美人，殺傷力那麼大，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老顧，老顧我錯了，别離婚好不好？
”知道顧振全來真的，張佩玉也顧不得别人笑話了，抓着他的手就開始哭求。

　　顧振全不為所動，他是真受不了了。
連着半個多月了，他一天都沒休息好，心累。

　　可張佩玉纏磨得太厲害，顧振全被圍觀群衆看笑話，頭皮都發麻了。

　　他想了個招，說道：“如果，你能跟你娘家要回來咱家房子的錢，我就原諒你一回。
”

　　張佩玉一聽這話，不幹了：“那怎麼能行，錢已經給出去了，收不回來了。
”

　　“讓你弟把房子過給我也行，畢竟債是他們家的，我個當姐夫的，沒道理替小舅子還。
”

　　“老顧啊，大強是我親侄子，他出事了，我不救他誰救他，你就體諒體諒我，好不好？
”

　　顧振全揉揉額頭：“行了，别吵吵了，既然如此，那咱倆就離婚。
往後你找個有錢的，不反對你幫扶娘家的。
”

　　張佩玉哭聲一頓，竟覺得有幾分道理。

　　顧振全嗤笑一聲，笑自己是多麼有眼無珠。

　　搖搖頭：“走吧，趁着剛上班，人還不多，咱倆趕緊把事辦了。
”然後分道揚镳。

　　張佩玉雖然不情不願，卻還是跟在顧振全身後。
兩人無視别人的指指點點，徑直朝民政局走去。

　　“同志，我要辦理離婚！
”顧振全把介紹信、戶口本放到櫃台上，還沒動作，就被沖進來的大漢打斷了。

　　“姐夫，不能離婚！
我姐給你們老顧家當牛做馬二十餘載，你說不要就不要她啦？
你還是不是人啊！
”

　　張繼高沖進來，拿起介紹信來看了一眼，就三下兩下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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