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肅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眉頭一蹙,“快請。
”
李肅知道司伯父看他不順眼,不過他也理解,要是将來他和阿甯有了女兒,突然冒出來一個男的說要娶自己的女兒,他也不會對那男人有什麼好眼色的。
侍衛離開之後,很快便又帶着司齊明進來。
“司伯父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快請坐。
”李肅一派溫潤地迎上去。
“怎麼?
不歡迎?
我不能來?
”
雖然司齊明今天是帶着解決辦法來的,但這并不代表着他就看他順眼了。
“自然不是,司伯父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
司齊明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然後落座。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的,怎麼有時間嗎?
”
一旁的松柏:……
“自然是有的,松柏你們先退下,不要讓人來打擾。
”
“是。
”
松柏同侍衛一起離開房間,并且關好了門。
“行了,你也坐吧。
”司齊明略帶滿意地看了李肅一眼,還算有眼色。
“是。
”
“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你和阿甯之前的種種糾葛我看在眼裡,說實話,對于你們的婚事我是不大滿意的,不過既然聖上已經賜婚了,我們也不好違背。
”
不錯,不錯,為了之後的“入贅”,前期他必須得把态度拿出來,畢竟這婚事可是他“死乞白賴”求來的。
他要是反悔那就更好了,雖然說聖旨不可違,但上頭的那個到底是自己的大舅哥,他這點兒面子還是有的。
面對老丈人的冷言,李肅能做什麼呢?
自然是好好聽着。
不過李肅本來就是聰明人,他明白他現在這麼說都是為了之後的話做鋪墊,隻是不知究竟是何事,居然能叫司伯父親自找上門來。
“伯父說的是,我已經一定會好好對阿甯的。
”
聽到他這麼說,司齊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别跟我這說誓言,誓言這玩意兒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你也就拿這話偏偏阿甯。
”
李肅:……
李肅并沒有争辯對錯,隻是開口,“剛才司伯父說此番前來是有事要談,不知是何事?
”
雖然司齊明一直表現的理直氣壯,但真到了臨開口了,還是不免有幾分心虛。
“那什麼,李肅反正你家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人了,聽說你們府上如今正在修繕,要我說也别那麼麻煩了。
我們長公主府上又大又好,朝廷每年都會撥銀子修繕,你幹脆就直接住到我們府上得了。
”
說完之後他看了李肅一眼,“沒有讓你入贅的意思啊,到時候你和阿甯有了孩子還是跟你姓。
”
“我和阿甯她娘就隻有阿甯一個孩子,舍不得她……”
“好。
”
司齊明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你說什麼?
”
李肅笑着說,“我同意。
”
“你同意?
”司齊明見他這麼輕易的就同意了反而驚訝,“你就這麼同意了?
”
“是,我覺得司伯父說的挺對的,李府如今就隻剩我一人,你和伯母就隻有阿甯一個孩子,我搬過去剛皆大歡喜。
”
李肅知道如果這樣做的話,肯定會引發一些不好的議論,自己會成為别人口中的談資,但他從來不在意旁人的言論。
甚至關于子嗣香火他也從未覺得重要,否則他前世也不會在解決完所有事情之後,随阿甯而去。
回過神來的司齊明笑了,“沒錯,你說的對,人多還熱鬧,到時候我們還能給你們看孩子呢。
”
“不過……”
“不過什麼!
”司齊明以為他要反悔,眉頭一皺。
“不過我覺得李府還是要繼續修繕,成親的時候總是要用的,等成完親後,我再和阿甯搬過去住。
”
上一世的婚禮雖然盛大,但他們卻沒有互通心意,這一世他希望能夠給司甯一個完美的婚禮。
司齊明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沒想到是這個,面露輕松,“行,不就是修繕嘛,等我回去之後找工部的蔣格聊聊,他那邊能手多。
”
之前司甯和李肅的婚事對于司齊明來說是家裡往外出人,現在是往裡進人,那感覺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之前是巴不得這婚事早點兒黃,現在就又想着這婚事早點兒結,要不這樣聽話的女婿說不定就跑了。
畢竟上趕着去老丈人家住着的人可不多,除了他,他可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一個這樣的女婿。
好吧,其實他自己心裡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點子苛刻,尤其是李肅如今還身居要職,頗受聖上重視。
他一旦這麼做了,旁人可能當着他的面不會說什麼,但背地裡的閑話肯定不會少。
嗯,就像他當初一樣。
不過他表示這種事情也不能光看外邊,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悶聲發大财不外如是。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說完了,我也就不打擾你了。
”司齊明看了一眼他摞滿公文的桌子,“你忙你的吧。
修繕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
财大氣粗的司将軍表示,這事他包了。
來自長輩的好意,李肅自然不能推辭,“那就有勞伯父了。
”
司齊明不在意地一擺手,“以後都是一家人,什麼有勞不有勞的,行了,我走了。
”
司齊明走後,李肅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到書桌前繼續工作。
……
在朝升西落間,日子天天過去,轉眼便來到了褚懷蘭和周怡然成婚的前一日。
先是蔣銘謀反,後是江南謀逆案,算起來大徵最近就沒有安穩過,好不容易皇家有家喜事,新娘子還是禮部尚書之女,所以禮部對這次婚禮的策劃和安排是做了最好最大的準備的。
西城早就建好的皇子府處處挂滿紅綢,張燈結彩,終于要迎來主人的入住。
而此刻,作為新郎官的三皇子卻正在密室内同自己的心腹們籌劃這明日婚禮上的準備。
他知道李肅一直在調查江南的事,如今恐怕已經懷疑自己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如今别無他法,隻能孤注一擲了。
褚懷蘭冷着臉,從左到右打量着眼前的心腹們。
“明日之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本殿想諸位應該都知道失敗的下場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