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幸在靜安寺見了太子殿下一面,結果卻被王六說成這樣不三不四,若是傳了出去,侯府就不怕被責難?
”衛嫣的話擲地有聲,聽上去也咋有其事。
王氏也有些相信了,但眼底還是閃過一抹算計道,“看來是小六子胡說八道了,還說嫣兒身上有太子的玉佩,想必是他太愛嫣兒了才胡說八道的,嫣兒,那些高門大戶的也不好,你還是嫁給小六子吧,良辰吉日二嬸都幫你看好了。
”
原莺見王氏還沒有打消這個念頭,連忙道,“小姐身上本就有殿下的玉佩!
二夫人,小姐不能嫁給王六。
”
“啪!
”王氏身旁的丫鬟秀珠上前就甩了原莺一巴掌道,“誰給你的膽子和二夫人頂嘴?
”
原莺被這一巴掌打得有些發懵,但她記得小姐身上是有玉佩的,昨日東宮的人帶走了小姐,可小姐依舊安然無恙,那至少說明太子對小姐沒有敵意。
于是堅持道,“奴婢說的是事實,小姐之前有恩于太子,殿下便說了婚姻大事全由小姐自己做主,還留了一塊兒玉佩給小姐做信物。
”
衛嫣贊賞地看了原莺一眼,這到底是她的丫頭,不會給她拖後腿。
更何況,二房無爵位在身,考了多年功名也不過是個秀才,不管她說的真假,二房都不夠格去問太子!
她開口道,“王六這件事情您還是省點心吧,别肖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
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卻是刺中了王氏的心底,王氏不過是個地方小官的女兒,當初她爹鐵了心想要攀龍附鳳,好不容易才攀上了侯府這門親事……這還是建立在衛松青各種不成器的情況上!
這麼多年,京城裡的貴門瞧不上她,鄉下的親戚明面上羨慕她,暗地裡誰不諷刺兩聲她嫁了個窩囊廢,連家裡的中饋都管不了!
王氏突然笑了一聲,臉色有些陰冷道,“要是你自己選,也不知道選到什麼時候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人帶小姐回去,小姐明天就出嫁!
”
管家身後來了七八個小厮,直接把衛嫣給圍住了,管家上前看似畢恭畢敬道,“小姐,還請回房好好休息準備,明日大紅花轎上門好出嫁,太子國事繁忙,小姐還是别去叨擾殿下了。
”
管家那對王氏一副忠心的樣子就令衛嫣惡心,但她未曾想到的是二房的心竟然這般野,竟然連太子也不怕。
“你們!
”原莺聽了這話急了起來,剛要阻攔的時候卻被衛嫣給攔下了。
“二嬸覺得自己所做問心無愧便好。
”衛嫣唇角的笑意過于的淡然,讓王氏内心有些不安,她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後面色如常道,“嫣兒胡說什麼,還不快些回房間去!
另外,快去通知小六子把嫁妝給送到侯府裡來!
”就算衛嫣說的是真的,明個隻要關起門來做婚事誰能知道?
就算是太子發現了,那也生米煮成熟飯了!
“小姐,都是原莺沒用,不能護你周全。
”原莺跪在地上傷心地抹着眼淚,衛嫣看着她這般,連忙俯身将她給扶了起來道,“你想什麼呢?
二嬸好歹是侯府的二夫人,她想要做什麼事情豈是你攔得住的?
”
衛嫣說的話是事實,可原莺内心還是忍不住自責道,“小姐,不如這般吧……明日我穿上嫁衣替你,你逃出去找太子好不好?
”衛嫣院子裡上了好幾把大鎖,原本獨屬于她的閨房此刻竟然變成了一個牢籠,二房是下定了決心要強嫁衛嫣了,完全斷了衛嫣和太子通氣的可能。
“傻丫頭,你想什麼呢。
”衛嫣伸手揉了揉原莺的頭道,“你能想到的,二嬸未必想不到。
”
王氏怎麼可能放棄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中饋呢?
隻是這做法,着實讓人惡心了一些,衛嫣擰了擰眉頭旋即舒展開來道,“橫豎,明日都會有辦法的。
”
衛嫣跟前的桌上便擺着王氏送來的春宮圖,衛嫣看着這禁書心裡不免有些煩躁,擡手拿起那書來便打算撕開,但那春宮圖太厚了,撕了幾頁後指也有些發軟,她索性直接一把給丢到了地上。
原莺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這般生氣,也不免有些擔心地問,“小姐可有對策?
”
衛嫣此刻何來的對策,但她還是點頭,語氣頗為認真道,“放心,我會想辦法通知太子前來相助。
”
月明星稀,北方的風吹得衛嫣的臉有些生疼,衛嫣擡頭看着遠處的屋脊不由得神色一冷。
和白日相比,這夜晚的監守更加嚴密了起來,這院子四周的青瓦上竟然都站滿了侯府的侍衛,看來王氏這次要她插翅難逃!
那些小厮似乎也察覺到了站在窗口的衛嫣,他們那目光略帶垂涎地落到了衛嫣的身上。
“可惡。
”衛嫣咬了咬牙,那垂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了拳頭,另一隻手猛的将窗戶給關上了。
就在此時,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衛嫣以為是原莺還未睡,剛轉過頭去臉色卻僵住了。
男人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潛入她這個屋子的,在一轉眼,那輕裘緩帶的男人已經出現在了衛嫣跟前。
“殿……殿下……你怎麼來了?
”衛嫣沒有想到齊昭觐竟然會來侯府,按理說東宮事務繁忙,況且作為儲君的太子更是分身乏術才對,怎麼會此時出現在了侯府?
從未被人質問過的齊昭觐有些不悅地看了衛嫣一眼,大手抓住了她的腰後直接把她夾在了腰上,就像是拎着一個物件般,直接帶到了一旁的床上。
等衛嫣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齊昭觐給扯得差不多了,冰冷的空氣襲來讓她倒抽了一口氣,“殿下……不可……”
令人詫異的是齊昭觐竟然停下了動作,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前看着衛嫣,眸色裡透露出一分陰鸷與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