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剛才那一箭把你射傻了。
”司甯沒好氣地說。
李肅敏銳地察覺到阿甯對自己的态度有了變化,他的眼神細不可查地暗了一下,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一般同她玩笑。
他能看出來雖然阿甯如今面上看着放松,但看自己的眼中中還是帶着擔憂和自責。
雖然之前一直有人說他是端方君子,但李肅從來沒有這樣覺得過,那不過是他想要讓世人看到的罷了。
必有的時候,為達目的他是可以不擇手段的,這般想着,李肅看向司甯,隻是對某些人,他不願罷了。
“阿甯,你不必自責,這不過是小傷而已。
”李肅微蹙眉心,然後淺笑着說。
看着李肅這幅故作輕松地模樣,司甯心裡的愧疚又上了一個檔次,但是面上還是沒有表露出來,傲嬌地說,“我怎麼可能自責呢,都說禍害遺千年,我看你還且有的活呢。
”
“那我便借郡主的吉言了。
”李肅淺笑着說完,身體小幅度的動了一下,便突然發出“嘶”的一聲,好似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司甯見狀快步走過去坐到李肅身旁,一臉擔憂地看着他,“你沒事吧?
”
李肅目的達到,看到司甯擔憂地模樣突然覺得這一箭挨的也挺值的,“我沒事。
”
司甯看着李肅這幅死鴨子嘴硬的模樣撇了撇嘴,心想,罷了,就給他留幾分面子吧,便沒有拆穿他。
“依你看,這次的刺殺是何人所為?
”司甯主動轉移話題道。
“左右不過是蔣銘一黨的人。
”李肅回道。
“也不一定吧,我可是沒少聽說過李尚書在朝上大殺四方的樣子,聽說刑部的大牢都快讓李尚書給裝滿了。
”
司甯知道這個說完可能是有些誇張,但自從李肅當上這個刑部尚書以來就一直在嘎嘎亂殺,被他革職查辦的沒有八個也有十個了,抄家滅門的也有一隻手了。
如今朝上可是再沒有什麼人敢小看這位年紀輕輕的刑部尚書了。
“還是蔣銘一黨的可能性更大,畢竟他們如今已是強弩之末,隻能破釜沉舟,殊死一戰了。
”李肅說。
朝中那些人究竟是什麼樣子,他還是清楚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他處置的那些大臣的罪名也是闆上釘釘的事情,再好的朋友,到了這種地步也都是明哲保身的,他們避着自己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主動把把柄教到自己受傷。
應該是蔣銘那邊的人已經有所察覺了。
“不知道這次的刺殺是針對你?
還是針對我?
”司甯有些疑惑地開口,畢竟當時他們兩個正在一起。
這般想着司甯的眼神看了一眼李肅背後受傷的位置,說不定那刺客本來就是要刺殺他呢。
李肅了解司甯,他一看司甯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麼的,看着她氣鼓鼓的模樣,李肅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也許是針對我的吧。
畢竟這段時日我對蔣銘一黨的圍追堵截可不少。
”
司甯本來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聽到李肅主動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怎麼着他也算是替自己受傷了,自己再這麼想總有種忘恩負義的感覺。
“也不一定吧,京兆尹如今已經去調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調查到什麼東西。
”司甯癟了癟嘴說道。
……
司甯陪着李肅在醫館裡又待了幾個時辰,天擦黑的時候吳老大夫把準備好的藥包交給景雲,檢查了一下李肅的身體狀況,便開口說可以離開了。
醫館外早就被好了馬車,為了防止傷口造成二次傷害,景雲找了人來把李肅用擔架擡上了馬車。
司甯站在馬車旁看着他們把李肅在馬車裡安置好後,隔着車窗對馬車内的李肅說道,“你身上的傷不輕,回去多吃點兒好的補一補啊。
”
“是,一切都聽郡主的。
”李肅淺笑着說。
看着李肅這幅笑模樣,司甯闆着臉說,“我說的是認真的,我可不想參加你的葬禮。
”
司甯扭過去的臉上眼神裡帶着擔憂,他今日流的血實在是太多了,她不知道一個人身體裡有多少血,但想着應該也不多,但今日拔箭的時候,他流出來的血足足一盆,現在想想也十分害怕。
司甯想的很嚴重,當然也确實很嚴重,隻是不如司甯想的那般嚴重就是了,她忘了那一盆的血水中不知有血,還有水。
李肅要是真的流了那麼一盆血,估計現在已經沒了。
“回去多吃些補氣血的。
”司甯又叮囑了一句。
李肅看着司甯這幅傲嬌的模樣,眼裡的笑意愈盛,“謹遵郡主之名。
”
司甯:……
突然不是很想搭理他了,反正他們兩個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了,自己何必在意他的死活呢。
不過司甯還是在馬車離開之前,對着李肅吐出兩個字,“多謝。
”
說完之後司甯沒等李肅反應,便帶着露珠直接上了她們的馬車,然後先一步吩咐車夫驅馬離開。
李肅雖然趴着,但是還是能從外邊的傳來的聲音中知曉發生了什麼,聽着滾滾車輪聲,李肅輕笑一聲,她到底還是心軟了。
一旁的景雲看着自己主子這幅模樣,有些猶豫,難不成那箭傷摸了毒,不然主子今日怎麼這麼愛笑?
馬車悠悠向前行駛,李肅不知道自己的心腹侍衛心裡在怎麼诽謗自己,輕笑過後,便問道,“刺客抓到了嗎?
”
“回主子,是李二和李三抓到了,如今人就關在刑部的大牢中。
”景雲說。
聞言,感受着背上傳來的痛楚,李肅眼神一暗,“吩咐人看好了他們,不能讓他們有任何閃失。
”
“是。
”
“蜀地可有來信?
”李肅問道,松柏那邊可是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消息了,算算日子也是到信的時候了。
“有,那邊剛剛送來,屬下剛好帶在身上。
”景雲說着從袖子裡抽出一個信封遞給李肅。
李肅看了沿密封好的蠟章,然後直接撕開拿出裡邊的信紙。
李肅展開信紙,看完之後,眉頭一挑,果然不出所料,原來是松柏那邊有了進展,蔣銘那邊的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