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婉靜偏頭躲開司甯的視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司甯看着褚婉靜面色蒼白地靠在軟枕上的樣子冷哼一聲。
她這幅樣子看上去可真的是我見猶憐啊。
要不是自己知道她的真面目,說不定就真的被她這幅面孔給騙到了。
“這裡又沒有外人,你至于嗎?
”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褚婉靜怎麼不可能不知道司甯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呢?
她當然不會承認了,她覺得司甯這套話手段實在拙劣。
“春曉,我的頭好疼啊~”
聽到褚婉靜這麼說,春曉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撤開手不再跟露珠糾纏。
“長樂郡主,我們公主之前為了救太後娘娘,不顧冬日寒冷,跳了冰冷的池子了。
為了救太後娘娘,我們公主的命都差點兒丢在了荷花池裡。
郡主這麼咄咄逼人是不是不太好?
”
“真是沒想到你還這麼孝順啊~”司甯看着褚婉靜冷笑一聲。
褚婉靜睫毛微垂,在眼下映出兩扇陰影。
她這麼多年來跟在褚嘉靜的背後别的沒有學會,“忍”字卻學的十分到位。
司甯這幾句話對她來說實在是不疼不癢的。
“我不明白阿甯你為什麼要這麼惡意揣測我?
難道是因為害怕我救了皇祖母之後,會搶了皇祖母對你的寵愛。
你放心,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過。
我當時看見皇祖母落水了,下意識地便跳下去了。
我相信如果當時是阿甯你在現場的話,也一定會和我一樣的。
”
褚婉靜說完這一番長話之後,靠在軟枕上的面容更加蒼白,頗有一種下一刻就要昏過去的感覺。
“你這話說的有意思極了,怎麼?
你覺得我是害怕你搶了皇祖母的疼愛?
不要說你了,就是褚嘉靜,哦,不,就是太子哥哥都不敢這麼說。
你憑什麼?
憑救了皇祖母?
之前你就想通過出賣褚嘉靜得到皇祖母的庇佑,如今你倒是得償所願了。
”
褚婉靜雖然沒有說話,但心中卻十分自得。
她上次拒絕了自己又怎樣?
她如今還不是得償所願了。
所有她想要的她都會親手得到,司甯受寵又怎麼樣?
還不是個蠢貨!
沒錯,在她的心裡司甯和褚嘉靜一樣都是蠢貨,不過是出身比自己好些罷了。
她眸色一暗,以後如何都還未可知。
褚婉靜聽完司甯的話後,錦被之下的胸口上下起伏,眉心微蹙,偏頭看司甯,一副是十分氣憤的模樣。
“我累了,春曉送客。
”褚婉靜啞聲說。
“長樂郡主,我們公主是為了救太後受得苦,你就算是為了太後,也不應該這麼為難我們公主啊!
”
“春曉!
”褚婉靜斥責道。
司甯看着她們這幅主仆情深的模樣笑了。
她俯身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褚婉靜。
她的眼底毫無笑意,嘴角微微翹起,“你最好祈禱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系,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
撂下這句話之後,司甯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身邊離開了。
司甯走後,褚婉靜陰沉着一張臉撐起身子。
春曉見狀忙過去扶着她坐起來,在她腰後放上了一個軟枕撐住。
“公主,太醫說了你這次遭了大罪,得好好養着才行。
”春曉一臉擔憂地說。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褚婉靜臉色蒼白,眼神隐隐透露出些瘋狂。
她用力地拉住春曉的手,壓低聲音說,“那些事情都處理幹淨了吧?
”
春曉的手都被攥疼了,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用另一隻手用力地握住褚婉靜的手。
“公主放心,都已經處理的幹幹靜靜了,不會任何人知道的。
”
雖然春曉這麼說了,但褚婉靜并沒有放下心來。
就憑剛才司甯走之前撂下的那句話,她就知道她不可能會善罷甘休的。
想到這裡她眼神一暗,既然這樣,那她就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你現在來立刻出去,然後這樣……”褚婉靜在春曉耳邊耳語幾句吩咐。
“是,奴婢這就去辦。
”春曉聽完之後眼睛一亮,應道。
離開貞雲宮的司甯不知道一場針對她的陰謀已經展開了。
司甯從貞雲宮離開之後并沒有立刻回壽康宮,而是帶着露珠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歸屬内務府,是專門宮女、太監們犯錯受刑的地方。
她在壽康宮的時候已經問清楚了,之前被關押的那群太監宮女如今都已經移交慎刑司了。
雖然阿娘已經承諾會派人去查了,但司甯也想自己查。
畢竟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多一個人,說不定就多一條思路。
“呦,這是哪兒陣風啊,居然把郡主您給吹來了。
”
司甯人剛到慎刑司門口慎刑司大太監宏恩邊笑眯眯地迎了出來。
“老奴見過郡主,請郡主安。
”
“不必多禮。
我今日來的目的想必你應該知道,還請告知。
”
司甯從來不曾小看皇宮裡的每一個人。
别看這宏恩太監面上笑眯眯的和善極了,能夠在慎刑司這種地方坐大太監,怎麼可能是什麼善茬?
“郡主折煞老奴了,郡主想知道什麼請問,老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宏恩太監笑眯眯地說。
“壽康宮太監宮女可有審問出什麼?
”
在她心裡這件事情不可能是意外,這就是一場精心謀劃的事故。
她的懷疑對象就是褚婉靜,畢竟她有動機。
她之前之所以實在離開貞雲宮留下那句話,就是因為她已經在心底确定了兇手就是褚婉靜了。
她不講什麼疑罪從無,她就是要做有罪推定!
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有人預謀,那那群太監宮女中肯定有奸細。
不然褚婉靜不可能知道皇祖母會去荷花池,也不可能提前埋伏在那裡。
說起正事,宏恩太監收起了臉上的笑,“壽康宮的人并沒有審問出什麼來,事情還在調查中。
”
司甯聞言垂下眸子,這倒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褚婉靜既然計劃了這麼大膽的事情,肯定不會輕易留下什麼把柄的。
上次皇家别苑褚嘉靜的事情就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教訓了。
一着不慎,滿盤皆輸的道理她如今該是不會忘了。
“露珠。
”
“是。
”露珠笑着上前,把早就準備好的荷包塞進宏恩太監的手裡。
“勞煩公公了,請公公喝茶了。
”
宏恩太監笑着手下荷包。