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寵妻上瘾:劫個相公太傲嬌

第102章 我夫人不喜歡

  茶樓大堂裡布置的雅緻,有幾人正在下棋喝茶,掌櫃的剛從樓上下來,看到蘇九氣質清冽,不像是來喝茶的,淡淡一笑,“公子找人?

  蘇九點了點頭,剛要問紀餘弦在不在這裡,方才那小二猛的跑了進來,滿頭滿臉的雪,手指着蘇九喊道,“掌櫃的,這兩人鬧事!

  這小二是掌櫃的侄子,掌櫃一見他狼狽的樣子,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二唯恐蘇九先告狀,搶先一步說道,“這兩人不懂規矩,進門就出手傷人!

  說完小二哎呦一聲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裝樣。

  “二位是什麼人,為何到這裡鬧事?
可知這茶樓背後的主家是誰?
”掌櫃的見自己的人受了傷,也不問青紅皂白,出口便質問。

  “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是他先挑事!
”蘇九面孔清卓,淡聲道。

  “掌櫃的,你别聽她的,您看小的這臉,還有身上,都是傷!
”小二躺在地上哀嚎大叫。

  “來人,把他們趕出去!
”作為紀家的掌櫃,向來高高在上慣了,又見蘇九和長歡兩人穿着撲通,頓時冷喝一聲。

  他話音一落,旁邊觀瞧的幾個夥計立刻上前,要将蘇九和長歡擡起來扔出去。

  蘇九看也不看,擡步往樓上走。

  “砰砰!
”幾聲,沖上來的幾個夥計,全部被長歡遠遠扔出去摔在地上。

  掌櫃的臉色一變,冷聲喊道,“來人,攔住他們!

  敢來紀家茶館鬧事,他今日就讓這剛出茅廬的兩人好好長長教訓!

  又有更多的人圍上來,舉着長凳向着蘇九和長歡圍上去。

  此時樓上雅房裡清幽雅靜,蘭知繪脫了披風,端莊的跪坐在紀餘弦身側,輕柔笑道,“知道雪天你定然會在這裡,所以直接便來此了!

  紀餘弦斜飛的鳳眸裡染着幾分暖色,端着茶輕抿,“難得空閑罷了!

  蘭知繪清雅一笑,将一本冊子放在紅木小幾上,淡聲道,“宮裡來了采辦要準備後宮各娘娘年節的禮服和宮人的衣服,采用的衣料和布匹我已經做了統計,你看一眼!

  紀餘弦淡淡點頭,拿了冊子放在掌心上翻開。

  蘭知繪靜靜的坐着,目光偶爾在男人俊美的面孔上掃過,落在紫檀雕蓮花的香爐上,素手輕攏上面的袅袅煙氣。

  門外錦楓筆直的站着,突然一小二跑過來急聲喊道,“錦護衛,有人來咱們館裡鬧事,您趕緊去看看吧!

  錦楓眉頭一皺,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大步走過去。

  恰好,蘇九已經上來,身後跟着長歡,正将一個沖上來的夥計扔下去。

  小二向後退了一步,指着蘇九道,“錦護衛,就是她!
她的人打傷了咱們茶樓好幾個夥計!

  錦楓一怔,一腳踢在那小二的膝蓋上,冷聲道,“胡鬧!

  說罷兩步上前,恭敬請安,“錦楓見過少夫人!

  小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酒樓掌櫃帶着人也剛剛氣勢洶洶的闖上來,聽到錦楓的話,全都傻了眼。

  掌櫃的一腳沒踩穩,撲通一聲跌跪在樓梯上,順勢伏下身去,惶恐道,“老奴有眼無珠,見過少夫人!

  蘇九隻看着錦楓,“紀餘弦呢?

  “在雅房裡,屬下帶您過去!
”錦楓恭謹道。

  兩人走到最裡面的雅房外,錦楓敲門後,道,“長公子,少夫人來了!

  房内,紀餘弦緩緩擡頭。

  蘭知繪也好奇的擡起頭來。

  錦楓和長歡留在門外,蘇九一人進了門。

  轉過屏風,蘇九微微一怔,似沒想到蘭知繪也在,淡淡一笑,“蘭姑娘!

  蘭知繪端莊行禮,“知繪見過少夫人!

  蘇九微一點頭,轉眸看向紀餘弦,見他也正看着自己,背着光,輕懶散漫的眸光裡帶着些高深莫測的幽深,突然間便想起昨夜兩人作畫的情景,蘇九心頭露跳了一拍,微微轉開眸子,淡聲道,“我有事找你。

  紀餘弦長睫眨了一下,朱唇輕抿,“你冒風雪找到這裡,是有事找我?

  “是!
”蘇九點頭。

  男人垂眸繼續看手上的賬本,淡聲道,“若是昨夜的事就不必說了!

  蘇九咬了咬下唇,放低姿态,低低道,“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紀餘弦翻賬本的手一頓,唇角不着痕迹的彎起,這丫頭還是第一次這樣和自己說話呢!

  男人突然覺得很享受,擡頭莞爾一笑,話卻決絕,“沒有商量的餘地!

  蘇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她本想好了,來了以後說些好話,可是現在站在這裡一句也說不出來。

  旁邊蘭知繪眸子一轉,倒了一杯茶放在桌案上,笑道,“少夫人有什麼事慢慢說,先喝杯茶暖暖身子,餘弦其實很好說話的!

  蘇九微彎了下唇角,“多謝!

  蘭知繪轉頭看向紀餘弦,柔聲道,“餘弦,什麼事讓少夫人這樣為難?
若不是很重要,我能不能替少夫人求個情,你便答應了吧!

  紀餘弦将賬冊阖上放在桌案上,“那匹月華錦的緞子留下,其他都沒問題,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和少夫人說!

  月華錦極其難得,做成裙子穿在身上,行走時被燈火一映如月華閃爍,極其華美。

  她說過一次喜歡這緞子,紀餘弦竟記得,專門挑出來留下,女子心中漾起一抹歡喜,淡淡颔首,抱着冊子起身,道,“這兩日我再去府上彙帳,先行告退了!

  說罷對蘇九微一點,身姿婀娜的往外走。

  待蘭知繪出門,紀餘弦才起身走到蘇九面前,伸臂攬着她的腰身将她抱了起來,返身向着木台上走去。

  蘇九眉頭一皺,掙紮着要下去。

  “别動!
”男人低斥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臉頰,問道,“有什麼事不能回府再說,一趟镖而已,有那麼重要?
穿的這樣單薄冷不冷?

  蘇九臉色沉淡,歪頭躲開男人的手,“你隻說答不答應我去雲澤?

  紀餘弦擡手扣住她的下巴,低沉道,“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去嗎?

  蘇九一怔,“為什麼?

  “你去雲澤,我會日夜擔憂,寝食不安,就像昨晚你不在,我一夜未眠,整整十日,你要我怎麼放你走?
”男人聲音低柔,帶着似有似無的歎息,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蘇九胸口的心跳似刹那停止,愣愣的看着他剔透的眸子。

  紀餘弦抱着她坐下,緊緊抱在懷裡,看着窗外的雪梅,低頭在她耳邊道,“不去了,好不好?

  溫熱的氣息拂過蘇九的耳畔,微微的癢,說不出的暧昧和親昵,蘇九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蘇九才問道,“我、有那麼重要嗎?

  “我想和夫人一起賞梅、過年,往年都是我一個人,今年我希望夫人能陪着我!
”紀餘弦低頭吻在她鬓角上。

  蘇九淡淡看着窗外,細小的雪花簌簌而落,仿佛也是落在她心上,清涼卻舒适,将她本煩躁的心熨平。

  和紀餘弦回府的時候,蘇九讓長歡去镖局告訴阿樹,陳府的貨不接了!

  聽到蘇九的話,紀餘弦鳳眸中閃過一抹流光,笑意醉人。

  然而次日,蘇九上午讀完書,下午去镖局,阿樹卻告訴她,陳府的貨已經送過來,這一次不用蘇九親自押運了,镖銀也沒往下壓。

  陳家怎麼突然改了主意?

  蘇九沉眉思忖,突然腦子裡有個念頭閃過,她眼睛似星辰般一亮,轉身快步往外走。

  “長歡,回府!

  回了紀府,蘇九直接往主院而去,錦楓正守在書房外,躬身請安。

  蘇九推門而入,書房裡,男人正支臂假寐,聽到聲音緩緩睜眸,随即唇角拉開一個嬌花照月般的笑容,“夫人今日怎這般早回來?

  “陳家突然改了口,是你、是不是?
”蘇九問道。

  “來!
”紀餘弦淺淡開口。

  蘇九緩步走過來,立刻被男人一拉手臂将她抱在膝上,“手這麼涼!

  蘇九剛從外面回來,手掌冰涼,男人握在手心裡,眉頭微皺。

  “自家夫人,我不幫誰幫?
”紀餘弦将蘇九的手放在胸口上暖着,柔聲開口。

  男人胸膛熾熱,蘇九的手冰涼,似被燙了一下,連忙縮手,卻被男人緊緊按住,“别動,就呆在這裡!

  蘇九隻覺那股暖意從指尖一直暖到了胸口,全身暖洋洋的舒服,靜靜看着他,“陳家怎麼會聽你的?

  “陳記還有一批貨要走水運,隻是年底貨比較多,他們要排到七日後了,我另外騰了一條船給他們!
”紀餘弦捂着蘇九的手,語氣輕淡的道。

  所以作為交換的條件,陳家要繼續和清龍镖局合作,但不許在提出讓蘇九親自押運的條件。

  另外,紀餘弦承諾了陳家若是貨物途中出了問題,他紀府來賠償。

  陳家想讓蘇九保镖不過是第一次和清龍镖局合作不放心,如今紀餘弦開了口,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欣然答應。

  蘇九看着男人的目光一深,問道,“那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紀餘弦輕笑,“放心吧,你夫君精明的很,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這一趟,他們要多付一倍的船資。

  年底了,貨運緊張,貨物早到一日,便能趕在年底賣個好價錢,所以即便是加錢,陳家也是願意的。

  “不管如何,這次多謝你!
”蘇九真誠的道。

  “嘴上謝一句就完了嗎?
”紀餘弦輕咬着蘇九的耳朵,語氣輕薄暧昧。

  一股酥麻順着男人的唇舌傳過來,蘇九清眸柔軟,抿唇道,“那你想怎樣?

  “夫人親自剝個桔子給為夫吧。

  “就這樣?
”蘇九挑眉。

  “嗯!
”男人聲音慵懶。

  蘇九自桌子上拿了個貢桔,纖細白皙的手指緩緩的剝開,仔細的将橘瓣上的絲絡的摘了下去,最後将薄皮也剝了,隻剩水晶似的橘肉,手心捧着放到紀餘弦唇下。

  男人眉梢輕挑,語氣低魅,“嘴喂。

  蘇九眸子睜大,皺眉看着他。

  “不是說要謝我,這點誠意都沒有?
”男人雙臂圈着她腰身,低頭又湊近一些。

  蘇九深吸了口氣,将剝好的橘肉放進嘴裡半咬着,閉眼貼近男人殷紅的薄唇。

  紀餘弦緩緩低下頭來,薄唇輕啟,咬住橘肉,随即覆上少女的唇,又将橘子喂還給她,輕撥慢挑的在她唇裡将橘肉咬碎。

  蘇九閉着眼睛,清甜的橘汁順着喉嚨淌下,她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含着男人的舌,汲取上面的甘甜。

  她身子漸漸虛軟,雙臂纏上男人的脖頸,吻的專注。

  良久,雙唇稍稍分離,紀餘弦眸深如墨,深深的看着她,聲音低啞性感,“甜嗎?

  蘇九清眸含水,潋滟的波光閃動,看着男人紅豔豔的微腫的唇,眸子一眯,仰頭再次親上去。

  紀餘弦微喘了一聲,反客為主,熾熱的吻着她。

  兩人沉浸在唇舌追逐的遊戲中,不分彼此,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似有人說話,門吱呀一響,有人走了進來。

  “砰”的一聲,蘭知繪手中的賬冊落在地上,愣怔的看着擁吻的兩人。

  随即面上赤紅,撿起賬冊羞窘的往外走。

  蘇九偏了偏頭,轉眸看向門口,“有人來了!

  紀餘弦捧着她的臉轉過來,繼續吻上去,啞聲道,

  “不要管!

  一炷香後,旁邊的花廳内,紀餘弦緩步走進來,淡笑道,“怎麼今天便過來了?

  男人妖媚的眸子裡還有未褪盡的情動,神色卻波瀾不驚,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蘭知繪正想着什麼出神,聞言恍然擡頭,看着男人殷紅的薄唇臉上一紅,忙又低下頭去,淡聲道,“正好今日無事。

  說罷将手裡的賬冊放自桌案上,“這是年底的帳,公子過目!

  紀餘弦在椅子上坐下,随手翻看。

  “另外,你昨日說的那匹月華錦已經留下了!
”蘭知繪柔聲開口道。

  紀餘弦漫不經心的點頭,“坊裡還有少夫人裁衣的尺寸嗎?

  蘭知繪一怔,心裡蓦然湧上一股失望,立刻道,“有的,我馬上讓人用那匹月華錦給少夫人做年節的衣服。

  每隔一段時間,羽衣坊的人都要來紀府給各院的主子量體裁衣,選緞子,所以每個人的尺寸在坊裡都有記錄。

  紀餘弦颔首,目光依舊落在賬冊上。

  蘭知繪看着男人俊美的側顔,眸光漸深恍惚,突然有些莫名的惶恐。

  下人端了茶上來,恭敬的放在兩人手邊。

  青花白瓷的茶盞,薄的幾乎透明,茶水清透,沁人的香氣緩緩散發出來。

  蘭知繪端着茶盞抿了一口,柔聲笑道,“怎麼不是雀舌?
你送我那半罐我都快泡完了,習慣以後竟然已經喜歡上了那個味道。

  “我那還有,等下你全拿去吧!
”紀餘弦淺笑道。

  “我都拿走了你喝什麼?
”蘭知繪挑眉一笑,她知道紀餘弦極愛這茶,否則也不會為了一顆茶樹買了整座山。

  “我夫人不喜歡這個味道!
”紀餘弦淡淡道。

  蘭知繪端着茶,頓時一愣,茶香入口,卻苦澀難咽。

  因為他夫人不喜歡,所以他便戒了這茶,當初她也不喜歡,他卻總是忘記。

  女子放下茶盞,勉強一笑,“公子定是很喜歡少夫人吧?

  紀餘弦端茶輕抿,語氣淡然,眼中卻藏着掩飾不去的寵溺,“不知道是不是喜歡,隻是喜歡寵着她。

  好像這種寵愛漸漸上了瘾,喜歡把她的剛強在他懷中化成繞指柔,心底似乎也隐隐想将她做山匪的那些年受的苦彌補一些,這樣,在她漫不經心說挨餓受苦的時候,他心裡才不會疼。

  女子輕彎的唇角抿着澀然,“少夫人真的不是一般女子,公子娶了幾位小夫人,也不見你這樣在意過。

  “她、”紀餘弦微微擡頭,目光悠遠,語氣低柔,“她其實倔的很,一不高興還會跟我耍脾氣。

  “是嗎?
”女子低笑一聲,不再多問。

  嘴裡的茶卻越喝越苦,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失落、苦澀、窘迫,她一直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雖然自己心裡另有他人,将紀餘弦隻當知己一般,可是此刻,仿佛是一直屬于自己的一件東西突然被别人搶走,讓她有些墜心的疼。

  其實想來,紀餘弦從未說過喜歡她,隻是說過要娶她,她便認為自己對于他是不同的。

  可是除了她,他不是還娶過三房妾侍,哪裡有什麼不同?

  女子又羞又難過,突然覺得自己再呆不下去,幾乎有些急切的起身,“知繪想起坊裡還有些事要處理,賬冊放在公子這裡慢慢看,知繪先行告退了!

  “嗯!
”紀餘弦面色和往常并沒有什麼不同,溫淡點頭。

  蘭知繪微一福身,快步往門外走。

  門外沁香正等着,見蘭知繪這麼快出來而且臉色難看,忙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蘭知繪頭也不回,徑直出了紀府上自己的馬車。

  “蘭姑娘!
”錦楓突然自院子裡追出來,手裡捧着一個茶罐,客氣道,“這是公子讓屬下給姑娘的!

  蘭知繪怔怔的看着那茶罐,臉色越發蒼白。

  她曾經以為這茶對她來說是一種特殊的寵愛,原來,什麼都不是!

  沁香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見紀餘弦又将這麼名貴的茶給自己小姐,頓時面上一喜,伸手去接,“多謝長公子想着我們小姐!

  “沁香!
”蘭知繪突然喝了一聲。

  沁香驚愕轉身,“怎麼了,小姐?

  蘭知繪也發覺自己有些失态,忙緩了緩臉色,對着錦楓笑道,“不用了,我本就不喜歡這味道,就不糟蹋這樣的好茶了,勞煩錦護衛代知繪向公子道謝!

  錦楓怔了一下,将茶罐收回,“是!

  蘭知繪轉身進了車廂内,淡聲道,“沁香,我們走吧!

  沁香不解的看着自己小姐,她最近不是每日都喝這茶嗎?
怎麼突然又不喜歡了?

  自己小姐的心思本就深,她也不再胡亂猜測,跟着上了車,吩咐車夫回坊。

  錦楓回去回話,說蘭知繪沒要那茶,又拿回來了。

  紀餘弦聽了也沒在意,隻讓錦楓把茶放好。

  年關一天天将近,酒樓裡生意越來越好,每日食客爆滿,而镖局也步入正軌,漸漸紅火,尤其是又拿下了陳家這個大主顧,銀子如流水一般進帳,蘇九每天數銀子都數的手疼。

  蘇九正惬意的等着過年時,镖局裡突然出了事。

  盛京最大的镖局是正遠镖局,是百年老字号,生意自然也是最好的。

  年底了,貨運比較緊張,正遠镖局的二掌櫃找上門,說他們有一批糧食要押運道定遠縣,隻是他們現在太忙了,镖師不夠,所以想将這批貨交給清龍镖局,他們在中間賺一點薄利。

  阿樹一想此事可行,正好第一批押镖出去的镖師也已經回來,去定遠來回不過三四天的路程,正好還能趕回來過年。

  所以也沒和蘇九說此事,阿樹便應了下來。

  正遠镖局二掌櫃來說運糧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再将十車糧裝過來天已經黑了,城門關閉,隻好次日一早啟程。
糧車放在院子裡,一夜無事,次日天剛亮,正遠镖局的人過來,說再檢查一下糧車。

  結果将糧袋打開,裡面竟然都是石沙,哪裡是糧食?

  阿樹不信,一袋袋打開,隻有最前面一輛糧車上有幾袋是糧食,其他的都是沙子。

  所有人都傻了眼。

  阿樹和胡大炮雖然偶爾有些魯莽卻不愚笨,立刻明白這是正遠镖局給他們下了套。

  當時阿樹去正遠镖局取糧車的時候其實也打開袋子看了一眼,但隻看了一個糧袋,沒想到也隻有那一車是糧食。

  正遠镖局的二掌櫃拿出阿樹的簽的保書,冷聲道,“白紙黑字寫的明白,你在我們正遠镖局拉了十車糧走,代我們正遠镖局押運,現在糧食都變成了碎石頭,分明是你們镖局偷換了糧食,還想毀我們镖局的名聲。
現在我要你們镖局公開此事,承認你們偷糧,并且賠償我們的損失,否則,本掌櫃就要去府衙告你們!

  阿樹和胡大炮哪見過這樣卑鄙的小人,二話不說,上去就把正遠镖局二掌櫃和帶來的幾個人叮當揍了一頓。

  蘇九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镖局裡一片混亂,正遠镖局來了二十幾個镖師,和自己人的打在一起,塵土飛揚,棍棒亂舞,漫天的哀号慘叫聲。

  蘇九面色一冷,見有人舉着棍棒要偷襲阿樹,縱身而起,一把抓起那人遠遠扔了出去,冷聲喝道,

  “都給我住手!

  正厮打的人群頓時靜了下來,各分兩側,敵對的看着對方。

  其實正遠镖局的人已經沒有幾個站着的了,地方躺着哀嚎的人基本都是正遠镖局的镖師。

  他們三腳貓的功夫哪比得上蘇九手下這些正宗山匪出身的!

  完全是被虐的一方!

  蘇九這邊的人均是一臉匪氣,氣勢淩然。

  正遠二掌櫃走過來,氣呼呼的打量蘇九,“你是誰?

  “我是清龍镖局的當家,有什麼事和我說?
”蘇九面容精緻,氣質卓然。

  二掌櫃一雙細目在蘇九身上打量,哼聲笑道,“當家來了就好,那您看看今日這事怎麼了吧?

  阿樹立刻上前将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待他說完,二掌櫃圓滑的臉上挂着冷笑,“誰能證明你們從我們镖局拉走的糧食是石頭,我記得這位樹爺當時也是驗過貨的,在協議上也按了手印,現在糧食沒了,你們就要賠,不光賠,還要去我們镖局當衆道歉!

  蘇九目光清冷,淡淡的看着明顯耍無賴的二掌櫃。

  這件事的确是他們沒經驗,上了對方的當。
十車糧食沒有多少銀子,賠銀子也就罷了,對方要他們當衆道歉分明是想毀了清龍镖局的招牌。

  他們剛剛開業,本就沒什麼根基,若是去道歉承認他們換了糧,那以後再沒有人敢用他們镖局了。

  對方有備而來,想緻他們于死地!

  “九爺,别聽他的,咱們把他打出去,來一次打一次!
”阿樹怒吼一聲,掄起胳膊就要上前,胡大炮也氣臉色發白,提起一袋糧食就往二掌櫃身上扔去。

  二掌櫃惶恐後退,指着幾人道,“你們還想打死人不成?
來啊,我們才不怕把事鬧大!

  看着他跳腳無賴的樣子,衆人越發氣憤,沖上前就要揍人。

  突然镖局木門打開,一聲沉喝傳來,“都住手,發生了何事?

  蘇九擡頭,見兩排官差跑進來,在大門兩側站好,随即一官差頭領走進來,冷冷的看着院子裡的人,“有人禀告這裡聚衆鬥毆,馬上都給我停手!

  一見來了官差,二掌櫃立刻換了一副谄媚的臉,迎上前堆笑道,“官爺來了!

  捕頭居高臨下的掃他一眼,“發生了何事?

  二掌櫃忙将事情說了一遍,添油加醋,指控清龍镖局私換貨物,以假亂真,還出手傷人。

  蘇九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道,“草民見過官爺,此事并非正遠镖局所說的那樣。
首先,糧車一共十輛,偏偏第一輛車裡有糧,我們若是用石頭換糧,為何還留一車,這分明是正遠镖局為引我們上當做的局。
第二,我們镖局剛剛開張,為了幾車糧落一個坑騙顧客的名聲,我們沒有那麼傻。
最後,我們并沒有傷人,是正遠镖局的人來鬧事,我們才不得不出手自衛。

  蘇九神色鎮定,吐字清晰,氣質清卓,那頭領看着蘇九,淡淡點頭。

  二掌櫃心裡一慌,連忙上前,“官爺,您别聽她狡辯,草民這裡有他們拉糧走時簽的字據,白紙黑字,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說罷,二掌櫃忙将阿樹按手印的那張字據遞了上去。

  蘇九冷笑一聲,“你們故意哄騙我們簽下字據,不就是為了今天訛人?

  “一派胡言,我正遠镖局在盛京名号響亮,幹嘛要訛你們一個小镖局,簡直笑話!
”二掌櫃尖着嗓音喊道。

  那頭領看了看字據,直覺這件事有蹊跷,隻是證據在這,他也不可能直接斷定清龍镖局是冤枉的,隻道,“涉案的人先給我回府衙,待府尹大人查清事實真相,再做決斷!

  說罷沉目一掃,“清龍镖局誰是當家?

  蘇九上前一步,“我是!

  “好,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關我們當家的事,這件事是我辦的,糧食也是我拉來的,要抓就抓我!
”阿樹馬上攔在蘇九身前。

  “還有我,我和阿樹平時看着镖局,我們當家的昨天根本不在!
”胡大炮也跟着道。

  長歡目光陰郁,緊緊跟在蘇九身後。

  “那一起帶走!
”頭領吩咐道。

  蘇九眉頭一皺,将阿樹和胡大炮按下,凜聲道,“我是當家的,抓我一人就好,不管什麼事,我一人來承擔!

  “大當家!

  阿樹和胡大炮急聲喝道。

  蘇九轉頭,對着阿樹和胡大炮低聲道,“不要義氣用事,你們趕緊去找安爺,想辦法證明之前的糧食就是假的,既然是石頭總要有人裝,找到裝石頭的人,接下來你們知道怎麼辦?
如果不行,你們還要想辦法救我,所以我們不能都栽進去!

  長歡跟着點頭,“老大說的對,放心吧,有我跟着老大,不會讓任何人傷了她!

  阿樹和胡大炮眉頭緊皺,但也知道蘇九說的沒錯,隻得點頭,“大當家放心,就是拼了命,我們也會把你們救出來的!

  蘇九點了點頭,轉身對着那頭領道,“走吧!

  “看你年少,我們便也不給你帶枷了,來人!
”頭領喝了一聲,立刻有兩個衙役上前。

  “押着他去府衙!

  兩個衙役上前就要扣蘇九的手臂,長歡上前一把抓住衙役的手腕,冷聲道,“我們跟你們走,别碰我們當家!

  衙役手腕劇痛,擡手就要拔刀。

  阿樹和胡大炮齊步上前攔在蘇九面前,目光淩厲的和那些衙役對視。

  身後衆镖師齊齊上前一步,面色兇惡的看着那些衙役,似乎随時都會撲上去拼命。

  “住手!
”那頭領喝了一聲,在蘇九面上一掃,淡聲道,“不必押着,看着他們就好!

  兩個衙役看着兇惡似土匪的一群人心裡早已經害怕,聞聲立刻點頭,“是,屬下遵命!

  蘇九擡步和他們往外走,長歡一步不落的跟上去。

  正遠的二掌櫃在後面看着,露出奸猾得逞的笑,他們才不怕把事鬧大,最好全盛京的人都知道才好。

  阿樹握緊拳頭,死死的盯着正遠镖局的人,喝道,“給老子打!

  镖局的人呼啦一聲圍了上去。

  正遠镖局的人鬼哭狼嚎的往外跑。

  看着二掌櫃一溜煙的跑了,阿樹恨恨跺腳,“這事都怪我!

  胡大炮道,“别說了,我們趕緊去找安爺!

  “對,找安爺!

  阿樹和胡大炮兩人上了馬,一路往永安街上急奔。

  喬安聽阿樹把事情說了一遍,又聽蘇九被衙門的人帶走了,頓時眉頭一皺,提筆寫了一封信,喊人進來,急聲吩咐道,“馬上去紀府找長公子,把這封信給他,他一看就明白。

  小夥計在酒樓了幫着蘇九做事練的十分機靈,聞言也不多問,忙套馬車往紀府去。

  “我們現在怎麼辦?

  喬安思忖道,“憑紀長公子在盛京的地位,咱們大當家定能平安無事出來,另外我再找人去找南宮将軍幫忙,大當家的受不了苦,不用擔心。
隻是咱們不能這樣被動受冤,按大當家說的,你們馬上派人去查正遠镖局,最好将參與此事的人全部都找出來,不管是收買還是威吓,都要讓他們開口說實話!

  “是,咱們馬上去辦!
”阿樹和胡大炮應聲往外走。

  喬安在房内跺了幾步,打算親自去南宮府。

  這邊酒樓的夥計到了紀府門外,紀餘弦正好吃了午飯要出門。

  夥計看到他從大門裡出來,忙喊道,“長公子,小的有事求見!

  紀府門外有守衛,見有人往裡面闖立刻上前攔住,“什麼人在這裡大聲喧嘩,馬上離開!

  “我要見長公子!
”夥計急聲道。

  紀家商鋪無數,自然也養了很多夥計,不少人在掌櫃那裡受了氣直接來紀餘弦這喊冤訴苦,其實大多數都是無賴糾纏,這樣的事紀府的守衛經常遇到,此時見來人的打扮便以為是哪個商鋪的夥計,攔着不讓他過去,

  “長公子有事出門,有事去找你們掌櫃的說!

  夥計心道,就是我們掌櫃讓我來的,我回去找他幹嘛?

  眼見紀餘弦馬上就要上馬車離開,立刻大聲喊道,“長公子,小的是清源酒樓的夥計,是我們喬掌櫃讓小的來找您!

  那邊紀餘弦一怔,緩緩轉身,看着被守衛攔住的夥計,淡聲道,“讓他過來!

  守衛聞聲立刻放行。

  夥計往前急跑兩步,喘氣道,“長公子,是喬掌櫃讓小的來的,我們九爺出事了!

  紀餘弦眸子頓時一眯,“出了什麼事?

  小夥計忙将手裡的信遞上去,“我們掌櫃的說您一看便知。

  紀餘弦将信拿過來,快速打開,看完後眉頭微蹙,倏然轉身,急聲道,

  “去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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