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寵妻上瘾:劫個相公太傲嬌

第125章 撞破奸情

  蘇九在這邊正胡亂猜想,隻聽假山對面傳來男女的對話。

  “聽宮人說,昨晚父皇歇在你宮裡?
”男人手探進女子衣服内,輕挑的聲音帶着醋意。

  女子半眯着眼睛,“嗯咛”嬌喘一聲,妩媚笑道,“怪不得一來便猴急的把人家帶到這來,原來是醋了!

  男人一把将女子的上衫退下去,在她胸前雪白的肌膚上落下串串印記,“是,本王恨不得将你藏起來,不讓任何男人看!

  女子扶着男人的肩膀仰頭嬌笑一聲,“隻會醋我,你在府裡同那些姬妾歡好,怎還來怪我?

  “本王心裡隻有你一人,就算上她們的床,心裡想的人也是你!
”男人粗喘道。

  女子聽了心裡高興,嗔道,“放心吧,皇上昨晚心情不好,并沒做什麼,讓我給他揉了一會肩膀,便直接睡了!

  “那你呢?
想沒想本王?
”男子輕笑問道。

  “還用問,我恨不得日日和你在一起!
”女子嬌羞道。

  “在一起做什麼?
”男人聲音淫邪。

  女子捶了他胸口一下,“又貧嘴!

  兩人又抱在一起親了一會,男子問道,“我父皇為何心情不好?

  “聽說徐州那邊受了災,百姓在鬧饑荒,甚至有人趁亂起義,聽說那邊還寫了萬民請願書,被徐州太守壓了下去!
”女子壓低了聲音道。

  “徐州太守的事是誰透漏給父皇的消息?
”男子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現在皇上最發愁的是派誰去赈災?

  男子眼睛一轉,思忖一瞬,問道,“父皇可有了去赈災的人選?

  “沒有,所以皇上才煩心,聽說之前派了一位欽差去,赈災的糧食發下去了,可饑荒并未緩解,到有越赈越亂的趨勢,皇上懷疑是有人從中貪污了赈災的糧食。

  “父皇還說了什麼,有沒有懷疑我?
”男子急忙問道。

  “懷疑你什麼?
難道派去的那位欽差是你的人?
”女子挑着聲音試探的問道。

  男子讪讪一笑,“是同本王關系不錯,但他去赈災的事和本王沒有任何關系。

  “那你怕什麼?
”女子嗔笑道。

  “本王不是怕父皇聽了小人讒言胡亂猜疑嗎?
”男人親着女子的嬌唇,低低道,“父皇那裡有什麼動靜,一定要立刻告訴本王。

  “知道了!
”女子道了一聲,偎進男人懷裡,低喘出聲。

  這邊蘇九聽的正起勁,突然手臂被人一拽,她吓了一跳,方要轉身,嘴猛然被捂住,身體也被人圈住後退一步。

  擡頭,見是蕭冽站在她身後,高大的身體将她籠在身下,一雙長眸清俊如舊,對着她輕輕搖頭。

  蘇九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着蕭冽的手湊到那個假山縫前,手指了指對面。

  蕭冽順着她的手看過去,正看到對面抱在一起擁吻糾纏的兩人,眉頭一皺,墨眸中閃過一抹冷冽,拉着蘇九的手離開假山。

  兩人遠離假山,一直走到林子裡,蕭冽才放開蘇九的手,淡聲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蘇九道,“太後招我進宮,我來了後太後又睡着了,我等的無聊,出來找茅廁!

  又是找茅廁,這丫頭就沒有别的借口了嗎?

  蕭冽冷眸緩了些,沉聲道,“今日看到的,不要對任何人說,即便是紀餘弦也不可以,知道嗎?

  見蕭冽的神情似并不太意外,似乎一早就知道,蘇九問道,“那男人是誰?

  蕭冽頓了一下,才道,“我兄長,昭王。

  果然!

  蘇九眼珠一轉,試探的問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他們兩人、”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
總之記住我的話,不要對任何人講,等一下出了這園子,甚至不要告訴别人你來過這裡,知道嗎?
”蕭冽鄭重道。

  蘇九見他神色嚴肅,點頭道,“好,我不說!

  她突然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蕭冽也比她了解的複雜的多,他明知道自己父親的妃子同他兄長有苟且,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定力,也非常人所能。

  蕭冽長眸深邃,凝着少女精緻清卓的面孔,有些被努力壓制下的東西在心底最深處又開始蠢蠢欲動,忙将目光微微滑開,淡聲道,“聽說前幾天你商行裡出了事,解決了嗎?

  “嗯,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
”蕭冽輕輕點頭。

  “朱和城在盛京有他穩固的勢力,比你想象的更複雜,最好不和和他有過多交往。
”男人俊顔寡淡,聲音卻不自覺的帶了關心。

  蘇九挑眉,“你怎麼知道幕後的人是朱和城?

  林府尹的公告上寫的明明隻有蘇成一人。

  蕭冽一怔,長眸中閃過一抹狼狽,不願承認自己在暗中關注關于蘇九的事,轉過頭去淡聲道,“盛京就這樣大,有什麼事能瞞的住!

  “是!
”蘇九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朱和城、

  蕭冽眉頭一皺,似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着蘇九,忍不住道,“還有、小心紀餘弦!
不管你們現在什麼關系,都不要過分的相信他,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什麼意思?
”蘇九皺眉,不明白蕭冽為什麼會從朱和城突然說道紀餘弦,和紀餘弦有什麼關系?

  “沒有什麼特别的意思,任何人都不要完全相信!
”蕭冽淡聲道。

  蘇九不解的看着他,想要問清楚,蕭冽卻似不願再多說,隻道,“我皇祖母應該已經醒了,你過去吧!

  “哦!
”蘇九點了點頭,沿着小路往園子外走。

  蕭冽從後面跟上來,似也要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花園,蘇九走了兩步,回頭見蕭冽又跟了上來,疑惑的看着他。

  蕭冽俊顔上滑過一抹窘迫,輕咳一聲,“我想起今天還沒給皇祖母請安,和你一起去福壽宮。

  蘇九抿唇笑了笑,邊走邊道,“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以後都不理我了呢!

  蕭冽眸子一暗,垂眸不語。

  一進福壽宮,掌事姑姑看到蘇九,立刻走過來,道,“紀少夫人,您回來了,太後已經醒了,正找您呢!

  說着突然看到她身後的蕭冽,忙請安,“奴婢參見睿王殿下!

  “本王來給皇祖母請安,正好看到蘇姑娘迷路了,便帶她一起過來,以後蘇姑娘在宮裡,記得派宮人跟着她。
”蕭冽氣質矜貴,淡淡開口。

  “是、是奴婢疏忽,慢待了少夫人,奴婢知錯!
”掌事姑姑忙惶恐道。

  蘇九挑了挑眉,睨了蕭冽一眼,轉瞬便明白,蕭冽是她怕再亂走撞到什麼不該看到的事,或者被昭王發現對她不利,所以讓宮人陪着她。

  蕭冽看她一眼,“蘇姑娘,請吧!

  “嗯!
”蘇九颔首,跟着他往冬暖閣裡去見蕭太後。

  蕭太後剛醒,正坐在美人靠上喝參茶,看到蘇九和蕭冽前後進來,頓時笑道,“你二人怎的到一塊了!

  蕭冽将對掌事姑姑說的話又說了一邊,溫和笑道,“皇祖母頭風可已經大好了?

  “好,你送來的藥果然好,哀家隻吃了兩日便好了!
”說罷看向蘇九,“丫頭,到哀家跟前坐。

  蕭冽轉頭對着蘇九挑了挑眉,讓她過去。

  蘇九會意,坐在蕭太後身邊的雕花圓凳上,看着慈祥的老人,淺笑道,“太後好!

  “嗯嗯!
哀家昨晚夢到你了,所以今日讓人接你進宮來陪陪哀家!
”蕭太後慈和笑道。

  “您夢到我什麼了?
”蘇九揚眉問道。

  “哀家夢到,你坐在那裡彈琴,彈了一首哀家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非常動聽,你還說桂花要開了,摘了桂花給哀家泡茶去燥!
”蕭太後想着夢裡的情景,唇角噙着一抹笑。

  蘇九噗嗤笑了一聲,這哪裡是夢到她,分明是夢到蘇月玖的母親白靖柔了。

  “丫頭,你笑什麼?
”蕭太後問道。

  “太後你是夢到的我嗎?
你是夢見的白靖柔。
”蘇九直接道。

  蕭太後看向蕭冽,搖頭笑道,“你看這丫頭,直呼她母親的名諱,真是該打!

  蘇九倒吸了口氣,忙用手捂住嘴,心虛的轉了轉眼珠。

  蕭冽看着她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柔和,垂眸低低的笑。

  掌事姑姑上前笑道,“白姑姑琴彈的好,紀少夫人得其真傳定也琴技精湛,正好這裡有琴,就讓少夫人為太後彈奏一曲吧!

  蕭太後含笑點頭,“這個主意好,丫頭,你就為哀家彈個曲子吧!

  蕭冽輕輕蹙眉,他知道蘇九根本不是白靖柔的女兒,自小從山匪窩裡長大,怎麼可能會彈琴,剛要想個别的理由為蘇九擋過去,就見蘇九已經起身,道了一聲好,往琴架後走去。

  他眉梢輕挑,好奇的看着她。

  蘇九跟着紀餘弦學了幾個月的琴,雖然談不上精湛,但彈一首完整的曲子還是可以的。

  她今日穿了一套蘇繡月華錦衫,用墨綠色的絲線繡了一些荷葉的紋路,袖子做的略寬大,腰身卻收緊,将她本纖細清瘦的身體襯的越發高挑輕盈,此時坐在那,如畫的眉眼透着一股認真,寬袖拂琴,素手盈盈,美的若入夜後初升的月華,清透,明澈。

  蘇九輕輕挑弦,悅耳的音調自她手下散出來,悠揚輕快,如她本人一樣清澈。

  不是一般女子談的傷春悲秋的曲子,曲調歡快,似淙淙小溪流淌過山林,一路奔流,攜着風,淌過花草,映着白雲藍天,讓人心情舒暢。

  她竟真的會彈琴,蕭冽眸子微深,目光凝在她精緻的側顔上,越發濃稠。

  蕭太後聽着,神色漸漸恍惚,低低喊道,“靖柔。

  蕭冽聞聲,微微一怔,眸底有一抹晦澀無聲暈開。

  一曲罷,蘇九擡頭一笑,“彈的不好,太後多擔待!

  蕭太後仰頭輕笑,“你這丫頭,說話真有意思!

  “是啊,少夫人性情灑脫,總讓太後高興,怪不得太後喜歡她!
”掌事姑姑在一旁附和道。

  蘇九聳了聳肩,對着蕭冽微一挑眉,模樣俏皮。

  蕭冽垂眸掩唇一笑,那笑容卻又多了抹自嘲,突然發現,自己之前想要遠離蘇九的努力,都白費了!

  如今的他仿佛被人裝在竹簍裡的魚,想要掙紮,頭尾都在用力的擺動,卻根本無法起身。

  陪着蕭太後吃了午飯,午後蕭太後要午睡,蘇九告退離開。

  蕭冽和蘇九一起來的,為了避諱,不能再一起離開,隻送她到福壽宮門處,想起今日撞到昭王的事,特意又囑咐了她一番。

  “我記住了!
”蘇九嫌他啰嗦,揮手道,“你去陪太後吧,我走了!

  “蘇九!
”蕭冽忍不住又追上去一步。

  “怎麼了?
”蘇九停步轉身,疑惑的看着他。

  蕭冽默了一瞬,淡淡搖頭,“沒事,路上小心!

  蘇九彎唇笑了笑,“改日去酒樓裡喝酒!

  “好!
”蕭冽幽眸深沉。

  宮裡的馬車已經在等着她,蘇九上了車,一路回紀府。

  到了紀府門口,蘇九下來,正好看到紀餘弦正從外面回來,看到宮裡的馬車,轉頭看過來,眉頭微微一皺。

  蘇九走上前,笑道,“好巧啊,你也剛回來!

  紀餘弦拉過蘇九的手,問道,“又進宮了?

  “嗯!
”蘇九随意的點了點頭。

  “見了誰?
”男人鳳眸微挑,淡聲問道。

  “自然是去見太後了,還有蕭冽。
”蘇九突然想起撞到昭王和紀妤偷情的事,又想到蕭冽吩咐的話,忍住沒說。
隻是不知道萬一有一日紀妤和昭王被皇上抓到,會不會遷怒到紀府?

  想到這,蘇九眼中多了一抹擔憂。

  實在不明白,昭王身為皇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偏偏喜歡上他老子的女人?

  還是真如蕭冽所說,裡面還有更多的隐情。

  紀餘弦面上波瀾不驚,眸子裡卻染了一抹暗色,握着蘇九的手緊了緊,噙笑道,“以後宮裡再來人能推則推,不許再去了!

  蘇九也隐隐覺得自己不該再進宮,一來因為昭王和紀妤的事,讓她覺得似窺到了一個大秘密,而且很危險,二來,蕭太後一直把她當做白靖柔,讓她十分心虛。

  蘇九應下,紀餘弦臉色才緩和了些,緊緊握着她的手往府裡走。

  次日喬安沐休,來商行裡幫長歡整理賬冊,休息時,将蘇九叫到書房,稱有事要商量。

  蘇九跟着進去,喬安倒了茶放在她面前,道,“大當家,我想去一趟徐州。

  “去徐州作何?
”蘇九問了一聲,猛然想起昨日在宮裡聽到昭王和紀妤的談話,徐州似乎在鬧災。

  “徐州今年夏天泛了大水,莊稼顆粒無收,百姓房屋被沖走,流離失所,加上瘟疫,已經死了很多人。
朝廷撥了兩批赈災糧下去,但是災情仍舊在蔓延,甚至有人趁亂起事,煽動百姓造反。

  喬安将徐州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繼續道,“聽聞這幾日早朝上皇上欲選欽差去徐州赈災,但沒有大臣願意前往。

  赈災本就是受累不讨好的差事,現在徐州又大亂,更沒有人願意去,萬一到了那不能安撫百姓,皇上大怒,定會受到懲處,更重要的是,徐州現在正鬧瘟疫和起義,沒人知道去了以後會是什麼情況,或者能不能活着回來都是值得擔心的事。

  “徐州是我的家鄉,我雖八年不曾回去,但畢竟那是我的祖籍,我父母和老管家的墳都在那裡,我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安,所以想自薦去徐州赈災!

  蘇九坐在椅子上,緊緊皺眉,擔憂道,“可是你一個人去,如果有危險,相隔千裡,我們如何幫你?

  徐州的情況一聽就十分複雜,如果真有百姓造反,可不會管喬安是不是朝廷派下來的欽差,實在是危險之極。

  “我帶人和你一起去!
”想來想去,蘇九覺得跟着去才能放心。

  “不,你不能去!
”喬安直接拒絕,“我去了徐州以後,那邊有什麼情況,會寫信給你,你還能幫我從中周旋,如果我們兩人都去,陷在徐州,真是後備無援了。

  “可是、”蘇九仍舊無法放心。

  “大當家,我從決定去徐州赈災開始,就已經将性命置之度外,是生是死,全看天命!
而且,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跟了大當家這麼多年,還是有一點點自保能力的,如果出了事,定會盡力自保!
”喬安鄭重道。

  蘇九思忖不語,半晌,才道,“你既已決定,我自不能攔你,但我讓阿樹派兩個镖師随身保護你,不管如何,萬萬要保重!

  喬安淡笑點頭,“好,我一定聽大當家的!
今夜我便将自薦的奏折寫好,明日讓翰林院遞上去。

  蘇九見他去意已決,也不再多說,隻得應了下來。

  是夜,蘇九吃飯時想着喬安的事沒有胃口,隻吃了一碗飯便說飽了。

  紀餘弦擡頭看過,笑道,“怎麼了,不合胃口?

  蘇九搖頭,将喬安要去徐州赈災的事說了。

  紀餘弦放下筷子,思忖片刻,突然勾唇一笑,“不必擔心,喬安此舉沒錯!
他剛剛入仕,在翰林院中并不容易出頭,這件事到是一個晉升的好機會!

  前幾屆科舉的狀元探花有的人在翰林院呆了三四年甚至更久,還是個從六品的編修,在那裡若沒有功勳,實在很難被皇上注意到。

  “我并不擔心這個,我隻怕喬安到了徐州以後會有危險,你知道現在徐州的情況很亂。
”蘇九道。

  紀餘弦盛了一碗參雞湯放在蘇九面前,莞爾道,“喝了湯,我告訴你喬安不會有事!

  “你怎麼知道?
”蘇九挑眉看着他。

  “喝了我就告訴你!

  蘇九撇了一下唇,嗤笑了一聲,端起碗仰頭幾口喝了幹淨,

  “說吧!

  紀餘弦拿了帕子慢條斯理的将她唇角的湯汁擦幹淨,才淺笑道,“徐州不隻在鬧災荒,還有人煽動百姓起義,皇上最憂心的是這個!
喬安自薦去赈災,皇上定會答應,但一個文弱書生怎麼可能鎮壓起義,定還會派兵馬一同前往,你們伏龍幫除了喬安在朝,别忘了還有一位将軍掌兵,有胡大炮一路護送喬安,你還擔心什麼?

  蘇九聽的一怔,忙又問道,“你怎麼知道皇上一定會派大炮去鎮壓起義?

  紀餘弦将她抱在懷裡,一雙鳳眸映着潋滟火光,低低笑道,“南宮恕會幫這個忙的!

  蘇九了然,彎着一雙月牙似的眼睛笑道,“若真是如此,那喬安就安全了!

  胡大炮率兵跟着,沒有比這個更讓她放心的了。

  紀餘弦看她高興,本要說的下半句話又咽了下去,先讓她開心吧,等事情來了,再想辦法解決也不遲。

  果然如紀餘弦所料,第二日早朝上,翰林院将喬安的自薦赈災的奏折遞上去,皇上大悅,立刻封喬安為赈災欽差,即日前往徐州。

  隻是如今徐州百姓鬧事,隻讓喬安一人去恐怕困難重重,又另派一萬兵馬護送。

  南宮恕立刻上前啟奏,願意派手下振威校尉胡大炮率兵前去。

  皇上應允!

  蘇九得到消息,隻歎紀餘弦料事如神,更感激南宮恕再次幫忙,親自去了一趟南宮府答謝。

  時間緊迫,次日便要啟程去徐州,夜裡蘇九阿樹長歡等人聚在一起,對喬安好生交代囑咐了一番。

  “放心吧,有大炮跟着,還有一萬兵馬,我定會安全無虞的回來的!
”喬安笑道。

  蘇九點了點頭,“到了徐州,有什麼情況立即寫信給我!

  “好!

  第二日早晨,蘇九幾人将喬安一起送出城門去,胡大炮已經帶着兵在城外十裡亭等着。

  見到蘇九,胡大炮高興的大步迎上來,穿着一身騎裝,俊挺英偉,憨憨笑道,“大當家的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安爺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等你二人回來,咱們備酒給你們接風!
”蘇九笑道。

  “好,那我們走了!

  長歡和阿樹上前,和胡大炮緊緊擁抱了一下。

  喬安也對着蘇九輕輕一笑,轉身上了馬車。

  大炮翻身上馬,和蘇九幾人道别,帶着兵馬,護着喬安一路沿着官道而去。

  看着兵馬漸漸遠去,在官道上變成了一道蜿蜒的黑線,漸漸模糊,看不到了,蘇九幾人才回城。

  一晃半月過去,蘇九擔心喬安那邊的情況,這日終于收到了喬安讓人快馬加鞭送來的急信。

  信送到了商行裡,蘇九快速的将信看完,眉頭越皺越緊。

  長歡見蘇九臉色不對,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安爺和大炮是不是出事了?

  蘇九将信給長歡,沉聲道,“安爺在徐州的情況很不妙!

  信裡寫到,喬安進了徐州地界以後,到處都是流民,有瘟疫的地方,屍體堆積,根本沒有管。

  他們進了徐州府衙,大炮帶兵抓了幾個鬧事的百姓,将起義鎮壓下去,但是百姓怨聲載道,急需安撫,得病的百姓也急需救治。

  而徐州府衙,竟然沒糧也沒銀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喬安面對這樣一個局面也一籌莫展。

  若是沒有糧食救濟,百姓怨氣無法控制,恐怕将真的發生大的動亂。

  如今徐州城中糧食和草藥都價格飛漲,喬安無奈,隻得讓胡大炮帶兵對着藥鋪威逼利誘,讓他們設草堂,為染了瘟疫的百姓救治。

  然而糧食仍舊是最大的難題。

  在給蘇九寫信之前,喬安喬裝去民間探訪,得知朝廷發下來的赈災糧也發給了他們,隻是糧食裡攙了一半的沙子,所以百姓得到的赈災糧隻有一半,甚至到不了一半。

  喬安懷疑,赈災糧款被人克扣,甚至動了手腳。

  在信中,喬安特意提到,徐州最大的糧鋪都是朱家的,如今擡高糧價,趁災荒謀取暴利。

  長歡看完信,冷聲道,“百姓都快餓死了,這些奸商和貪官竟然還隻顧自己!
實在太可惡了!

  蘇九問道,“咱們糧倉裡還有多少糧食?

  長歡查了一下帳,道,“前段時間咱們存糧賣出去不少,現在隻還有一百多擔!

  一百擔糧太少了,簡直是杯水車薪。

  蘇九點了點頭,“我再想辦法,一定要幫安爺度過難關!

  “安爺為何不向朝廷要糧食?
”長歡問道。

  蘇九咬着手指,思忖道,“朝廷已經撥了兩批赈災糧過去,定是不肯輕易再撥糧。
而且我之前聽喬安說過,地方受災,所撥糧款都是有限的,也就是說,朝廷不可能把國庫裡的糧食去填一個無底洞。

  “那怎麼辦?
”長歡皺眉。

  喬安自薦去徐州赈災,等于是簽了生死狀,若是無功而返,或者徐州的情況變的更惡劣,皇上一定會遷怒喬安,他生命甚至都有危險。

  “别急,總會有辦法!
”蘇九眼睛轉着,拿着信道,“我回紀府,有什麼事一早來通知你!

  長歡點了點頭,“老大你也别太上火,我們一起想辦法!

  蘇九點了點頭,離開商行。

  回到紀府,紀餘弦恰好沒出門,正在書房裡。

  蘇九進去的時候,見一個管事正在和紀餘弦彙禀什麼。

  看到蘇九,那管事忙躬身請安,“見過少夫人!

  紀餘弦見蘇九臉色沉淡,似是有事,擡眸對着那管事道,“你先回去吧,其他的我們明日再說!

  “是!
小的告退!

  管事向着紀餘弦和蘇九分别點了點頭,躬身退下。

  “有事?
”紀餘弦走過來,伸臂勾住蘇九的腰身,唇角勾笑。

  蘇九微微仰頭看着他,淡聲道,“紀餘弦,你們糧鋪裡有多少存糧,我想跟你買糧食,越多越好!

  紀餘弦眸子一轉,看到蘇九手中的信紙,淡聲笑道,“是喬安來信了,徐州無糧?

  蘇九點頭,“是!

  “徐州,你知道有多少難民?
你有多少銀子買糧,可以填補這樣大的一個洞?
夫人,不要意氣用事!
”紀餘弦輕撫着她臉頰,輕輕笑道。

  蘇九皺眉,“可是喬安在徐州情況危急!

  “朝廷撥給徐州的糧食不少,為何卻越救越糟糕,你想過沒有?
而且皇上明知道徐州無糧,還要喬安去赈災,為何?

  “是,喬安在信裡說了,懷疑徐州官員貪污了赈災糧款!
”蘇九明白紀餘弦的意思,皇上也懷疑中間有人貪污糧款,讓喬安去赈災,實際上也是讓喬安去查此事,可是喬安在徐州勢單力薄,若是徐州官員串通一氣欺上瞞下,喬安如何查的出來?

  難道就隻有等死不成?

  “遠遠不僅如此!

  紀餘弦唇角勾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

  “徐州的情況我不了解,而且我們隻是平民百姓,沒辦法查出貪污的官員上奏給皇上,我現在隻想讓喬安無事!

  紀餘弦歎了一聲,将蘇九擁進懷裡,醋意道,“什麼時候夫人也能把為夫看的這般重要?

  “紀餘弦!
”蘇九皺眉!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開玩笑!

  “不用你買糧,為夫來想辦法!
”紀餘弦吻了吻她鬓角,安撫道。

  “你能有什麼辦法?
”蘇九疑惑的看着他。

  喬安遠在徐州,紀餘弦的手還能伸到那裡去。

  而且她知道中間夾雜着官場上的事,紀餘弦再厲害也隻是個商人,他如何幫她?

  可是她卻不知道,紀家作為大梁首富,遠遠不隻擁有财富那麼簡單。

  “就算要用糧,也不需要夫人買!
”紀餘弦鳳目流光,悠悠的看着她,“夫人是紀府的主母,用自家的糧食,哪裡還需要用銀子買?

  蘇九擡頭看着他,“你打算用糧鋪的糧食給喬安救急?

  “是,國家有難,作為皇商自然也應該出力,隻是為夫一個人出力有限,總要再拉上一個人!
”紀餘弦意味深長的笑。

  蘇九似明白了,又似不明白,瞪眼看着他。

  “總之夫人不必再憂心,一切有我!
”紀餘弦哄慰的捧着她的臉,目光寵溺,“别皺着眉了,為夫會心疼的!

  蘇九撇了一下唇,雙眸清澈,“紀餘弦,你不要為了幫我付出很多,隻要我自己能做的地方,我自己去做!

  “嗯,自然需要你我夫妻同心合力!
”紀餘弦挑眉一笑。

  當晚夜裡,紀餘弦在景沁樓宴請戶部侍郎謝士筠和朱和城。

  因為謝盈的事,謝士筠一直覺得對不起紀家,所以收到紀餘弦的帖子,很痛快便答應,天剛一黑,早早的到了景沁樓等候。

  朱和城不知紀餘弦為何突然請他,從收到請帖便開始揣測,在他看來紀餘弦心機深沉,沒事絕不可能請他去做客,不管如何,面對紀餘弦,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到了景沁樓,小二上前帶着朱和城上了雅房,一進門見謝士筠也在,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

  “朱掌櫃坐!
”謝士筠起身溫和笑道。

  “大人客氣!
”朱和城在旁邊落座,笑道,“謝大人可知紀長公子約你我來赴宴有什麼事?

  謝士筠搖了搖頭,“不知!

  朱和城目光一閃,給謝士筠倒了茶,“謝大人本是紀長公子的嶽丈,隻是可惜,聽說前段時間出了事!

  謝士筠尴尬一笑,“是,一些舊事,不提也罷!
不管小女在不在,和紀府仍舊是親戚關系!

  “是、是!
”朱和城并不知其中内情,隻知道謝士筠的女兒死在了紀府,本想通過此事挑撥兩府的關系,沒想到謝士筠到是一副心虛不想提起的模樣,隻好轉移了話題道,

  “咱們這是來早了嗎?
紀長公子為何還沒到?

  轉身正要差人去問,就見門一開,一身紅袍的男子緩步走進來。

  長發如墨,面容俊美到

  幾乎妖娆,身姿風流貴氣,滿室燈火照在那人身上,似乎都自慚形穢到黯然失色。

  “紀長公子!

  謝士筠和朱和城同時起身,面上堆笑的開口。

  紀餘弦走到主位上坐下,薄唇噙笑道,“謝大人,朱掌櫃,請坐!

  幾人落座,小二端了酒菜上來,擺在桌子上,為三人滿了酒。

  “兩位賞臉,紀某敬大人,和朱掌櫃,先幹為敬!
”紀餘弦淺笑道了一聲,端起酒盞仰頭而盡。

  “紀長公子太客氣了!

  謝士筠和朱和城笑了一聲,也陪着一飲而盡。

  身後侍立的小二立刻上前為三人倒酒。

  “不知紀長公子叫我和謝大人來有何要事?
”朱和城心裡不安,先按耐不住問道。

  紀餘弦長眸一眨,面上帶了幾分憂國憂民的淡愁,低聲道,“徐州受災,萬千百姓流離失落,饑寒交迫,我雖遠在盛京,但想到國家受難,一日不得安寝!

  謝士筠笑道,“紀長公子一片仁厚,明德惟馨,心系天下,讓本官好生慚愧!

  朱和城亦跟着附和道,“我們同為大梁子民,國憂則民憂,朱某敬佩長公仁義之心,敬長公子一杯!

  “來,我們一起敬長公子!
”謝士筠亦跟着舉杯。

  紀餘弦被兩人一通誇贊,風輕雲淡的笑了笑,端起酒盞抿了一口,歎聲道,“有心雖好,但出力才是重要的。
解國難,為聖上分憂,鄙人身為皇商,義不容辭,隻是一人力量實在太弱小,所以今日請了朱掌櫃來,和您商量,咱們每家出一萬擔糧食,送往徐州救濟百姓,朱掌櫃覺得如何?

  朱和城頓時一愣,捏着酒盞的手都抖了一下,讪讪一笑,一時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一萬擔糧食啊!

  紀餘弦說的如此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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