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漢子的身體重重地砸在牆上,巨大的沖擊讓他的面容扭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滑落到地面上,捂着胸口無力地咳着。
顯然被李二和李三那兩腳傷的不輕。
司甯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一旁扶着賭桌站着瘦子,“你,過來。
”
“我?
”他有些驚訝。
“嗯。
”司甯應了一聲。
他沒有多想便朝司甯走來,現在賭場裡的哪個看不出司甯是一個不好惹的人,紛紛為他讓路。
他走到司甯身前四五步的位置停下,雙手交疊舉起行禮,“小生王鶴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
“怎麼謝?
”司甯挑眉看他。
王鶴:……
“那不知姑娘可有需要小生幫忙的地方,隻要不違背道德和律法,小生定當盡心竭力。
”王鶴一臉認真地回道。
司甯看着他認真的樣子笑了,年少的他比自己之前見過的他要有趣躲了。
“眼下就有一件事。
”
司甯的話還沒有說完,賭坊的管事也終于帶着打手出現了。
不過他們顯然早已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了,那管事先是給了打手們一個眼神,讓他們先把那邊哪個還哀嚎不停的高個漢子帶下去。
然後抱拳沖賭坊裡裡的客人們道歉。
“諸位,不好意思啊,這都是我們賭坊的失職,剛才饒了各位的雅興,真是對不住了,諸位繼續,繼續啊——”
“切,真沒意思,走吧,哥幾個,咱們接着玩。
”
“走了走了。
”
“散了散了。
”
沒了熱鬧看,人群自然而然地都散了。
看着大堂内恢複了秩序,嗯,雖然是亂糟糟的秩序。
管事的走到司甯面前,朝她恭敬地抱拳行禮,“姑娘,我家主子有請,您請。
”
管事說着胳膊朝二樓舒展,示意司甯上去。
他的所做所為在司甯的預料之中,所以她絲毫沒有什麼意外,“前邊帶路。
”
“是,請跟小的來。
”管事說着上前引路。
司甯跟在他身後腳踏上第一節樓梯的時候,她突然停住,回頭看向王鶴,“跟上。
”
王鶴沉默了一下,揉了揉被發青的手腕,還是跟了上去。
李二不着痕迹把王鶴從頭到尾都打量了一遍,腳步虛無無力,呼吸粗重,身形單薄,手腕瘦弱無力,并非習武之人,像是一個文弱書生。
管事引着司甯上了二樓,二樓同一樓大堂不同,這裡是一個個的單獨包間,主要是提供給那些有錢有勢的人一個隐蔽的賭博場所,畢竟賭錢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尤其是對于家中有權有勢在朝中有官職的人來說,他們要是不做的隐蔽下,那些剛正不阿的禦史可不會輕放他們。
所以很多賭坊便特地為他們這群人準備了這樣隐蔽的地方,他們進來的時候甚至都不少從賭場正門進來的,而是從隐蔽的後門而入。
司甯雖然不曾進去,但這裡的房間顯然不隔音,裡邊的人說話的聲音很大,站在門外的走廊裡都能聽得清楚。
“有些嘈雜,姑娘莫怪,請跟小的來。
”管事笑笑便帶着司甯一行人朝更深處走去。
李二、李三神情放松的跟在司甯身後,倒是王鶴看着管事的領他們朝更深處走去,眉心不由蹙起,心中有些忐忑。
不會是這家賭坊的主子嫌棄他們在賭坊鬧事,故意把他們帶上來懲罰的吧,這般想着,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堅定。
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這位姑娘也是為了救自己才會在賭坊動手的,要是一會兒這賭坊背後的主子真的要懲罰他們的話,那自己便跟他說清楚,這懲罰自己一人就是了。
這般想着,王鶴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很快管事的停下腳步,他站在一扇厚重的門前邊,對司甯說,“姑娘,主子就在裡邊,請。
”
說着他敲了敲門,門便被人從裡邊打開了,和他們之前路過的那種包間不同,這間房間的隔音顯然做的非常不錯。
開門之前,他們站在外邊一點兒也聽不到裡邊的聲音,但是一開門裡邊鼎沸的人聲直灌入耳朵。
這間房間看上去不小,左右兩邊各擺放這兩張賭桌,正前方還有一張。
左右兩邊的賭桌上已經坐滿了人,正對着門口的那張賭桌上倒是隻有一個人在。
雖然司甯他們這一群人不算少的,但顯然他們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畢竟他們正賭的盡興。
隻有正對着他們的那張賭桌上那個露着半個臂膀的男人擡頭瞥了他們一眼,但也隻是瞥了一眼然後就繼續低頭玩着篩盅。
司甯沒有猶豫徑直朝他走去,她走到賭桌前,李二為她搬來一張椅子,司甯坐在男人對面輕敲了一下賭桌。
“你是這賭坊背後的主子?
”
男子擡頭看她,眼神在司甯身後掃過,停頓了一下,然後說,“沒錯,今日招待不周讓姑娘受驚了,是我們的不對。
”
“那些并不重要,我想要同你做一筆交易。
”司甯唇角一勾說道。
“交易?
”男子眉心微蹙,“不知姑娘說的是什麼交易。
”
司甯薄唇輕啟,“我要你幫我查一件事。
”
男子眼神微變,但臉上的表情并沒有變,甚至還笑了兩聲,“查事情?
姑娘可是來錯了地方,我這裡隻是賭坊。
”
“我既然來了便是已經打聽好了,你也不必推辭,事成之後銀子少不了你的。
”司甯看着男子說。
跟在司甯身後李二、李三和王鶴表情都有些僵硬,他們是真沒想到她來賭坊是來做這個的。
“富貴,清場!
”男子坐直身子,沉着臉朝說。
“是。
”管事應下後便招呼房間内的侍從把人都給清了出去。
被清出去的這些人嘴上有些罵罵咧咧地發着牢騷,但并沒有人賴着不肯走,很快房間裡多餘的人便被清幹淨了。
隻剩了司甯一行人和男子一行人。
“不知郡主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說這裡可以打探消息?
”男子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雖然是一副懶散的模樣,但是他的眼神卻并非如此。
司甯對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感到意外,倒是她身後的王鶴瞪大眼睛看着司甯的背影,她居然就是那個長樂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